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聪白百无聊赖地坐在井口边,双手托腮,眼角下垂,他十分怀疑屠师兄带他来这里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他抬眼朝一旁翠绿的林子里看去,隐隐约约地有两道身影,一道红,一道黑,随后黑色的身影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位南宫前辈可真神秘,余聪白心想道。
那抹红色的身影逐渐清晰,向他走来。
“怎么不进去坐一坐?”
南宫明菱眼角上扬,明眸皓齿,她伸出细腻白皙的右手,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余聪白的脸颊。
余聪白猛地往后退去,双眼瞪大,“南宫前辈,您……多少有些轻浮了……”
他躲开那只玉手,视线挪到别处,眸光微闪。
是幻术吗?
一旦与南宫明菱对视,那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便会在心里愈演愈烈。
南宫明菱见此,倒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嘴角上的弧度减小,语气没有方才那般好,“实话不相瞒,本宫心悦你。”
说得像是要打人一样,余聪白匆匆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而不礼貌的笑容,拱手道,“多谢前辈抬爱。”
“你也不过比阿乾可爱一点点,”南宫明菱努了努嘴,先一步往竹屋内走去,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进来。”
余聪白低头看了看井口,长满绿苔藓的石砖之下是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面孔来。
他听着渐渐加重的脚步声,立即抬脚跟了上去。
天色很快黑去,好在南宫明菱并没有怎么为难他,只是告诉他不要随意走动。
余聪白站在窗前,地上附着着绰绰约约的黑影,风一动,黑影也跟着动,他开始回忆在这个世界里的经历。
对于自己的身份……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青鹤……竹叶青……
“嗖”的一声,一只小巧的箭羽擦过余聪白的侧脸,“咚”的一下射入在风屏上。
地上缓缓落下一缕黑色的头发,余聪白额角隐约沁出一滴冷汗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驱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到箭羽前。
悠悠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在屏风上,箭羽下扎着一张小纸条。
余聪白看清楚的瞬间便将纸条拿到烛火上,明亮的火舌瞬间将纸条吞噬,他冷不丁被烫了一下,灰烬飘飘然洒落在地。
他踌躇了一会儿,又转身将箭羽拔了下来,上面有一个小巧的标识,一瞬间让他回想起另一重身份。
得了,反正再多的身份也与他无关,余聪白心里乱糟糟的,吹灭蜡烛后,便躺在了床上。
夜里,他睡得很浅,只见屠灵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质问道,“你凭什么夺取我魔教少主的身份!”
“屠……师兄!”
余聪白猛地挣扎着起身,大喘着气,眼前哪还有什么屠灵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光滑如初。
“呼——”
屠师兄怎么会伤害他呢?他将枕头下的箭羽拿了起来,是无量派的传信,他是无量派培养的奸细。
“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
“咚咚咚。”门外响起娇俏的女声。
“起了,前辈,晚辈这就下去。”余聪白收拾好后,将箭羽收在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