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七时,金鸡岭掸帮自卫军指挥部。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有张集,静静的站着,脸上竟看不出一丝表情! 不熟悉他的人都在赞叹:张总司令不愧为久经战阵、临危不乱的大将!但是他身边的人却都知道,此刻他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张集轻轻吐出一口云雾,将烟头弹在地上,从脚边掉落的烟头看,烟已抽了不少。他的面前摆了厚厚一摞电报,都是从各地发来的战报。 十分钟前,收缩在金鸡岭外线的各个分队陆续与敌人接火。他下达了‘坚守’的命令,命令各个分队务必拖住敌人! 张集从不信神鬼,但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天意! 早在对于兴业动手之前,他已知会非于系的各路分队长,并秘密令他们将队伍在金鸡岭附近布防以应对于系部队的反扑,而祖易及时获得的情报又使他果断命令所有分队全部回防金鸡岭,这样才使大部队免至陷于被分割包围的困境。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仗打了已有十多分钟,敌人好象并没有下定总攻的决心,攻得并不急,因而战事还不吃紧。各路分队发来的加急战报,无非都在抱怨给养匮乏和人手不够,但是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张集当然清楚敌人在等什么,他的目光在会议桌的地图上漂游了一阵,然后定定落在一个角落,那上面有四个黑白分明的小字---猫儿河谷! “报告!第二分队来电!” 通讯员响亮的报告声如一口洪钟在张集心头骤然敲响。他刚刚打开烟盒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竟迅速合上了烟盒,伸出手道:“拿来。” 通讯员一怔!战报素来都是念给首长听的,这一次?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张集已劈手夺过电文。 电报是阿昌发来的。阿昌、阿明是于兴业一手培养的心腹骨干,他们的部队排在于兴业本部警卫营之后,分列第二、第三分队。第二分队的队长却正是阿昌。 “总司令,我部已占领石墙阵地,并未发现敌踪,现正布防。另,明部已在腊摩山口布防,下一步将如何动作,盼早作指示。阿昌。” 张集轻舒了口气,将电报收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在肚中。敌人的行动竟然如此迟缓,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看来官僚主义确实害人不浅!此时,他更加相信天意的存在了。 “电令第二分队:坚守阵地,消灭来敌!”张集沉稳的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是!”通讯员一路小跑出了破庙。 控制住石墙阵地使张集的心中有了底气。现在他已是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了。至于下一步到底是战?还是退?颇使他觉得有些难断。 如果撤退,就必须抢占江口渡口,然后渡过湄公河,进入寥国(老挝)。至于追兵,倒不足为虑,蓝家部队和特务分队已经去了草海子,只要他们成功炸掉大坝,一场滔天的洪水就可将敌人阻在身后。张集最担心的是进入寥国之后,由于平时很少在那边走动,对那里的地理、风土都陌生得很,再有,他们的进入,势必引来寥国军队的围剿,到那时,生存环境恐怕会更加恶劣,前途更加凶险莫测 如果不能撤退,就只有在猫儿河谷决战。 他们必须先放弃腊摩山,把敌人‘请’进河谷,一方面坚守石墙阵地,一方面出奇兵再夺下腊摩山,成关门打狗之势!只要坚守到蓝家部队成功炸掉大坝,便是云开日出之时。 对于草海子那边,张集还是有些信心。 草海子地处高位,是一夫当关、易守难攻的绝地,也是兵家必争之所。若干年前,缅军就曾在那里吃过大亏,这一次肯定会以重兵把守!草海子之争本是此战的关键,但张集却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究其原因,还在那个叫张宇的年轻人身上。 如果说葫芦谷一战,张宇能够带领蓝家走出困境还有些侥幸的成分,那么勐帕亚的伏击战就决不能用偶然或运气这样单纯的字眼来形容!以二百之众全歼五倍于自己的敌人,这种在军事史上都堪称奇迹的战例也只有军事天才能够做到! 毫无疑问,张宇正是这样一个天才! 而真正令张集放心不下的,却是猫儿河谷这边。可以预见,猫儿河谷之战将是彻头彻尾的阵地战,这与他们之前打过的任何一场丛林游击战将完全不同,是纯粹的消耗战,需要大量预备队和弹葯的补给。在兵员紧张、弹葯匮乏的情况下,他的部队到底能坚持多久? 一小时?两小时?还是一整天?能不能坚守到张宇奇袭成功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也无法预见。他只知道一旦与缅军展开最后的决战,将是一场豪赌!而赌注则是眼前这些将士的生命。 张集眉关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任凭时间慢慢的流逝,仍然举棋不定。 “报告!第三分队来电!” 通讯员的报告声将张集从沉思中惊醒,他的眉间一耸,轻声道:“念!” “报告总司令,腊摩山外已发现敌踪。敌人从南、北两个方向来袭,兵力各一连。另,蓝家部队与特务分队已赶奔草海子,建议新兵营回石墙阵地协防。阿明。” 听完报告,张集微微一笑。敌人终于来了,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这就象两人对弈,虽然只棋差一步,却有天壤之别!阿明的战报也很有意思。建议新兵营协防石墙阵地?怕是嫌那些新兵碍手碍脚了吧?!想到这里,张集的笑意更浓。蓝家的队伍确实训练有素!居然一刻也没有耽搁,已经赶奔草海子了,兵贵神速啊!他轻轻扬起脸,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支在山峦间急急奔行的队伍,一个高大的身影步履坚定的走在队伍最前面。那是张宇。一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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