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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不够吗?还是为了”
“我不可能是为了你才杀它。”日暗王冷淡无情的说,他不打算让希儿知道,他杀野猪的动机,纯粹是因为它想伤她让他生气,而不是他想要取得它当食物。一想到此,他愤怒地咬牙切齿“该死!你是我的人,除了我之外,谁不许碰你、伤你,那只畜牲更别妄想。”
“祭司,处理掉它!”日暗王第二次下达命令后,立即掉转马头想要离开,他知道希儿不会想看这种画面,但他万万没想到
“你做什么?”日暗王跳下马,扶起从马上跌下来的希儿“嫌命太长吗?”
希儿一起身站好,马上推开日暗王的手“我一直相信我的命有存在的价值,但没有价值到必须有人为我而死。”
“-不是人。”日暗王愤怒的反驳。
“但-有生命。”希儿也大声的回答,随即放低声调说:“你们以前不是有位圣哲说过:蠢动含灵,众生平等,皆须惜命。如果真的不需要它来充当食物,请您放了它,我求求您。”希儿跪在地上等待日暗王的答案。
她居然为了一只畜牲跪下来求他。该死的畜牲,它不配!日暗王为了希儿不向他的尊贵下跪,却为了一只畜牲跪地求饶,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这个女人难道把他看得比一只野猪还不如吗?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来人,把野猪”
“皇上,”祭司对于这场争执看得比任何人清楚,他明白皇上对于希儿的举动,感到自己被轻视了;但皇上如果执意现在杀了那只野猪,只会让希儿更觉得皇上残暴不仁。他必须出面为他们调停。“依臣对野猪的观察,这只母野猪已有身孕,它会想伤害希儿小姐,是想寻找食物来储备生产的能力,请皇上放过它一命!若皇上坚持要取这只野猪来当食物,恐怕它腹中的小生命就没有诞生的机会,这会造成我们日后的损失。”
日暗王对于祭司帮希儿说话,深感不悦。不过他听完祭司的解释,也仔细地观察起野猪的腹部,看到野猪确实如祭司所言,且祭司已经帮他想好让步的理由,就让这个女人欠他一次。“好吧!把它带到远处放了。”
希儿听到这个答案,吁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妇人之仁,只是单纯的希望,不要有生命因她伤亡。她与爹行医多年,爹告诉她爱惜生命乃是惜福,所以她才会问日暗王食物是否已准备够了;若够了就网开一面,别赶尽杀绝。而且这样一来可以积阴德,二来可以涵养慈悲之心学仁。不过以日暗王方才的行为,她知道她所想的事,他不会懂。
“谢谢您仁慈的网开一面。”希儿垂首道谢。
“哼!”日暗王看也不看她,上马离去。
祭司对此摇摇头,他下马扶起希儿“回去之后,好好服侍皇上,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与你计较太久。”
希儿沉默地同祭司上马,然后想到一件事“舍蒂还在树上吗?”
“你别担心她。”祭司看着被人接下树的奴隶“她刚才很担心你,掉了不少眼泪。”
“嗯!”希儿点头表示明白“她是个仁慈的女孩,才会不顾一切留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个瞎子。”
“你真的是个瞎子吗?”祭司对希儿反问最后一句话,不待她回答又问:“如果你真是个瞎子,怎会看见危险在眼前,你可有想过这问题?”
希儿对于祭司的问题无话可答,她沉默地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祭司对于希儿不回应,仿佛了然于心,又问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要来这里乘凉,怎么不侍在轿里等待皇上和狩猎队回来。”
希儿不想对祭司说出旃兰的事,继续以沉默回应他。
祭司不管希儿回不回答他,心里很清楚,事情一定与旃兰有关,虽然他刚才急得赶来搭救她们主仆,但并不表示他没有看到旃兰坐在公主的轿里。她不想说,但他相信有人能告诉他,他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当他们回到原先轿子停留的地方时,日暗王依旧对希儿先前的行为气愤不已,看她与祭司亲密地同骑一马,更是火上加油。
“过来。”日暗王将希儿直接由祭司的马抱到自己的马上。“回宫。”
“公主呢?”希儿连忙问道。
“亏你还记得玉耶?”日暗讽刺地说:“我要她先回宫去,免得她的病又在这里复发。”
希儿明知他故意说这种话来让她愧疚,但她还是跳人这个陷阱。“对不起。”她黯然地道歉。
看她轻易为了别人的事求饶、难过、道歉,他感到十分不悦。“哼!”日暗王将她搂进怀里,他不要看她悲伤的样子,那让他难过。日暗王为自己的心情,如此轻易受希儿影响而愤怒“回宫!”
