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要去地狱,她也会毫不迟疑地跟去。
两人爬着勾绳到屠夫师上,就见屠夫号上的海盗,如潮水般地不断向他们涌来,一场激烈的恶战就此展开。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有好一会,徐梦惟就站在甲板上,看着斐德瑞和鹰飞号的船员们凶狠地对付眼前的敌人,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鲜血染红了整个甲板,四周不时地传来哀号的声音,这种情况就像是传说中的人间地狱,令人不寒而怵。
“梦惟!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你想被敌人杀掉吗?”乔伊替徐梦惟挡掉几个敌人,看到她还是呆呆地站着,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梦惟这时才如梦初醒,知道她今天不杀人,就是被人杀。她提起剑,使用着不够纯熟的剑法,反击那些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海盗。第一次杀伤别人难免有些手软,要不是靠着斐德瑞和乔伊的帮助,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梦惟!你到底行不行呀?海盗头子都还没出现,你就手软了,你自己多注意点,要是屠夫出现了,恐怕我们都没办法照顾你。”乔伊在替徐梦惟解决了一个敌手后,气急败坏地说。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徐梦惟挥舞着手上愈来愈纯熟的剑对乔伊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鹰号上的人和海盗打得都疲累不已,而且双方的损失都相当惨重,但是因为斐德瑞亲自上场指挥,所以比起群龙无首的海盗还算是略占上风,只是如果屠夫现在出现,情况可能会完全改观,斐德瑞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计谋,屠夫很有可能是想要等到他筋疲力尽了以后才出现,将鹰飞号的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斐德瑞开始兴起撤退的念头,他自己牺牲不要紧,但是他怎能让梦惟及鹰飞号上无辜的船员死于非命呢?斐德瑞杀出一条通道,对多处受伤但仍杀得兴起的乔伊说:“乔伊,现在的状况太诡异了,我想我们还是暂时撤退,先保住飞鹰号再说吧!”
“什么?斐德瑞,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你看,我们现在正是处上风的时候,你怎么能说撤退就撤退?”乔伊把剑一挥,杀退了一个敌人,然后转头气急败坏地说。
“乔伊,你清醒点好不好,屠夫都还没出现,我们就已经战得这么辛苦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来,我们岂不是只有任有宰割的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不像是平常的你呀!
你的心中一向只有对屠夫的仇恨,可是现在你竟然自己提议撤退,难道”乔伊看不远外正努力奋战的梦惟,心中突然明白,斐德之所以会放弃这个与屠夫决战的机会,完全是为了梦惟。“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发布撤退的命令。”
当乔伊正要发布撤退的信号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从船桅上荡下,一个颇为英俊,但是满脸奸险的男子站在斐德瑞面前,冷冷地笑道:“杜南公爵,久仰大名,一直到现在我们才能见面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如果不是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我们也不会到现在才见面。”乔伊讽刺地说。
那屠夫不屑地看了乔伊一眼“我在对你们船长说话,你这个水手插什么嘴?没想到堂堂杜南公爵的手下一点礼貌也不懂。”
“屠夫你”“乔伊,这是我和屠夫的事,你不要插手。你放心吧!
我不会意气用事的。”斐德瑞冷冷地看着屠夫说:“屠夫,今天我们所有的恩怨该做个了断了吧!”
“很好,不过群欧太没格调了,这样吧!我们来单挑如何?要是你输了,你和你的船就随我处置,如果我输了,我和我的船就随你处置,如何?”
