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沉稳,性格斯文优雅,他们兄弟俩站在一起,光芒可以照亮整座庄园。”
“听起来真伟大。”婉儿轻笑。“可惜这两人合不来。”
“洛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难道不是?”
瑟玲沉吟一下,点点头。“我想是观点不同吧!以洛的眼光来看,他确实和哥哥合不来,甚至可以说痛恨,但以乔瑟夫的观点应该是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你觉得乔瑟夫爱洛吗?”婉儿讶然。就她所知,乔瑟夫该是恨不得世上没有洛这个人。
“爱吗?不爱吗?我也不知道不,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大家都以为我不知道,我也就依照每个人的期望,继续装作不知道”瑟玲望着湖面,近乎喃喃自语。
“知道什么?”婉儿拂著裙角,不经心地问。“知道潘的真面目?”
瑟珍重重一震,好一会儿,眼中的震撼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哀。
“是啊,我怎么没发现,乔瑟夫华丽的外型就像潘的笛艺一般,吸引人靠近,但内里的他其实只是一个暴躁不满的恶神。最可悲的是,他又坏得不够彻底,当不了人,也当不了兽,最后只能像潘,成为一只半人半兽的怪物。”
“他虐待你?”
“如果你指的是肉体上,完全没有,他只是忽略我而已。不过这也不令人意外,他结婚从不是为了爱,只是为了生养必须的子嗣。既然如此,选一个乖乖听话的佃农之女为妻,似乎是很方便的事。”瑟玲深吸一口气。“我想,承受他最大精神压迫的人,应该是洛吧!”
婉儿轻轻颔首,想起老公曾对她说过的成长生涯。但瑟玲的话,让她感觉,情况并不仅只是单纯的兄弟阐墙而已。
“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她轻声对嫂嫂说。
瑟玲仰起头,不让眼眶的湿润被地心引力影响。
“乔瑟夫不可能爱上我,因为他是个同性恋者。”
一声水鸭轻啼,苍鹰破空而去,天际起云了。
“嗯嗯自己小心点,多加件衣服,天气转凉了我知道了,bye。”
毕洛搁回话筒,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婉儿打来的?”盖伦好奇地问。
他们人正坐在毕洛的办公室里,商讨一些套装行程的执行细节。
“对,她说要带女儿和瑟玲去游湖,下午不来找我们喝午茶。”毕洛的语气还是很客气有礼,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生冷。
扒伦观察他一会儿,忽然说:“你真的变了许多。”
“是吗?”
“你以前从不和人亲近的,更别提向身边的人提及家务事,是她改变了你吗?”盖伦的语气很微妙。
“或许吧。”毕洛把文件放回办公桌上,往椅背一靠,目光同样深沉。
扒伦起身,走到窗前平空下望。
“乔瑟夫若在世,八成要狂怒吐血了。他一辈子求不到的事,却让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达成。”
毕洛听见哥哥的名字,浓眉蹙结在一起,没有搭腔。
扒伦转身面对他,嘴角的微笑挂著悲哀。
“我始终不懂,他为何会爱上你。”
“我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爱上杰森的吧!”瑟玲的话音与眼神一样茫然。“他看着杰森太久了,从小看到大,看到最后,眼里竟就只剩下他”
瑟玲回眸,认真而严肃地望着婉儿。“乔瑟夫真的恨他,恨这个分走自己荣耀的半个弟弟,所以他越发不能忍受自己竟被一个杂种吸引。同性恋的阴影,****的隐晦,社会道德的压力,在在让他喘不过气来,所以他便做了唯一能做的努力抗拒!尽其所能的伤害杰森,以及所有与杰森有关的人。他以为如此一来,他就能挣脱了。”
婉儿没有说话,胸口有一种紧绷的感觉,她不知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还是那个可怜复可恨的大伯。
他不只爱男人,还爱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的疑问,我也没有答案。”毕洛的眼神转为阴冷。
“他爱你。他是这么的爱你”盖伦喃喃。“有许多次,他和我做ài,口中念的却是你的名字。”
毕洛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个人对同志并无偏见,也能平心接受,甚至正常和他们交友,但这并不表示他很乐意当男人的性幻想对象,而那个男人,还是他半个哥哥。
“盖伦,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坦白说,我也不感兴趣。如果你没有其他要事,请回吧!”他摆出送客的手势。
“但你一直是知道的,不是吗?”盖伦坚持。“你知道他爱你,你因此而恨他!是你的恨真正毁灭了他!”
毕洛的双掌紧紧按在桌面上。昔日那股无法挣脱的网重新攫住他,让他深恶痛绝。
“即使不提同性因素,他也是我的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你期望我怎么做?”
“他只是要你看着他而已!”盖伦把他身前的文件移开,强迫毕洛迎视他。“他只是要你看着他!像他看着你一样的看着他而已!”
“在他毁了我的生活之后,还期望我无私地回报他?抱歉,我从不以圣人自诩,请恕我做不到!”毕洛咬牙说。
此时,盖伦热切坚持的眼神,又让他想起乔瑟夫。乔瑟夫的眼里也充满如许激烈的爱和挣扎,有时甚至强烈到让他感到畏惧。
所有孤立都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嫉妒。
乔瑟夫看着弟弟的朋友,可以日日夜夜和他心爱的人相处,得到毕洛的温和以对,而他呢?毕洛看他,从来只有保持距离的眼光。他嫉妒!他嫉妒得必须毁了那些人!
只要把这些人赶走,毕洛就不得不留在庄园,没有地方可去。他试图以他的方式来留住心爱的人,不让任何人抢走,一个都不让!
只有毕洛抢得走自己!所以他想毁灭乔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