“是!”在场所有的人齐声回应。
回到宫中,日暗王命令人在寝宫备餐,他要希儿服侍他用餐,唯有她服侍他用酒时,她才会柔顺地对他。
希儿吃不到两口东西,已有八九分的醉意,她无力地靠在日暗王身上,喃喃道:“我可以不要再喝了吗?”
“嗯?你说什么?”日暗王俯首将耳朵贴在她唇畔,明知她醉得无法说清楚话,却有意为难她。谁叫她在野外当众违抗他的旨意。
希儿头昏沉沉的,但对日暗王刻意的亲近,依旧排斥地推开他“你走开,别来阻止我。”她好想休息一下,她不要再服侍那个暴君喝酒了,她需要睡眠来逃避这个不断折磨她的人。
顽固的女人,醉到这种程度还想反抗他。“你想睡了吗?”
希儿想点头说是,但头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嘴里喃喃的声音,在日暗王听似轻叹又似呻吟。
“皇上。”祭司和国师站在寝宫外同声求见。
日暗王看了一眼希儿,将她放平在床上“什么事,进来说吧!”
“皇上,芝兰公主已于近午时抵达皇宫。”国师一见面,便直言点明。
“她早到了。”日暗王觉得他也有些累,冷淡地说。
“是的,她和她的护送队伍提前三天,早到了。”国师不因日暗王的冷淡而放弃话题。“因为抵达时已经近午,而皇上与公主都因事前不知出宫去,所以”
“路卫是在做什么事,为什么她们提前了三天的路程,却没有人回报?”日暗王不悦地提醒。
“回皇上,尽管芝兰公主一行人伪装成商队前来,但沿途路卫一直有回报,直到三天前路卫在途中遇上黑风,才不小心失去他们的踪迹,今天他们赶回宫中报告时,皇上已出宫去,所以所以才错过消息。”国师早就知道日暗王一定会为此事生气。
不过今天这事,幸好是友邦来访,若是敌国杀到国都,他们还不知情的话,那这个国家还能存在吗?难怪日暗王会为此不悦。祭司非常明白皇上的心情,毕竟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征战,五年后终于完全打败并铲除叛国的乱贼,又花了三年的时间,平定国境内四处自立为王的盗贼,最近这三年,国境终于太平,他才开始专心治理国事,国家才太平没几年,就被敌人无声无息地走进地盘,那前几年的心力不都白费了吗?
国师见祭司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又用力撞一下祭司的身体。
祭司颠踬一下,转头看向国师问:“什么事?”
真是白费我刚才的力气,叫他来当说客,现在居然问我什么事,国师怒眼瞪视祭司,年轻人果真不可靠。他继续轻咳一声暗示。
祭司当然明白国师的暗示,不过他觉得国师确实该受到日暗王关爱的眼神,谁叫他多事,竟敢私下为皇上相亲?还擅自作主安排芝兰公主来此与皇上培养感情,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旃兰,都不该为大家增添这么大的麻烦。
“皇上,希儿小姐累了?”祭司看向贴靠在日暗王腿边酣醉的希儿。
日暗王立即张大眼睛瞪向祭司,祭司为什么如此关心希儿?日暗王心里的酸意不断地扩张,他强抑自己对祭司产生这种莫名的嫉妒,口气依旧难掩酸意“她是该累了,什么事?”
