产生的幻影,没想到你竟然也做了同样的梦。”
“咱们的女儿命好苦啊。”
“是啊!不能嫁人,一辈子多孤单啊!”玉夫人拭了拭泪。
“这和出家有什么不同?”
“要不要找胡道长问问?”
“去找过了,道长的徒弟说道长寻幽访胜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为了求证梦境的真假,能用的法子他全用了,甚至请教了专门解梦的庙祝,可仍是千头万绪,解不了他心头的疑惑。
“你相信吗?”她问丈夫。
玉夫人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美丽的小脸蛋,将来长成一张绝世容颜,难保没有倾天下的可能。
这一点玉应庆也想到了。
“宁可信其有。”
“我们会不会太迷信、太残忍了?”
“若只是个单纯的梦,为何你与我会做一样的梦呢?”他从没听过这样的事。
玉夫人无语。
是呀,她和丈夫确定过了,确实经历了同样的梦境没错。“可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玉夫人心疼地朝怀中娃儿喃语:“爹和娘要求你弃爱绝情也是无奈的,你要恨就恨老天吧!”
“孩子可怜,一出生就得面对残酷的命运,我这个做爹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出去大概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事。”
玉应庆皱了皱眉“那就别说出去,咱们心里清楚就好,孩子是我们的,想怎么教她就怎么教她,谁也不能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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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后这日正是元宵节,京中大小镑官衙都清闲无事,不论大官还是芝麻小辟皆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也。
而玉将军府里却是一片静悄悄,两名丫环捧着衣巾盆镜走进小姐暖阁,年纪较长的小莺道:“外头正在闹元宵呢,小姐有没有兴趣一块儿凑趣散心?”
坐在镜台前手捧“老子”正读得入迷的玉允儿,听了小莺的话,微笑道:“你们去玩吧。”
“小姐不去,咱们怎么可能放着小姐自己去玩?”一旁的小雀说。
“我人好好的,哪里需要伺候?你们待在这里会闷坏的,不如到外头与大伙儿闹元宵去。”
小雀和小莺就知道她们伺候的玉府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小姐,白玉般的肌肤不惹红尘,天仙似的气质,血也似的朱唇点缀在如花美貌上,不喜玩闹,手不释卷且性情恬静少热情,这样的小姐,身为伺候她的丫环,只需把分内的事做好,生活就可以很清闲。
“将军和夫人参加皇筵回来,要是知道小姐又躲在房里看书,一定会怪我们口才不好,没能说服小姐出外走走。”小雀说。
玉允儿闻言,放下手上的书卷,沉吟片刻后道:“爹娘知道我不爱热闹,不会怪你们的。”
“小姐文静的个性在我看来倒是好的。”小莺进玉府十年,对于玉府的事看得也透彻些。
“我不这么认为,小姐年纪这么轻,应该有年轻姑娘该有的活力,不然怎么让名门公子有机会知道小姐的好?”小雀十六岁入玉府,才待两年,对于玉将军和夫人的用心自是不甚清楚。
小莺摇摇头。“小姐不嫁人,名门公子就算知道小姐一千个好也无用。”
小雀一楞,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小姐不嫁人?小姐为何不嫁人?”
“你们快别说嘴了,要去闹元宵得把握时间。”玉允儿笑着赶人,婚姻之事,她不愿多谈。
自小,父母就告诉她这一生与婚嫁无缘,岁月悠悠逝去,她读了不少经、史、子、集。她发现,婚姻生活并没有多大的趣味,有时甚至是一种酷刑,再加上佛家无欲无求想法的洗涤,更确定了她保持单身的想望。
“小姐,我们真的可以去玩吗?”小雀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
小莺犹豫道:“可我们得伺候小姐就寝。”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去玩,酉时一过,正是热闹的时刻。”
小莺、小雀喜孜孜的离去,重获宁静的玉允儿又拾起书本,细细品味着古人的智慧。
崇法自然,清静无为。以因循为用,以虚无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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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才到,参加皇筵归来的玉应庆和玉夫人,却是一脸愁容。
“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赐婚和亲,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想推也推不掉。”玉应庆长吁短叹,一场皇筵吃下来,冷汗直冒。
“那花剌国远在西域,皇上为何要赐婚?”
