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怪了,区紫啸怎么不直接下重手杀了衙役们了事?瞧这模样反倒像在陪他们套招练武似的?”被打飞了的衙役爬起后就又缠住他,虽然有几位已经满身鲜血,却不是致命伤害,他们仍有余力反扑。
“啊”有人飞了出去,掉落在峰石旁,骨头似乎断裂,这才无法动弹,最严重的伤害也仅止于比。
接着,一声极低柔却又极无奈的叹息缓缓逸出,刺耳地钻进众人的耳膜间。
“凭这几套三脚猫功夫也敢与我为敌,难不成是活腻了。”区紫啸语句里夹带嗤笑,分明是不把这众人放在眼下。
“呀,我懂了,原来他不是不杀,而是不屑杀之。”毕帖儿恍然,难怪他不下重手,原来是嫌累。“此人果然够狂、够邪,被众人围剿仍不以为意。”
“你太嚣张了,看招!”衙役不满被调侃,愤恨地回嘴,奋不顾身地又扑向他。
但见那条黑得发亮的狱王纱优雅地在月光下舞动,然而所绽放的却是幽冥气息,所到之处便有哀哀叫疼的衙役倒下。
“这叫不自量力。”他叹息地继续道出事实。
“可恶!”
毕帖儿两眼直盯着区紫啸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游刃有余地在三十多名衙役的围攻下如轻风般飘盈掠动,他似乎无意杀人,因为他的身上没有升腾的杀气,一行四十人可是连碰都碰不到区紧啸的衣角,看来爹爹是逮捕不了他了。
今夜是不会有结果了,我还是先走吧,否则被爹爹抓到那就惨啦。”她观战至此已有结论,虽然园子内仍然打成一片,但奇异的她就是认定不会有人丢掉性命。瞧那区紫啸根本是把众人当成鼠儿戏耍。
“今晚玩够了,下回再聚。”区紫啸骤然失去玩心,决定离去,还向敌人道别。
“你不杀齐员外?”毕刚气喘吁吁,他虽然只懂得一点拳脚功夫,然而此次派遣围捕的都是高手,谁知竟然还制伏不了他,唯今之计得把他引进齐员外的寝室,让第二层陷井发挥作用。
“齐员外?”区紫啸嗤声,轻狂地反问道。“他不是已躲到江苏。”
毕刚一震,他竟然将他们的行动掌握得一清二楚。“你既然知道齐员外不在府内,又为何前来冒险?”他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是特地前来见识名满天下的‘铁面判官’是如何了得?”区紫啸悠然的神色,转瞬间忽然蒙上一层冷厉。“顺便也来通知一声,叫齐员外小心他的脑袋!”道完,他足尖一点,跃上亭栏,忽地狱王纱飞窜而出,朝花丛射去,暗夜中只见黑纱卷起一条小黑影,旋即消失在黑暗中
“啊!”正努力爬往出路的毕帖儿,在毫无预期下突然飞上了天,还来不及分辨何事?只觉得天地旋转,头昏眼花。耳畔风声飒飒,教她难受得想吐。
区紫啸虽然挟持一个人,身手仍然快逾闪电,很快的便进入一片密林中,足下一登,拔身而起,飞身跃至十丈高度的粗厚树枝上。
一陈天旋地转后,总算停了下来,并且一道好闻的男性气息直往她的鼻尖钻。
她惊骇地喘着气,乌溜溜的眼珠儿一瞄,惊呼了声
“呀!”好高呀,她竟然是在树上“落脚”而掳她的人正是区紫啸!
