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帛阳说着,细心地将缠在一起的发丝抽离。
如果他是“她”我并不觉得漂亮,但要换做“他”了,这眼睛和鼻梁,倒真能看出点英气来。以前怎么都没注意过呢?
话说回来,目不转睛盯着一位女士看是很失礼的,我才不会这样做。
对于打理繁复的发饰,他比我有经验多了。至少这么多细碎玩意堆在床上,我不会知道哪个该戴在什么地方。
“很沉吧?”我掂量着其中一枚银饰的份量。
“还好。”
他从房间角落拎出黑漆木盒,哗啦啦把那些玩意儿都扫进盒子里,随手一扣,放在梳妆桌旁。然后取一张薄得像纸的面皮,卷起来,沾水,轻柔地擦洗着自己的鬓角与眉毛。
我蹑手蹑脚靠过去,悄声问:“这张脸是真的?”
帛阳点点头,对着镜子微笑:“因此,请驸马多加爱护。”
反复轻揉,他的眉角形状渐渐改变,描画的柔美弧度褪色了,显露出峻峭棱角。再擦去两颊的粉色,他的脸顿时从帛阳的满月丰润之相里跳了出来,立体成俊朗神飞的青年俊杰面貌。
我赞叹地看着他“转转大变身”要是我会这手,那还不把东宫玩得一个头两个大?
帛阳清理完妆容,转过来面对着我:“四姑娘上回要看在下的真面目,如今见到,是否满意呢?”
我想了想,回答:“暂时还未有不满之处,这个答复。丁公子是否满意?”
帛阳轻笑数声:“那么。往后在下就不会再被四姑娘拉扯面皮了吧?”
我咳了咳:“我尽量不怀疑别人是丁公子假扮。”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事:“如今嫁到皇城之外,却又是层层院落,内外都有宫人看管,你再要出门的时候,打算怎么办?”若说这驸马府下有密道,我是绝对不信,那帛阳有考虑过这样的困境么?
“嗯”帛阳随手拿起桌上的团扇,道。“恐怕得请驸马替我传信了。”
“我?”
“既为夫妻,祸福都是同体,想来驸马也不会拒绝地吧?”
那得看是什么信息
他整日在皇城里,除了修道炼丹,都干些什么呢?与江近海有来往,与张缇也有来往,在我不认识地人之间。他的脉络恐怕更加深远。
原本说他是女人,再怎么折腾,也不就是为了自己容身而已。
如今他竟然是以女子模样养大的皇子?
心下越想,我越觉得眼前这潭水不浅,贸然涉足,只怕是要陷进去无法自拔。
“只要是长公主的吩咐,我自然赴汤蹈火。”
帛阳对我的用语面露不悦:“喏,不可再唤人家长公主,改口罢!”
“是。帛阳?”
“嗯。有外人的时候,也可唤名了。”他抬起扇面,有点害羞地遮住半边脸“驸马唤我堇(qn儿怎样,不恶心死那群势利眼么?”
嘎?琴儿?
“似乎确实,有点那效用”我自个儿都掉一地鸡皮疙瘩了。
放下扇子。帛阳又嗔怪般地瞥我一眼:“唉,都成亲了,可到现在,也不知四姑娘的真名姓。”
拜托,已经卸妆了就不要这么入戏,看到男性版帛阳撒娇我只会全身不适
“我只是被姬山翁收留的孤儿,哪有什么真名。欢快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了。”
“唤你娘子也可?”
我马上沉下脸:“不行!”
“为何呢?”帛阳乍闻拒绝。并没有意外,笑眯眯地抬头。“明媒正娶,喜结良缘,你是妻我是夫,就不能唤声娘子?喔,莫不应是爱妃才对?”
我摇摇指头:“非也媒正娶,是你过我家门,冠我的姓氏,也该是我唤琴儿娘子才对呀!”
帛阳愣了愣,伏桌:“啊,夫君奸诈!”
我勾勾唇角,转身却笑不出来:爱妃?他可不是什么王爷身份,仅是无意间开这个玩笑,也足以提醒我警惕了。我跟他绑一条船上,他扮作丁一在京城里走动,要真是为了闹什么事,我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地交情不算深,这样强迫中奖,只因为我是女的?
之前答应成亲,是我赌长公主吃闷亏不敢声张,讽刺的是,现在换成了,我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嫁了还不能悔婚。这落差,未免令人措手不及啊!
正烦恼着,帛阳突然从我身后靠过来,双手扶住我的肩头,笑道:“驸马在心忧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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