斐德瑞听到屠夫的提议,冷冷笑了笑,他的笑容在这种惨烈的场景下,更现凄厉。“好,我答应。”
“船长,你不可以答应,你怎么知道屠夫会遵守他的诺言?况且你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屠夫却保持最佳的体力,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决斗。”徐梦惟在一旁紧张地提醒斐德瑞。
回头看着徐梦惟,斐德瑞充满仇恨的蓝眸闪过温暖的光彩“梦惟,不要担心,我还有体力把屠夫解决,只要他死了这群海盗就如同乌合之众,再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看着那个显然比起自己还能令斐德瑞产生极大影响力的男孩,屠夫心中盘算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对策。论剑法,即使斐德瑞已经丧失了大半体力,他没有把握打赢,但是如果他挟持那个小男孩,也许斐德瑞会不战而降,不然他也可以趁斐德瑞分心时把小男孩解决,至少比和斐德瑞硬碰硬要容易多了。
屠夫估量着小男孩的位置,发现船上所有的人都停战,并站在他和斐德瑞附近想看他们的决战,而那个小男孩站在较远的地方,身边只有乔伊保护着,这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一旦他行动,所受的阻力将会很小。
缓缓移动脚步,屠夫趁着斐德瑞回头之际,一个箭步,抓住了徐梦惟,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手中的剑比画着徐梦惟的喉咙。
“斐德瑞,如果你要他的小命,就乖乖受死吧!”
徐梦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吓到了,她作梦也没想到屠夫会卑鄙到挟持她当人质来要协斐德瑞。她看着斐德瑞和其他船员震惊不安的脸孔,心中有了牺牲的准备,她知道斐德瑞也许会不惜牺牲一切来挽救她的生命,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斐德瑞为了她牺牲所有船员的性命。
“船长,不要答应屠夫的任何威协,我死不足惜,快点把这些海盗全都杀了。”
“好一个勇敢的小表。”屠夫阴森地说,他用了一些力气在剑锋上,徐梦惟马上感觉到一阵刺痛,她知道一旦见了血,斐德瑞的意志将会更薄弱,她疯狂地思考,打算解除这个困境,她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害了数十条人命。
“怎么样,斐德瑞,要不要投降?”
斐德瑞心疼地看着梦惟苍白无比而充满勇气的脸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梦惟对他有多重要,他甚至不能看到梦惟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他对梦惟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兄弟之情他爱梦惟,是的,他爱梦惟,除了爱,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字来形容人对梦惟的情感。
斐德瑞丢下剑,其他的船员见状也丢下他们的剑“放了他,我们随你处置。”
屠夫发出得意的笑声,徐梦惟知道她该采取行动了,她瞄一眼他配在左腰的枪,这是她惟一的希望,她的右手并没有受到箝制,而她的个头比屠夫小一点,肩膀刚好位在屠夫的心脏部位,只要她够快,就可以用枪射杀屠夫。
她感到身后的屠夫深吸一口气,知道他要下令屠杀船员了,再犹豫就没时间了。
徐梦惟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枪,朝她的左肩上方射去“轰!”地一声,一阵不该出现的疼痛从左肩布满全身,她隐约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她的脑袋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她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终于救了斐德瑞。
这就是一场恶梦。斐德瑞坐在床边,看着苍白而昏迷不醒的梦惟,第无数次有这种念头。
而这场恶梦,追溯到三天前梦惟用他的枪射穿屠夫的心脏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梦惟的反应及极智是无可否认的,但是他实在是对枪的性能不够了解,发射过后的枪,枪管会因为引爆火藥而产生高热,梦惟就是因为这样而灼伤了自己的肩头,甚至因感染而连续发了两天的高烧,若不是艾琳的医术高明,梦惟的小命搞不好就难保了。
斐德瑞甚至不敢睡觉,他害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梦惟了,或是他又在梦中看到他永远忘不了的一幕一声惊逃诏地的枪声,及梦惟人事不知的脸庞。
这三天来,斐德瑞一直陪伴在徐梦惟的身边,除了最初的治疗过程,及艾琳坚持她要单独处理的换藥时间,他不曾离开过徐梦惟一步。
在梦惟被屠夫挟持的那一刹那,斐德瑞终于明白,他对梦惟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之情,而是更深一层的男‘女’之爱。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梦惟产生爱情,但是他的心却不受理智的控制。他不认为爱上一个男人是件羞耻的事,但是为了不吓到梦惟,他决定把这份感情深藏心中,而他只要能默默守候着梦惟,他就心满意足了。
“船长,你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又到了换藥的时间了,艾琳一进舱房就看见斐德瑞仍在床边守候着徐梦惟,她忍不住叫他休息“你已经撑太久了,去睡个觉吧!梦惟要是醒来,我一定会叫你的,”
斐德瑞坚决地摇摇头,然后站起身说:“艾琳,换好藥再到外面我叫进来。”
艾琳无奈地看着斐德瑞的背影,已经三天了,梦惟的烧也退了,但是她就是硬是不醒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情况恐怕不太乐观。掀开厚重的被子,露出梦惟女性化的身躯,当斐德瑞抱着昏迷的她来到底舱要自己治疗她时,并且说出她的英勇事迹后,艾琳就非常佩服梦惟的勇气,若换成自己,恐怕早就怕死了,怎么可能手刃屠夫,还救了全船人的性命?