“嗯?”低沉磁噪一出。
“唔。”毕帖儿猛地闭上子邬,惊骇得不敢再作声,完了、完了,她不会被区紫啸发现她是女儿身了吧。
“想说什么就直说,在下洗耳恭听着。”区紫啸玩味道。一踏进齐宅便发现“他”鬼祟地藏身在花丛内,本以为又是颗埋伏的棋子,倒是擒住“他”后,却发现‘他”轻若棉絮,扶持在怀时,淡淡馨香更是扑鼻拂绕,有意思。“说话呀!”他倾近“他。”
毕帖儿惊慌失措的猛摇头,身子僵成石块却是怎地也不敢再吭气,深怕让他瞧出端倪来。
“不说话?”区紫啸扬了扬唇,忽然搂住她的腰,提起她。
“哇!”他竟然把她置放于他的大腿上。
区紫啸旋即又攫住她下额,扳过被黑巾覆罩的脸庞,不满地训斥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先是背弃同伴躲在角落观战,现下连上棵树也吓成这副德行,真是没用,瞧‘你’抖得。”
毕帖儿哪敢回嘴,眼珠儿更是不敢与他对上,深怕一个不小心泄漏了身分。
“男子汉大丈夫,这等行径实在窝囊。”他忽地扯下她覆面的黑巾,见着了她的闭月羞花,定定瞅住她。“不过也怪不得你,谁叫你并非好汉而是女儿身呢,还是个貌美如花的俏姑娘。”
月光也同时将他俊美的脸孔映人毕帖儿的眼瞳内这这男人怎么长得这般俊美!
她征忡了,区紫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地嫣红艳美的小脸蛋。
“你还好吧?”瞧她都看傻了,杏眼直勾勾盯着他瞧,毫不忌讳地欣赏他绝俊容貌,不似一般女子做作、装含蓄、学羞涩的矫情模样。
“怎么,你喜欢上我了?”他大刺刺地问,黑瞳漾起诡橘波光,那是探索的兴味。
什么?
她骇然!从失神下震醒过来,佯装没听见他的调侃,连忙指指下方,央求他离开树桠,好让她双足落地。
“不懂,麻烦你开口。”存心逗弄她似地,区紫啸邪恶一笑,方才虽是单音,可那矫脆音符悦耳极了,值得再聆听。
“呃,你矣,算了!我意思是,请你放开我,带我下去。”既然已知她是女儿身,再这么搂抱下去像话吗?况且她若不开口,他肯定继续装傻戏弄她。
“你想下去?”
“对啦”她奋力扳着他的手臂,扭动身子。“别抱住我,放开!”
“遵命。”他当真放开她,毕帖儿身子晃了晃,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下树了。
“啊”她一双藕臂没命似地攀住他的颈项,树这么高,会跌死的。“你教我怎么下去嘛?”
“自己想办法,别抱住我。”他无情地要掰开她的藕臂。
“我不会武功,下不去啊。”她惊惶喊道,不让他扳开。
“你不会武功与我何干,是你自个儿决定要下去的啊。”
“你你讲不讲理?”她怒道,若非树太高她不敢妄动,也不会落得跟狂徒求救的下场。“是你把我弄上来的,自然有义务带我下树。”
“我会的,等我想离开时自然会带你下去。”他软飘飘地靠在树干上。
“可是”两人“紧紧倚偎”在树桠,这算什么。“我现在就想下树,夜这么深,咱们孤男寡女的,虽说四下无人,但男女之防总该有的。”她忍住怒气,换个方式打动他。
“四下无人、又是孤男寡女”区紫啸嘴角扬起一抹魔笑。“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月光下的容颜更为灵秀脱俗。
“有吗?”她赶紧挤眉弄眼,不让他太过在意她的美丽。
“有,美、美极了”他倾过脸去。
她倒抽一口凉气。“呃,你、你想做什么?”
“你认为呢?”食指轻揉的画过她的小脸蛋。
毕帖儿惊骇地瞅着他。“天哪,你、你该不会也是个呃”此刻他搂她在怀,若要意图不轨实是易事。
“是什么?怎么不把话说完,你是想问在下是否为采花贼吗?呵,你猜得对极了,我是!”毕帖儿小脸一片惨绿,这区紫啸为正派人士急欲诛杀的公敌,自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区紫啸对她的反应深深不以为然。“你很害怕?不对吧,就算我要图谋不轨,你的反应也未免太过,咱们可是同一种人。”
“谁跟你是同一种人来着。”这真是天大的侮辱。
“你又不是良家妇女。”
“谁说我不是。”
“你是?怪了?那么你怎么会在大半夜里,女扮男装藏在花丛中偷窥。”
“那是因为我我”不能泄漏她是毕刚之女的身分,否则必死无疑。
“我什么?小贼?还是烟花女子?”他追问。
“你别乱扯。”她难堪极了。
“不然你告诉我,黄花闺女为何会在大半夜游荡?”
