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漠都没看见。
“她是谁?”邀君宠走向独孤漠身边,顺道将手上的牛皮纸袋交给他。
会说话的仙女?不!她不是天上仙子,是尘间凡人,而用一身紫颜色所搭配起来的服饰
啊!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这位紫衣女郎是谁了,她就是独孤漠的女朋友。
原来,她竟是这般的美丽,连最洗练的文字也难以形容出她的美态,难怪独
甭漠会对其他女人都这么冷漠,身旁有著这么一个完美的女性,他哪里看得上其他人。
好扼腕哟!不知这浓浓的惆怅因何而起?总之,方嫿的胸臆就好像压了块大石头,重得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
邀君宠曼妙的绝姿就伫立在独孤漠跟前,挡住他跟方嫿之间的视线。
“这地方不该让她进来的。”邀君宠直接问。这间公寓其实是“侠客居”在北市里的其中一俩小据点,专做为连络之用,偶尔也让“侠客人”休憩暂住,不过这很私人的地方,向来是不许外人涉足,独孤漠把这美丽的女孩带进来,可是破了戒,除非这女孩算是“自己人”
方嫿清楚地听见她对独孤漠的质问,紧张地跳出来为他解释。
“你别怪他,是我死缠活赖拚命请求他收留我住这地方的,其实他也一肚子委屈,不关他的事,全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哦?”邀君宠的美眸流转出兴味光芒。
“真的、真的,你千万要相信我呀。”从这紫衣女郎出现之后,她就一直觉得很不舒服,尤其她能大剌剌地进入这间公寓,并且独孤漠还对她很纵容,不像对她时,总是用阎王脸相向。而且这叫什么君宠的美人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屋,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
邀君宠兴趣盎然的回头问方嫿。“小姐,请教你贵姓芳名。”
“我叫”
“她与这事无关,你不必多问。”独孤漠终于开口截话,并且还道:“君宠,你先跟我来。”
“好。”邀君宠也没有坚持,随他身后踏出,留下没人管的方嫿。
她的心情更显恶劣,好像是只被人丢弃的小狈,被摒除在温暖关切之外,无人闻问。
瞧他俩在客厅不知在窃语些什么?可是她没勇气去偷听他们之间的情话绵绵,怕自己忍不住会尖叫出声。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就连被限制写小说时,也不曾像现在疼得想哭泣,尤其当这对气质调性极为神似的俪人讲完情话,又朝她踱过来时,她更觉得自己简直是颗不起眼的小沙粒。
这两人并肩齐站,单凭外表,就让人备觉精彩;就只是站在一块,就升起一股让人想翻看他俩情事走向的强烈欲望。
就像是最登对的金童玉女般,吸引周遭人的眼光,如此精彩的人物,自当是最适合的男女主角人选。
她该觉得很开心,因为有这么好的观灿谠象。可是、可是她现在却只想哭
“那么我先走了。”交代完事之后,邀君宠告辞离去,在临别前,她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泫然欲泣的美丽女孩。
“小心。”独孤漠对邀君宠说著。
她点头领受,笑笑,转身离开。
独孤漠对她好好喔,虽然没有太多言语,却存在对彼此最深的关怀。如果有
男人愿意这么对待她,她一定会感动得死掉。
可惜
所以她像条游魂似的飘到客厅去,一对怔仲的眼睛仍然呆呆地看着已经合上的门,眼底净是难解的阴郁。
“你又怎么了?”她的神态在眨眼间变得好憔悴,难不成是饿坏了。
她半天没吭声。
“方嫿!”
“呀!”
“你不舒服?”
