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了三卷,装诏书的锦盒也送来了。
他抬头看看我,有些泄气地说:“来不及装制,就算写好又有何用?还是算了吧,报上去贬个几级,大不了回乡逍遥快活。”
他回乡继续逍遥没问题,那我呢?
难道回乡嫁人?
我安慰他:“修撰别那么快放弃啊!下官联系到装裱的工坊了,或许,可以试试人家的祖传秘法,说不定几个时辰也能裱得像样!”
趵斩压低声音问:“也敢装皇诏?“平民谁见过诏书长什么样子?再说也试过了,那匠人不识字。”我答道“用下官提供的材料,按照下官要求的样子装制,能不像么?”
“好吧,就赌一把!”趵斩点头“这道关卡若是能过,趵某一定做东回报秦小弟。”
“哈哈,说定了!修撰你快写吧,下官等着拿稿子去裱呢。”我按下心中的忐忑,笑吟吟催促他。
等趵斩写诏的期间,我心急火燎,去廖工匠坊里看过几次。
裱出的成品效果,由凹凸不平逐渐变得平顺工整,到最后几张,基本上已经连小褶皱也没了。靠手艺吃饭的人就是有水平。
美中不足的是,不管怎么调整胶的成分,裱出来的字始终没浆糊裱的那么润美。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念诵诏书的人不至于挑剔字的成色吧?
趵斩带诏文来工坊,我们一起不安地等着裱制出来的成品,虽然互相宽慰着,还去附近的酒店坐了坐,但点的小菜,一口都没咽得下去。
天色全黑的时候,第一卷祭天诏书终于出炉。
“出来了?”
我看着师傅手上的那卷轴,不敢去接。
“官爷,您看怎样?”廖师傅得意地展开。
“啊!”趵斩欢呼起来:“很好,很好!师傅手艺高明哪!做得又快又好,不愧是祖传秘法!”
“唔?”
我急忙打断:“咳咳,请师傅快去将剩下的八卷也装完吧!”
诏书裱完,趵斩高兴得大力拍廖师傅的肩头,说以后一定推荐他进京城的装潢馆舍做师傅。
拿到诏书细看,镶边的颜色很正,手感也跟官方制作的不相上下,我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出现太吓人的差距,这样子的诏书,应该可以当作正本上场使用。
话说回来,装裱的费用真是不低。虽然师傅玩了新技术,也开心,收的是打折价,我俩还是一人出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一年多的薪金没了。
这场无妄之灾真是年度最佳泪奔事件。
还没完呢,趵斩把锦盒交给我,我得连夜进皇城找东宫盖章。
此时已经敲过三更的梆子,皇卫怎么能放我进去?
软磨硬泡仍是没辙,败退,另想办法。
我猛然想到,从密道可以直接进皇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东宫说过,那张地下密道的图示上进皇城的入口处是在太仆寺!
啊,有人看门啊,半夜怎么潜进去?
嗯?
等等,入口在太仆寺衙门里的话,东宫要离开衙门,一定逃不过衙役的眼睛----那他是怎样进出自如的?
难道在太仆寺外某处?
这、这大海捞针啊,让我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