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驴车,已经叫王姑娘赶去,只怕谢公子徒步追去也不知道追到几时。”赵大夫抱歉道。
“老人家客气了,就此别过。还望今后若有人问起,一定不要说见过我二人。特别不要说见过王姑娘,拜托!”谢廷拜礼谢道。
“明白,去吧。”这赵大夫也是明白人。
谢廷这才别过了赵大夫连忙去追人。
不想王嫱儿唯恐身后有追兵,却把驴车赶得飞快。也不怕自己赶车生疏,硬生生的急急赶路,路上更是连水都不曾歇下来喝一口。
直到这驴实在走不动,硬是王嫱儿如何鞭笞都不肯走,王嫱儿才停下来任由毛驴吃着路边的小草歇息一会。
如此紧赶慢赶,一路倒是不见身后有追兵。
但见天色已晚,又不见有村落,那毛驴夜里听闻荒郊野岭的狼嚎便是死都不肯再走。
王嫱儿无奈下只得歇下来,可怜她从未野外生活过,也不知道要如何生活,竟是在驴车上呆坐。
微微放松的王嫱儿靠着驴车却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只当是自己太累了,毕竟昨夜赶路一宿未合眼,今日又连番赶路至此。如此劳累的王嫱儿直接就在驴车上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只觉得睡了很长时间,等王嫱儿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在草丛里。身边哪里还有驴车?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都完整!
头发昏得厉害,王嫱儿艰难的坐起身四下望了一圈。已经是天大亮,自己大概睡了一夜。但却无驴车的影子?!
王嫱儿又查看了一圈,她发现不仅驴车没有了,赵大夫给的干粮和水、还有她从林府带出来的微薄盘缠都没有了……
脚上一阵阵钻心的疼令王嫱儿意识到自己的伤药都在包袱里,如今包袱不见了,她的药也没有了。
举目四望,一户人家也没有,一个人影也没瞧见。王嫱儿从草丛里艰难的爬出来,爬到路边,望着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岭只觉得一阵悲凉。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吗?王嫱儿发昏的脑子里浮现这个可怕的问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并不觉得很烫,只是她自己却觉得浑身发烫、发晕。
咬咬牙,王嫱儿艰难的站起来。脑袋一阵晕眩,王嫱儿却死死的站着。脚底钻心的痛令她微微的清明一些,一定要走下去!找到人家就好了。
然而她再看了看脚下,却发现一双鞋子也没有了。
原来拿她东西的人只当她快死了,因为避免晦气所以没有扒她身上的衣服。只是对于穷苦的人来说,一双完整的鞋诱惑力实在巨大,所以……
王嫱儿紧紧的握紧自己的拳头,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每走一步,只觉得仿佛走在尖刀利刃上刺痛。每走一步,她都要颤抖着差点跪地,却咬牙坚持着。每走一步,她的身后便是一个鲜红印落的脚印。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王嫱儿只觉得自己视线一片模糊,但她必须走下去!
一双娇嫩的脚,不知道在路面上流淌了多少血水,或者说是脓水。王嫱儿的唇也已经被她咬出了血,手心亦是被她自己的指甲抓出了血肉,冷汗一颗颗的冒出她的额头,眼里的泪水禁不住那脚上尖刀细细割肉般的疼痛而滴落。
王嫱儿,你可以的。你一个人从皇宫里都已经逃出来了,你还有什么逃不过去的。不要停,只要离开大燕就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等到伤养好了,再去南晋找大伯!对的,一定可以的!
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噜——呼噜——”的调笑声。王嫱儿转身,却发现三四名鲜卑男子正骑马奔跑在道路上。
这几人似乎是在赛马,却不顾路上是否有人,便是扬尘而过。把本就颤颤巍巍的王嫱儿一阵飓风刮倒在地,飞扬的尘土将来王嫱儿铺了一身。
王嫱儿趴在地上,脚上的疼痛直钻心底,额头却磕碰到路边的一块石子,汩汩鲜血直流。而那原本策马奔去的鲜卑男子却调转马匹回来,用鲜卑语道:“这么瘦弱,看起来像是汉人。”
“一定是汉奴,偷偷跑出来的。你看她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又都是血,一定是做错了事被打。如今又偷跑出来。”又有人道。
王嫱儿因在宫中时节常有听宫人说一些鲜卑语,后她有心又向四采讨教,却能说一口较为流利的鲜卑语。
“不是,我不是汉人。只是路上出来遭人打劫才会沦落至此。”王嫱儿连忙辩驳道。
“不是汉人?到是说我们鲜卑语的。”王嫱儿此时艰难的爬起身,看见身边围了四名约摸二十岁上下的鲜卑青年。
“别信,汉人狡猾,也有会说鲜卑语的。你听她音调,哪里是鲜卑人,分明就是汉人那软趴趴的声音。说,你是哪家逃出来的奴隶。”其中一名散发黑衣的男子轻踢了王嫱儿一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