“没有,没有啦。”她顿了顿,无力地说。“我是在担心她看到我住这地方
,会不会对你产生误会?”破坏人家的姻绿,她更会良心不安。
“君宠有颗聪明脑袋。”她才不会妄加牵扯。
“说得也是。”从头到尾那君宠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情敌看待,对她态度是极度的自然,胆敢这样的笃定,想来她对独孤漠的掌握是胸有成竹。
突然好想离开这地方,不想继续留住下来,唯恐又看见他们甜蜜在一起的景况
因为心脏会莫名的痛。
还是离开吧。
游魂又飘回卧室里,开始把桌上的一叠纸收拾好放进包包内,整理妥当后就要背上肩膀,这次不需要独孤漠开口,她会识相的先滚蛋。
“你又在干什么?”为什么她的举手投足,总会跳出他的意料外。
她颓丧回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所谓包袱的意思,所以我想舍弃这头衔。”她不能反过来让恩人受害。
“你肚子不饿了吗?”独孤漠话锋突然一转,他发现自己想要应付眼前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妮子,就得学她一样。
“饿呀。”不过没什么胃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吃消夜。”
“我离开这里后会自己去吃,啥?我我们?”她宛如被雷劈醒似的抬起眼,一对水瞳充盈著不敢相信。“我有没有听错?你刚才说了我们,我们?”他在邀请她而且是主动的。
这女孩似乎很容易取悦,并且喜怒哀乐毫无保留,毋需让人费疑猜。
“没错,就是你跟我,我们。”他不在乎重叙一遍,只因她看起来很快乐。
“那你意思是说,你还不会抛弃我,你不在乎让我继续跟你“同居”?”
“你到底要不要去?”她到底在紧张些什么东西?他有说要赶她离开吗?
“要、要,我当然要去。”他异于往常的热络,并且发生在他女朋友现身之后,实在太教她动容了,由此可见他并非铁石心肠,心头的一角,也烙印著她的名字的。
好感动、好棒哟,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方嫿笑呵呵“小心点,慢慢吃,会噎”
咳咳咳来不及了,独孤漠话还没讲完,方嫿就红著一张脸,直拍胸口努力顺气。
“简直像个饿死鬼投胎。”他倒水给她。
她不以为杵的接过,喝了口。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再加上一整天都没进食过,当然胃口大开,哪管得上是不是狼吞虎咽,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一等。”独孤漠忙抢下她手中的刀叉,深怕她把肉块切得太大块,吞下去时会一口噎死她;抢快一步把她的盘子拿到自己面前,替她切好肉块之后,再递还。
“可以用了。”
“谢谢!”她好开心的一口一口吞著,享受他的温柔。
又来了这张开怀的小脸,再一次堂而皇之地敲进他心田,看着她的满足,冷不防心口起了股诡谲的騒动!而他何时变得这般善良,竟然也会替人著想。
“我好久没这么轻松的吃饭了。”填饱肚子后,她见腆的谢谢他的照顾,甜美的丽颜漂出红晕,娇柔可爱得不似人间物。
他不得不闭上眼,调整著突然变得急快的呼吸,自从遇上她之后,很多事都变得不太相同。
“你怎么啦?”独孤漠的表情好奇怪。
“没事。”他埋头吃著自己的东西,气自己的失态。
“真的吗?”可是他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还要不要点别的东西吃”
“嘿!瞧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我也加入好不好?”一道笑眯眯的嗓音突然传过来,才一个眨眼工夫,一条修长的身躯已然在方嫿对面位置坐下,完全不理会脸色乍变的独孤漠,来的人是那般自然。
“你是谁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周遭都会突然跑出一些精彩人物,刚刚才送走一个倾国倾城的紫衣女郎,现在又来一名风流惆傥的俊美公子,教她忍不住再次看呆掉。
认识独孤漠的人,似乎个个都奇特无比。
“继续吃呀,没关系的,不用招呼的。”慕容轻狂像在观赏什么似地直瞅著俏女孩跟独孤漠瞧,彷佛在看动物奇观。
“你到底是谁?”哪有这样猖狂看人的,而且独孤漠的脸色怎么愈变愈坏。
“我叫慕容轻狂,你没听过的。小姐,换我请教你贵姓芳名。”他兴致勃勃的探问关于搪瓷娃娃的来历。
“方嫿。”她道。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慕容轻狂的狂姿虽然很引人侧目,不过不会让人讨厌。
“你住哪啊!你现在正跟独孤漠住在一块对不对?你们同居。”这个慕容轻狂露出极为暧昧的笑容。
“没有、没有,你别乱说呀。”瞬间,她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还紧张得蹦蹦跳!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他还直眨眼睛,然后鬼里鬼气的又说:“我不过是来确定一下传闻的正确性罢了。”
“什么传闻?”方嫿一脸茫然。
“你左侧边的男人是不是在动春心哪?”慕容轻狂说完后还哈哈大笑。
“快滚!”要不是怕吓到方嫿,独孤漠早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小子一拳搥死。
“莫气、莫气,我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你做过的游戏,我当然也要学习一下。”想当初他跟冯惊艳“过招”、风旋和吕时空“对峙”、邀君宠跟应有诺“纠缠”他可都有掺一腿,好不容易这颗顽石脑袋也开始“融化”不好好回敬一番,怎么称得上是好兄弟呢。所以一接到君宠的电话,也就迫不及待想亲眼印证一下。
这个叫慕容轻狂的表情怎么这般邪恶咧?
