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假老四既然一心让我们过不去那就和他老账新账一齐算吧。内廷有人送信给我说一开春允祥就要把我送到岳钟麒的大营去。所以这事一定要赶到正月十五之前。刚过完新正人心正散。葛达浑管着礼部又华殿的士你就趁着那时候把来京的王爷们请去。题目一摆出来他雍正不想见也得见。”他站起身来在花厅上踱着步子说“我们错过了多少机会呀!圣祖殡天时我们之中如果有一人在外面还能让允祥到丰台去杀人夺兵权?允祥后来去哭灵时我们要趁机大闹一场隆科多敢宣布那份假遗诏?允禵要是不奉诏进京而是驻在西宁按兵不动或者带兵视事八哥再在朝堂上一呼他雍正能坐得稳皇位?隆科多那次搜宫如果再早上一天雍正还不就得当流亡皇帝?我在西宁军中时如果狠一下心亲手杀了刘墨林那个浪荡钦差年羹尧也可能早就在西宁自立为王了。我这样说不是在指责谁而是说我们把大好的机会全都错过去了按理说上天早就该厌弃我们了。可是他还在给我们机会还在鼓励我们继续努力地干下去。我们难道能再一次失之交臂吗?”
“老九你别再说下去了。”允禩的脸色通红心中好像充满了悔恨“以前种种全怪你的八哥心太软总想平平稳稳地干不要弄乱了朝局。再说我们手里也缺着一个能翻天覆地的孙大圣一个敢为天下先的勇猛之上呀!我仔细地想过了这次只要闹起来就不要轻易罢手看他雍正怎么来收这个混乱的局面。”
葛达浑眼睛熬得通红他抚摸着脑门子说“我管华殿那里的太监们也都肯听我的。皇上无道他擅改先帝的遗法欺母逼弟暴虐群臣早就激起大家的不满了。可我担心的有三条一我们没有兵权;二如今君名份已定我们这样做是不是造逆?万一有的督抚要起兵勤王我们拿什么去抵挡?三嘛人旗旗主现在只找到了四位。这些人平日里什么事都不管只敢在背后牢骚一旦到了和皇上对阵之时他们会不会下软蛋?这些假如不事先想好预备得不充分失利事小正如九爷所说我们可是赢起输不起了啊!”允禟却笑着说“老葛你太多虑了我们只是把这些旗主们拿过来用一用并不是叫他们上阵的。这棋要分作几步走呢!整顿旗务是老四亲自下的旨意我们按照他的意思叫旗主们来京有什么罪过?雍正整顿旗务的宗旨是两条一条是让旗人自谋生路接着就削减旗人的月例钱;二是怪下五旗披甲人统属不明不务正业。我们就先从第二条做起在京各旗营的牛录管带的名单我早备齐了。旗主一来先通知他们去晋见各自的旗主。旗主不是能对下属施行赏罚之权吗只要他们见了旗主谁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样下五旗的兵权我们就拿到手了一半!就说毕力塔这小子吧他是汉人可他下边的三个佐领都是旗人。旗人一见了旗主毕力塔再说话还能有分量吗?然后我们再推动条让旗人们反对分田自种因为这是坏了圣祖的成法。你们别看这些王爷平日里任事不管可他们一旦到京又听了奴才们的撺掇不跟着造反那才是怪事呢?如今朝廷上布满了干柴到时候八哥出来一声招呼看谁能收了这个局面?”
老八听到这里连忙接口说“不不不收局面的应该是八旗旗主他们要共管朝政。我们不是乱臣贼子我们也没有篡位的心更治理不了这个天下。应该说天下的事情要天下公管!下五旗的王爷能来四位我自己是正红旗的旗主下五旗可以算是全都齐了。上三旗归雍正统属镶黄旗是弘历正黄旗是弘时镶红旗是弘昼。你们一定要记住弘时才是我们要拥戴的新主子呢?他想的是夺位我们要的是实权。这样号召起来容易也没有后顾之忧。诸位都听明白了吗?”
阿尔松阿说“这好办我还是镶红旗的第二佐领呢明天我就去见弘昼。别看他平时不管事可谁也不敢得罪他。前年隆科多派人搜宫时他正在家里忙着烧丹炼汞。弘时没和他打招呼他火了说东华门这里是他的丹炉罡斗正位硬是不让兵士们进去。这位五爷后来还专门去向弘时‘请教’问为什么要打搅他的静修?弄得弘时只好向他赔罪才算了事。”
允禩笑了“那好啊你就去和他好好聊聊用不着扯正题我们不要误了他的成仙之道。我这里正好有一本元版的金丹正义你带去恭送给你家五爷吧。”
阿尔松阿刚随口提到了隆科多倒让允禩心里好一阵惋惜此人虽然被抄了家可是京师旧部多得很哪要是能把他也收拢过来这是一支多么大的势力呀!就在这时一个家人走了进来在允禩的耳边悄悄他说了句什么。允禩高兴得大笑一声“好想曹操曹操就来这就是我们的福份快请他到书房见面。苏奴你是我的侄儿和我一同去见他更好。”
允禩他们来到书房时一眼就瞧见站在那里徬惶无措的隆科多。允禩叫了一声“舅舅安好?”苏奴也连忙打下千儿去说“给老舅爷请安!”
隆科多转过身来说“不这里只有隆科多哪来的什么舅舅、舅爷的?不瞒八爷我今天可是夜猫子进宅呀!”
允禩一笑说道“舅舅不说我也知道您一定是在怪我。上次皇上派兵抄您的家时您叫人送来十万银票让我代为保存我却又给您退了回去。这不是我不想管您的事而是您不该送到我这里来。您想啊在朝野的官员们都抄了上千家了我这里还哪有安全可言?他雍正生就的是个抄家皇帝嘛!”允禩说着话从书架里的一本书里拿出了一片小纸递给隆科多“舅舅这是我在顺义置办的一处庄子十三万本银。按例抄家是只抄浮财而不抄祖产的。所以我把日期往前边提了十年您留着它预防万一吧。谁能知道明天又会是个什么局面呢?”
隆科多接过来稍微一看就收进了怀里“八爷这事虽不大可它足见你的心田我就大恩不言谢了。说实话我今夜冒死前来挂念的就是那份玉碟呀。现在我的家虽被抄了可家私还都没动。我的情形八爷心里比我更清楚只要皇上说句话要杀要砍还不是现成的?那时我要这房产又有何用?可是那份玉碟是弘时从我那里借去的我刚刚去了三爷府他却说是在你这里。老奴才请八爷赏脸把它赏还给奴才吧。内务府一旦知道了连累的人可就多得数不清了啊!”说着他的两行老泪已经潸然而下。
其实允禩带着苏奴一块来就想到了隆科多非要提起玉碟这件事的。不过他可不想就这样地便宜了隆科多倒想借苏奴之口试一试隆科多的心事。
他知道别看苏奴这小子不是近支皇亲可却是皇亲贵戚中有名的“闷猴”这小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善于钻营二十多岁时就被康熙看上了。老爷子当时说想不到我们爱新觉罗家族里还有这样一个天才。几年功夫这个苏奴就当上巡抚了。今天他也在这里拿他来做个枪手是最合适不过了。苏奴当然也懂得八叔的心思便笑着说“老舅爷您要的那份玉碟小的背都背下来了它值得您这样害怕吗?”
隆科多惊得大叫一声“怎么你也看过了?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