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昨日长袖短衣装扮,他冷笑两声,“阶下之囚,有何资格阻挡?”
葛威正待发作,禾守玉偏生跳将出来,“夫君,没事的,就让我会会他们?”
葛威泄气了一般,不放心地目送禾守玉跟着刀疤脸而去。
从土牢里出来,上了一座大山包,山顶隐约看见谷底空地有一簇簇人丁在操练,厮杀声有节奏地传进耳朵,禾守玉料定刀疤脸必是皇宫里的人。
“你会吹箫?”
刀疤脸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禾守玉,她微倦的容颜,发髻松散,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她的仪态万千,在这荒芜之地,竟然煜煜生辉。
“你是宫廷里的人?”
“你不也是吗?”禾守玉反问。
刀疤脸阴鸷的面容凝住了,他紧蹙双眉,毫不客气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你吹的可是《狩猎歌》?”禾守玉大方地笑了起来。
“你是李存勖身边的人?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刀疤脸努力回忆,虽然这样会让他的脸有点扭曲,可那样就会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后宫那么大,你难道每一个人都认识?”禾守玉淡然一笑,“你是乐师?”
“乐工!”刀疤脸垂下头,“乐工而已?”
“甭管啦,乐工、乐师都是沾了音乐的光,哈哈哈……”禾守玉笑得直不起腰,爽朗的笑声笼罩山谷,就连那些正在操练的兵丁也忍不住偷眼抬眸悄悄一瞥。
“你一直都这么豪放吗?”
刀疤脸不悦,阴鸷的脸上泛着幽幽冷光。
禾守玉收住笑声,“就别兜圈子了吧?你一堂堂乐师,怎么就落草为寇了呢?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刀疤脸低吼一声,“什么落草为寇?简直胡说八道!”
禾守玉杏眼圆睁,“哟,就知道听好听的?你把我们劫持到这山里,还不容我说你落草为寇了?”
刀疤脸那张阴鸷的脸抽搐了下,很不情愿地争辩道,“……是刘祟……唉,算了!”
“刘祟?你说的可是邢州人刘祟?”
禾守玉紧紧拽住刀疤脸的手臂,紧张又激动地问道。
刀疤脸并没有立即回答禾守玉,甩开手臂,冷冷地瞪视禾守玉,“你那厢柴窑瓷器从哪里来的?”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个?乱世当头,身外之物,不值当的东西,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你们想要,都可以拿去,只要放了我们!”禾守玉知道,刀疤脸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幕后使者,一定是刀疤脸口中所说的刘祟。
“放不放的,得官家说了算哟!咱们得快点赶路,这不,都已两个时辰了,官家该是快责怪了?”
“哼!”禾守玉双手叉腰,“你还是快点带我去见你们官家吧?”
帐营,四周一片沉寂,禾守玉跪在营内中央,脸上虽疲惫不堪,那腰身却挺得笔直。
“好你个禾守玉,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这副德性,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