“独孤漠对你做了什么事?你想找他报仇。”方嫿不由得略带戒备,深恐他对独孤汉有任何的伤害行径。
“咦?他还没有告诉你吗?我还以为他”已经把“侠客居”的秘密全盘托出,这可是确定好另一半之后,才能做出的坦白。
“你少胡扯。”独孤漠警告他别做莫须有的猜测,胡乱把他跟方嫿扯在一块。
“嘿、嘿,这真的只是胡扯吗?”他邪魅的眼波瞧着盘子上的肉块,这可是第一位女性有此殊荣,能够得到独孤漠特别的关照。
方嫿总算明白慕容轻狂所指何事。“你误会了,独孤漠没有企图,他不过是当个善心人士,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我罢了。”
“真的?”他慕容轻狂是何许人物,当然一眼就看穿方嫿的本质,这女孩的气质相当纯美甜净、惹人怜惜,对出生在吃人不吐骨头世家中的独孤漠来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当然会有特别的关注。
“你为什么逃家?”慕容轻狂转而研究起女主角来。
“就为”方嫿一口气把她的遭遇与经历一字不漏的告诉慕容轻狂,最后叹口气道:“虽然方氏不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但毕竟也有些家底,出身在这种富贵人家,压力当然会重些。”她落寞道著。
“说得也是。”算是同一种人,而且他们所扛负的责任远比方嫿重上一百倍。
而他们现在能够过得如此优游自在,除了天生头脑好之外,还懂得如何克服压力的绝招。“这么说来独孤漠能够凑巧的遇见你,注定他对你有义务。”他把视线调向一直不吭声的独孤漠脸上,这一看,可把慕容轻狂给看闭了嘴。
独孤漠就冷冷坐在椅子上听著他们的对话,虽然一个字也没插嘴,但明显的不悦已经清楚地跳跃在脸庞之上。
慕容轻狂突然又纵声大笑。
“你看起来很生气。”他指陈。一向宛如冰雕的“青皇”居然也会动怒,这倒是可以列入奇迹之中。
独孤漠的怒气飞快敛去,但还是没有好脸色地瞥了眼方嫿;而那丫头也用好奇的眼光在打量他,杏眼奇怪地眨巴眨巴著。
始作俑者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并且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察觉。
最可笑的则是自己,居然在看见方嫿毫无保留的对慕容轻狂倾诉一切经过后,竟感到相当不开心这两人才初次见面,方嫿就一股脑儿把“秘密”全告诉了慕容轻狂。而对自己呢,却是在不断的抽丝剥茧之后,眼看隐瞒不住,她才无奈的全盘招出。
她对轻狂更为不设防。
甚至远远超过自己。
“我们别理他,继续聊我们的。”烁亮的眸子轻快地掠过一丝狡猾,慕容轻狂又把方嫿的注意力拉向自己,兴致勃勃问著:“听起来,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作家喽。”
“是啊。”方嫿不断偷观独孤漠,他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那么”
独孤漠好像非常非常地不开心耶,为什么?方嫿不断臆测著。
咦,这妮子压根儿没在听他说话。
“方嫿!”慕容轻狂喊她。
她没反应。
“方嫿。”
“嘎!”她弹起来。“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慕容轻狂即使明白也心照不宣,继续执行诡计,第一步就是让惊艳教这妮子猎夫。“我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可得好好利用这机会整整独孤漠。
“什么主意?”她的注意力总算转向他。
“我过两天把我的女朋友带来给你认识,也许从她身上,可以启发你更多的灵感,帮助你完成小说,你认为这个主意好不好?”