忽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唤起艾琳的注意,徐梦惟正用她尚未完全清醒的双眼盯着自己看。“太好了!梦惟,你终于醒了!”
徐梦惟看着艾琳欣喜若狂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绷带及她曲线毕露的睡袍,不觉脸色一变“艾琳,你,这这怎么回事?难道其他人发现我的真实身分了?”
“梦惟,你放心,这只是为了让你舒服一点的权宜措施,这艘船上,除了我以外,还没有人发现你的身分,而且你看,我还特地为你盖了这件棉被,就算你的身材再好也绝不会有人看出来。”
“艾琳,谢谢你。”徐梦惟由衷地对艾琳道谢。
“哎呀!别客气了,你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醒过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等一下吩咐厨房为你炖点汤过来,你要多吃点才会好得快。”
“什么!我昏迷了三天?!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没受什么伤呀?”徐梦惟震惊地说。
“还是那枪惹的祸。在你用枪射进屠夫的心脏以后,枪管的高温灼伤了你的肩膀,再加上当时船长和其他人忙着解决屠夫的余孽,等到船长急忙送你到我这里治疗的时候,你的伤口已经受到感染了,所以你才会发了两天的高烧,到现在才醒过来。”
“那些海盗呢?”徐梦惟问出她最关心的事“船长没事吧?”
“全死光了,那些海盗没了屠夫的领导就像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船长只受了一点轻伤,就把他们全消灭了,你放心吧!对了,我去叫船长来看你,顺便通知大家说你醒了,全船都在为你担心呢!尤其是船长,他为了照顾你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这下他应该可以好好休息。”
艾琳出去以后,斐德瑞马上冲进船舱,看着徐梦惟的棕眸,虽然还没恢复以前的光彩,但是他总算是清醒了。
斐德瑞坐在床边握住梦惟冷冷的小手柔声说:“梦惟,你还好吗?”
“我很好,斐德瑞船长听说你三天没有休息了?”徐梦惟看着斐德瑞憔悴的脸孔,哽咽地说。一看到斐德瑞,徐梦惟的心中爆发出强烈的爱意,在斐德瑞愿意为她对屠夫投降的那一刹那,徐梦惟就知道自己是完全沦陷了。她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斐德瑞。她知道这是错的,她也知道从未来来的她,是不会和斐德瑞有任何幸福快乐的结局,但是她仍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叫我斐德瑞吧!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斐德瑞温柔地说“三天没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倒是你才刚醒来,不要多说话了,好好休息,嗯!”“不,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徐梦惟不愿看着斐德瑞再憔悴下去,强硬地说。
“好好好!我在这里看着你入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觉,好吗?”
“好吧!你不准食言喔!”
“我不会骗你的。”
斐德瑞看着徐梦惟渐渐睡去,心情突如其来的松驰使他无法再硬撑下去,他就这样枕在徐梦惟的床边,握着她的小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