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阮小芷,她正踮着脚用胶布缠着墙前破裂的水管。
薛东奇伫足欣赏她专心的模样,寒冷的天气让常犯气喘的小芷不得不戴上口罩,口罩是他前日帮她买的,他找服装设计的朋友,用最柔软、最细腻的布料裁制。
口罩的伸缩绳,是金色的。
他咳了咳,她转过脸来,注意到他。
他走过去停在她面前,来自他身体的暗影笼罩她。
小芷仰脸瞪着地,右手拿着银色铝胶带,她疑惑地挑挑眉毛,他笑着摘下墨镜。
他身后是灰蒙暗沈的天空,可是当他温柔地望她,对她露出那迷死人的微笑时,阮小芷目光闪动,感觉气温一下子高了八、九度。
薛东奇拉下她的口罩,低头覆住她的嘴,给她一个深而缠绵的吻。
他放开她,对她眨眨眼。
“恭喜,你办的画展很成功,各大报都派了记者来。”
小芷含蓄的笑。“有记者想问你问题”
“哦?”他亲匿的帮她拂去脸庞的发。“什么问题?”
“春騒,夏艳和秋邃你的四美图差一幅。大家在问为什么独漏那一幅?”薛东奇把新作提供给敬言展览。
“是,所以我带来了,先给你瞧瞧。”他撕开包里,里边是用蓝天鹅绒包覆的袖珍画。
“你揭开瞧。”
小芷揭开绒布,顿时怔住。
画框里,白色雪景,一女裸身横坐路中,皮肤似雪,垂眸凝视腹部,小肮蕴着一方春泥,蜿蜒出一枝红艳蔷薇。在她心脏的位置,有一簇火焰燃烧。
薛东奇连白肤里的青色血脉都隐隐地描绘出来。仔细一瞧,会错觉那血脉正在流动。
这是冬魅,蕴藏春天力量,寒住旺盛生机的冬季。
爱情等待抽芽,热情匍匐雪地底,隐隐騒动着等待破土。
这是薛东奇的冬魅,没有寒冷,极度热情。
这也是阮小芷的冬魅,那一朵开出的蔷薇是薛东奇给的造化。
小芷震惊,是因为她认出画里女子,那是她啊!
他拿起画。“我现在就拿出去挂。”
“喂!”她拉住他。
“怎么?”
“不可以挂。”她抢画,他扬手举高。
“哦?”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她睨着他,小脸红透。“这这是我。”
他哈哈笑,圈住她。
“是,是你。”他吻她耳朵,哑声道。“这是给你的画。”
阮小芷靠着他胸膛,听见他心跳怦怦声,她闭上眼睛。
饼去她误会爱情,原以为和他相爱,让他在地命里出现一刹,那也就够了。但他固执地要求更多,他坚持走入她的世界,甚至是她的家庭,他要的是地久天长的爱情。
而现在她方明白,过去的自己有多蠢,竟然以为那样是幸福。
阮小芷伸手摸入口袋。
“我也有东西给你。”她说。
“哦?”薛东奇遇身,她抓住他右手,将他掌心摊开。阮小芷把礼物放置在他当心里,再紧紧把他五指扣紧。这时巷口教堂敲钟,天空一群鸽子飞过。薛东奇摊开掌心,看见她给的礼物。他把那好小的礼物举高,在稀微的日光下看清楚它。发现礼物里边的奥妙,那是小芷制作的方砖,上头还提了字。
阮小芷笑着看他欣赏她送的礼物。她知道他很喜欢,因为他凝住了目光,几近屏息地看了很久、很久。阮小芷拉上口罩,偎近他,他伸手圈住她的腰,握紧礼物,低头在她额际印上一个吻。
“我想,这代表永远。你不能反悔了”
当月儿露脸,星子灿烂。
**阴暗潮湿,老房子破败倒塌,杂草峥嵘破出泥地,企图湮灭这里。这曾是欲望深渊,贪婪像鼠猥亵横行,有人躲在这阴暗地啼哭,有人为了活下去出卖肉体,这群可怜人曾卑微藏匿在此。当世人鄙夷,众人唾弃,背德之处,崩塌后的荒芜之地。而月光,月光依然温柔的抚触这地方。薛东奇还是眷恋这地方。
今晚月色轻抚这一片老墙,有一幅画与月色温存,画里白鸽振翅,薛东奇彩绘的天空,在月的抚慰下绽放光芒。画底,那最后的一块砖,也轻轻颤着光最。月光流过砖面,细如发的字婉蜒砖上。那是阮小芷用针绣进的字。
我应许当你遁入最黑地便把光给你我蒙蔽双眼你就把我灵魂撬开爱直至火光褪去烧成灰烬就变成黑暗的梦届时还同你长眠
头枕你、肩膀,手抱你,心脏共累,直至末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