“为了和平,所以皇上想以和亲的方式免除两国间可能发生的战祸,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花剌国王居然也知道咱们女儿的美貌,非要娶允儿为妻不可。”
玉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们辛苦教养允儿要她弃爱绝情,如今竟敌不过皇命安排。”
“难道这真是天意?”他无语问苍天。
“奇怪的是,狐仙婆婆说咱们女儿一碰情爱就会引起天下大乱,这回皇上赐婚,出发点却是止干戈?”玉夫人不明所以。
“我心里也不明白,不过既是和亲,就没有狐仙婆婆所担心的问题才是。”
玉夫人短叹一声。“我是怕允儿不同意。”
“皇上赐婚,允儿不能不同意。”
“咱们自她小时一直告诉她今生与情爱无缘,如今又要她远嫁西域和亲,她会乖乖接受吗?”
“违抗皇命是要诛九族的。”玉应庆严肃地道。
“这层道理允儿自然明白,可要她违背自己的心意嫁人,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娇弱似柳的玉允儿,内心却是无比的刚强,要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谁都知道不是简单的事。
都要她弃爱绝情了,谈什么西域和亲?
“都怪我们,不该迷信梦境的,这下可好,搬了一块大石头砸咱们自己的脚。”
在朝为官的玉应庆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是在这件事上忤逆了皇命,纵使在此之前立下多少汗马功劳都是枉然,照样要脑袋搬家。
“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找个时间和允儿说去。”
“我实在开不了这个口。”玉夫人甚是为难,女儿是她生的,怎会不清楚她的脾性,她天性原就比一般人冷淡,再加上父母刻意的调教,更是养成了她啥事都淡然以对、无欲无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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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街上尚残留昨夜喧闹的痕迹。
玉夫人在自家佛堂做早课,用了早膳后才进女儿闺房。
玉允儿一见母亲,微楞了下,玉夫人很少在早膳后来到女儿房内话家常的。
“娘有心烦的事?”玉允儿直觉反应。
“还是瞒不过你啊!”玉夫人心虚的微笑。
玉允儿站起身,推开四周的木窗让微风吹进,冷冽的空气,似乎能让人特别清醒。
“皇上昨天在皇筵上赐了婚。”玉夫人也不想转弯抹角。
“赐婚?又是赐了哪位公主还是王爷?”玉允儿随口问,对于这些事,她通常并不关心。
“皇上赐了你的婚。”玉夫人既是做说客来的,就没打算拖泥带水,只希望女儿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意料之外,玉允儿愕然地惨白了容颜。
“赐婚?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人。”克制不了内心的波动,她的心无法平静。
“娘明白,爹也明白,可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在昨晚的夜筵里下了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没人敢不从。”
她摇头“爹娘不是要我弃爱绝情吗?如今为何又要我顺了皇上的旨意?”
“我也是这么同你爹说的,你爹也很无奈,这不是他阻止得了的事,抗旨是要诛九族的,牵连太广,我和你爹做不了主。”
玉允儿倒抽了一口冷气。“非这么做不可吗?皇上把我赐给了谁?我去求他去,也许他也不想要这桩婚事。”
玉夫人愁眉不展。“皇上把你许给了花剌国的国王,听说是西域的强国之一,皇上为了保境安民,想以和亲的方式缔造两国的和平。”
“爹也同意吗?”
“你爹不想同意,可又有什么法子?是皇上御赐的亲事,咱们岂有不从的资格?”
“爹娘要我违逆狐婆婆的警语?”早在她懂事后,父母奇异的梦境便成了她思想的一部分,而且她十分认真,谨守梦中狐仙婆婆的指示,这一生绝不沾惹男欢女爱之事。
所以,要她弃爱绝情并不难。
玉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回答:“你爹要你忘了那个梦,安安心心的嫁人,也许它真的只是个梦,没有必要相信。”
“是吗?”玉允儿明白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允儿,娘很舍不得你,要不是皇上硬要赐婚,娘宁愿相信狐仙婆婆说的话。”
“皇上不能强人所难啊!”她心有不甘的道。
“娘本想建议你爹将十七年前做的那个梦向皇上说去,又怕皇上误会咱们故意违逆圣意。真后悔十七年前没教你爹辞官回乡,也许就不用面对这种事了。”玉夫人昨夜一晚没有好眠,一直希望十七年前的狐仙婆婆能再入梦中,也许能为爱女化解这道难题。
“我的心是一滩死水,对任何人都起不了波澜,嫁人也是害了人,我不能这么做。”
“胡说,谁娶了你是他的福气,怎会害人?”在玉夫人眼里,独生女儿是掌上明珠、是心肝宝贝。
玉允儿明白父母的决心,因帝王赐婚,他们不得不改变初衷,让她非嫁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