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县是个小地方,我在去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但究竟怎样个小法,不知。
到了县城外面,遇上来迎接的乡绅,那也是五六个衣着华贵的老人领头,一群年轻人跟着。这道边开着桃花,漂漂亮亮地,就是映衬得城墙残破了点,再仔细看的话,似乎城楼的屋檐也塌了一块去。
虽说十里地外就有人通传,到头前来时,富绅作揖问候的对象还是弄错了。
“新上任的知县老爷不是在下,”张缇下车去,撩起车帘让我出来“是这位才对。”
我原本不打算那么急探头出去,想多观察一会来着,见状,也只得满脸堆笑地下车,与前来迎接的乡绅寒暄。
步行进城,发觉这南北两道城门相望也不过几百米,中间隔了座前朝国君赐的牌坊。大路上没几个人,店家也稀少。民宅凸出的屋檐下,挑菜蔬进城卖的农人没精打采地坐着。
到了靠北面的县衙,凄凉光景更甚。
“这是怎么回事?”我把目光从地上的破烂布鞋上移开,望向歪了一半的夏县衙门牌匾。
富绅这才说,夏县无主多日了。上任知县本应是三月卸任,结果还未过年,就遇上北狄蛮族猖獗,一夜之间闯入关内南下破了城,进来烧杀抢掠。
我的前任就这么被顺便做掉了,朝廷急忙委派一个新官来继任。
这样看来要做什么交接工作是没希望的。我们进衙门里,看看后院。那里也给入侵者弄得是乱七八糟。要入住地话,得花点时间收拾。
“书房没事,东西先放过来吧!”张缇终于找到一处能呆人的地方。
阿青把我的衣箱搬过去。又满衙门找衙役,没人。
“哎,这算什么事儿啊?”他无语了。
张缇在书堆里找到县志给我看。说他打算出去逛逛,到傍晚就回。
县志上地笔迹颇潦草,也不知是上任知县或者他的师爷写的,就夏县这点人气,再有一个文房先生也是奢求吧。
县志记载:夏县在先王灭掉夏国之前,是夏国地国都(夏国也就一个城邦小国),如今属祝州辖地。整个夏城有住民三百二十一户。县境内二十七个村落,近千户人家。
与昙县一样,夏县没有驻兵,就南北城门各三名守卒,加上衙役。总共二十人。这就是维护治安的全部编制了。北边的游牧民族进城抢夺一通,夏县折损了大半“兵力”如今我到任,见到的也就一个守城门的小伙子而已。
至于县学,这里根本不存在那种东西。
整个夏县没出进士、没出举人,近十年就出了一名秀才(也就是去府学读过书的人,有没有资格参加乡试,那还得再考考),开了家私塾。偶尔也代写状纸,做做讼师。
这么说,别提我,就连张缇,那功名也是笑傲夏县的。
刚想到张缇。他就回了衙门。拧着些腊肉之类地礼物,说本地富人今晚安排了接风宴。让我准备出发。阿青对这种酒宴反感得很,只说要留下来清理住处,我劝他不动,只得留他一人在衙门。
说是替我接风,出席者还不晓得我的姓氏,就都知道张师爷的名号了,还惊讶着这位师爷是举人出身,让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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