她心一喜。“真的”
“不必你多事!”一直闷不吭声的冰雕人总算开口了,而且声调冷冽,把方嫿没讲的尾句吓回肚里去。“别把那个恶女找来吓方嫿。”他警告慕容轻狂。
“恶女?”好诡异的形容词,这是否也意味那名女性有著精彩故事。一向最好奇的她旋即又忘了害怕。“慕容大哥,麻烦你快些把你的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想跟她聊聊。”
“好”慕容轻狂笑咧嘴,正爽快的要定下时间,然而独孤漠更快一步地把方嫿拉起来,不由分说,架著她马上离开,压根儿不留给他们相处的机会。
“我们还没说完话呢。”方嫿抗议,这实在太没礼貌了。
“你不累吗,天都快亮了,你确定自己的身体承受得住,可以不睡觉?”他炮轰她,这丫头,一言一行总让人提心吊胆。
是哦,经他这么一提,瞌睡虫迅速来催眠。“也对,是该听你的,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继续奋斗,可是,我们总该跟慕容大哥道声再见吧。”
“不必。”
“可是”
“你要跟我走,还是要留下来跟他蘑菇?”他下通牒。
“当然是跟你走。”她毫不迟疑的回答。一直板著脸的独孤漠在听完这句话后,周身的冷冽气流这才散开了些。
慕容轻狂就撑著脸颊,兴味盎然地看着独孤漠呵护宝贝似地拥著方嫿离开,像在照顾什么一般,处处显得小心翼翼,这一幕实在太值回票价了,那个冷酷像冰的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这个方嫿呀,了不得!他喜欢。
“这就是你吩咐我调查对象的家世资料。”站在桌前,西装笔挺的一位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是一家知名徵信社的负责人,收了霍北望大笔的费用,也在最短时间里就把他调查的对象背景摸个熟透,送来给雇主。“他叫独孤漠,是独孤家族的一份子”
“独孤家族?”霍北望被这个答案结结实实吓一大跳!从椅子上弹起来。“你是指台湾三大家族的其中一支,那个独狐集团?”
“是的,就是在商场上以吃人不吐骨头闻名的独孤家族。”
他错愕地跌回椅子上。“怎么可能?我实在万万没想到,方嫿误打误撞,居然会碰上他。”有这么一个显赫的家世,岂不是把他比到大平洋去。
“霍先生,你何必这么吃惊!”瞧他脸色都青了。
“不关你事!”他吼道。
“抱歉,我逾越了。”他只能呈上资料,没资格管雇主情绪。
霍北望又喃喃念著。
“据我所知,这个家族的成员,个个不好招惹。”要是那个独孤漠执意插手方嫿的事,那么对他的计划,岂不是会造成最严重的阻碍。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恐怖,毕竟独孤世家的掌权者已经由老一辈转交给最新的继承人,而那位继承人是属于独孤占这一支系,独孤漠那一房所掌握的资源并不多。”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就算他是独孤家族的人又如何,毕竟掌控这个家族的新势力并非是独孤漠,如此一来,他也算不了什么,况且独孤家族向来以冷血残酷闻名,不见得得势者会对弱势者伸出援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担心。
霍北望转忧为喜。
他站起来。“佟先生,请你务必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千万不可以把这份调查报告再传给第二个人。”
“当然,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那就好,谢谢你的帮忙,我另有要事处理,你请回吧。”
“下次还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霍先生,我告辞了。”霍北望送走他之后,又坐回椅上,仔细评估他下一步该怎么去跟方源报告独孤漠的事。
片刻过后,他已有计划。
就向方源报告,独孤漠是被独孤家族驱逐出去的败家子。他向来不事生产,
只会利用家族的名声到处瞎蒙拐骗,这次碰巧遇上嫿儿,得知她的身世,就想利用她的身分来为自己重铺一条道路,好为自己求取最大的利益。
对!就这么禀告上去,让方源对独孤漠有个最坏的印象,让他对自己的威胁减至最低,甚至全部扫除。
霍北望邪恶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