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到哪里去?”
卢宛青并不回头,随口回道:“我去干什么还要跟你交代么?”
料想这一天的折腾让这个桀骜的女子有了几分收敛,春花拿衣袖一边揩着有些干涩的眼睛,一边跟上卢宛青,说道:“我我也去。”
卢宛青不想理会,到院子里拿了水桶扁担便出院门沿着林间小路直往东而去。春花紧随其后。
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山涧水潭,说是水潭,实际上就是一条稍微大点的水沟,比卢府偏院的双晕潭小了三分之二。不过水质清冽,里面水草摇曳,晨风拂来让人感觉一阵清爽。卢宛青站在凸起的石台上俯身汲了一桶水,简单洗漱后便拿出米饼小口吃起来。春花见对方始终不肯理自己,有怨忿还有些失落,可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卢宛青已经不再理会。
卢宛青吃了东西,灌了两口清水,感觉胃里好多了,重新汲满两桶水挑着回小院。春花亦步亦趋,卢宛青知道把对方留在身边只有给自己徒增麻烦和不快,说:“今天你就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睡的床铺被褥,食不果腹,回去总归是有顿饱饭吃,有个安稳觉睡。”
春花在这里待了一天便受不了,自然想回去,可是主人家把她安排来伺候小主的,这样回去肯定要受罚……指不定再遇到难相与的主,渐渐的,她开始怀念起曾经的“卢宛青”来了,那个时候虽然跟着受罚受罪,但是如果说对方是卢府姑娘的话,她的待遇也比姑娘差不了多少。而现在,当卢宛青彻底不理她甚至要赶她走时,她后悔了。
卢宛青看出对方的顾虑,说:“等下早课后我便休书一封。”
春花还要说什么,卢宛青却是不想和她墨迹,到了小院,将水桶放下,整理一下衣衫,便准备到前院大殿做早课。
两人到的时候,众姑子已经跪坐在大殿里面,掌院在最前面。见到卢宛青两人进来,眼睛微微睁开,复又闭上,嘴里喃喃吟哦。卢宛青到旁边拿了草蒲团在最末处坐下来。气氛庄严肃穆,卢宛青在这里感觉到一种叫神圣的感觉,不觉中,脑海中各种杂念慢慢抛开,身体获得真正的宁静。
一个时辰转瞬而过,众姑子各自将蒲团归位,散去。监事姑子叫住卢宛青,“那个,你们两个等下吃了早晌饭留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卢宛青一听,心中隐隐觉得其中有猫腻,莫非这个监事已经准备给自己穿小鞋了?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里仍旧应诺。
早晌饭是一碗红薯稀粥,到卢宛青去舀的时候,里面又只剩下一点清汤了。幸好有先见之明,早上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只是春花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饿了一天,喝了一碗稀汤怎么够,饿的够呛。
饭毕,监事姑子对卢宛青两人说:“我们庙里不比那些名山大川的大寺庙,香火旺盛,不愁吃喝,这里要想吃饭就必须做事情。你们来也有一天了,想必对周围已经熟悉了,以后你们两人就负责打扫这大殿的卫生,每天需要用清水仔细擦洗……”
卢宛青心中冷笑,这桥段自己以前在小说里没有少见,一旦应下,对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卫生是打扫不好的,打扫好了,便随便一个由头撒上些脏水渣滓之类的,光是想想就难熬的很。最重要的是以后便没有自己的时间了,这是卢宛青不想要的。
待对方说完,监事姑子一副老神在在的等着对方求饶抑或是面露难色,卢宛青脸色不变,不卑不亢说道:“我这次是奉祖父之命前来静心祈福的,这姑子庙从当初修建到每年的修葺我们卢家都出了不少钱财,我这次我到这里来多则几个月,你们不仅给我安排废弃的小院,没有任何床铺被褥不说,还要打理照看田园,现在更要说需要每天打扫。这未免太过份了。”
监事见对方虽然出生大家,但是衣着寒酸落魄,定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便觉得好拿捏,没想到自己刚一提起对方便反驳回来。但是反过来一想,谁说的准对方以后会怎么样呢?万一卢家家人来了,抑或是对方找了个好门庭,自己一个小庙,还不是对方一句话翻覆的问题。于是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庙里是不养闲人的,要想在这里住下就必须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