“”她有口难言哪。
“喏?”食指轻抚她下巴,深遂的眼眸绽放着穿透人心的幽光。
毕帖儿几乎快无法呼吸了。
优美的长指又点了点她的小鼻尖。“要不这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倘若你是个闺女,我愿意放过你。
她惊然。“证据?我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让我瞧瞧你可有点上守宫砂。”语落,他竟嚣张地扯掉她黑衣上的腰带。
“住手!”毕帖儿血色尽失,猛力地推他,差点滚出他怀中摔下树,千钧一发之际,她又下意识地伸手挽住他的腰。
区紫啸浓眉斜峭,似笑非笑地讥讽她。“闺女最重视名节,然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怀里钻,这又做何解释?”邪恶的怪手又往她衣襟探过去。
“别”
“你喜欢的。”
她牙一咬。
“我情愿跌死!”再无退路,毕帖儿只有发起狠,眼一闭,毅然挣出他怀抱,由高处往下坠落,眼看身子即将摔落地面,一瞬间,狱王纱卷住她的娇躯。
毕贴儿就在半空中晃呀晃的,然后被轻轻放在泥地上,落地后,她仍然未从极度的惊惧中回过神。
区紫啸跃下,半蹲低望瘫坐在泥土上的她。
“你挺倔强的,也挺有勇气的,竟然没晕死过去。”不似娇柔的外貌,这股傲气让他满意极了。
她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呆呆望住他,过了好半天才认知到,自己幸运地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
“没、没办法,遇上满不讲理的野兽我又能如何,只能任天由命。”她大声斥责他,旋即闭上眼,触怒了狱王,她已有必死的准备。
“你还打算继续跟我斗下去?”这妮子的勇气超乎想像。
“我坚信邪不胜正的真理。”只愿死得清白。
“邪不胜正?”他觉得有趣极了,愉悦地大笑起来。伸手要扶起她,她却拒绝地爬开。“来,告诉我你的身分。”他定定地瞅住这名令他迷眩的俏姑娘。
“不。”她一口回绝。
“我想知道。”
“那是你的事。”她坚持不说。
区紫啸偏头一想,道:“也罢,不说就不说,这样猎捕起来才会有趣些。”
“捕猎?”寒毛一根根竖起来,她惊恐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猜猜,咱们会不会再相遇?”
他要放她走,然后再捕猎她!“你这人有病哪!”毕帖儿不敢相信他的计划。
“我只是想让无聊的日子过得精彩有趣些。”狂妄的脸庞俊美得令人心惊,但更可怖的是那股蠢动的邪魅阴影。
“谁要和你玩耍来着。”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自顾自地径下决定,毫不理会她的抗议与愕然。“倘若再让我遇见你,你就得把自己全部输给我。”
“什么?我得把自己输给你?”惊愕掠过她白瓷般的脸孔,这是什么奇异的赌局!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姑娘,后会有期。”不等下文,他翩然跃身而去;轻易放过她,却又留下不可思议的决定。
“喂,区紫啸,谁跟你说定了,你这人你这狂徒喂”他消失了,像风般无迹可循。
毕帖儿呆坐在地上,脑中一片混乱,陷入晦暗的沉默中好一会儿,才昏昏然的站起身。
如此狂妄的男人,荒谬到极点的男人,唯有远远避开他才是上策。
她连忙拾起腰带整理好装束,飞也似的奔回县令的宅邪。
一如去时,她返回也是从后门偷偷溜进屋里。
刘县令的府第十分平静,看样子爹爹所率领的缉拿队伍还未回返。
“唉”可以预期将是无功而返的结果。
区紫啸那个无耻恶徒竟是这般难应付
那个无耻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