祭司见日暗王对他的不悦,反而微笑地说:“祭司有一事想对皇上禀告,不过祭司不想让希儿小姐听到,所以祭司先问一下希儿小姐的情形。”
“哦?”日暗王不信地发出声音,他想起在野外时,希儿和祭司亲密地共骑的样子,心里根本不相信祭司的话,但他还是装作无事的模样。“你说吧!”
“是!”祭司恭敬的回答“祭司想要向皇上禀告的事,是关于旃兰小姐对希儿小姐在野外所做的事”
祭司将从舍蒂那儿逼问得来的消息,一一对日暗王禀明,日暗王愈听眉峰愈紧。
“可恶!来人”
“皇上请坐,请勿生气!”祭司连忙阻止。“皇上,今日一事,纯属意外;旃兰小姐不知道希儿小姐会遭到野猪袭击,所以皇上绝对不能为此责怪旃兰小姐,如果皇上执意为此惩罚旃兰小姐,恐怕不只会引起希儿小姐难过,与您又产生争执,同时也会引起枢机大臣的怒意。”
“哼!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只是个小小奴隶,凭什么来与我争执。”日暗王愤怒地说。但在场连他在内三个人,心里都非常明白,希儿什么都不必凭靠,依旧可以理所当然的与日暗王争,只要她认为她是对的,这就够了。
国师与祭司对于日暗王这种不悦的抱怨,都只当是耳边风,吹过就算了,因为看多他们的争吵,知道这只是两人还没有找到彼此相属的理由而已,待时机成熟时,自然能水到渠成。
不过一想到这里,国师又开始烦恼了,早知道皇上命中的对象已经出现,当初就不必替皇上相中芝兰公主,这下可好了,人家名义上是受邀来这里作客游玩,实际上可是来找丈夫的,他到底该怎么做呀!柄师又眉头深锁地看向祭司。
祭司完全不理会国师的求救信号,继续对日暗王禀告:“皇上,祭司今日将此事对皇上禀明,是希望皇上能多注意旃兰小姐日后的行为,祭司认为旃兰小姐对希儿小姐的妒意甚深,不管皇上您认为希儿小姐的身分是什么,光是公主对希儿小姐的喜爱,就足以让旃兰小姐认为希儿小姐对她是威胁,祭司担心今日一事虽是意外,却难保希儿小姐以后发生的事每件都会是意外。”
日暗王思考祭司的话,他明白大部分的人,对希儿这个外族人并不排斥,凡是跟希儿接触过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受到她某种魔力的吸引,连他都发现,最近他对她的占有欲愈来愈强,偏偏她不仅不顺从他,还不断地反抗他,令他更想征服她;他非要她臣服不可。
她实在可恨!日暗王瞪着希儿的侧脸,在心里咒骂她。他没想到国师和祭司也被她的魔力收服,两个人居然站在这里要求他保护她。哼!日暗王心有不甘地对希儿-怒一眼。
“我知道了,这事就交由你去办,找个可靠的人暗中保护她。”
祭司对日暗王不愿点明希儿小姐的名字,在心里窃笑不已,皇上果然对希儿小姐有意,现在两人冲突不断,皇上也常对她发脾气,可是依旧担心她,不愿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祭司相信,假以时日,皇上一定能得到希儿小姐的感情,不过他自己的心也会被希儿小姐征服,只是不知道皇上到时候愿不愿意承认。祭司的嘴角对此心思,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国师见祭司自行将事处理好,却一点也不帮他,愤怒地对祭司的背撞一下,祭司明白国师的不耐,便对日暗王说:“不知皇上对芝兰公主的到来有何打算?”
“打算?”日暗王瞪着希儿酣红的睡颜,益发觉得她美丽不可方物,因而当祭司问他有何打算时,一时反应不来,重复问道:“什么事需要我立即决定呢?”
祭司对日暗王的反问,沉默地看向国师。
“呃是关于芝兰公主的事。”国师愧疚不安地说,心里又开始诅咒祭司。
日暗王看一眼国师的表情,又看向面无表情的祭司,他烦躁地叹一口气“人既然来了,总不能不招待,何况国师当初邀她的目的,不正是要本王好好招待她吗?”
“呃皇上臣臣”
“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交代下去,今晚为芝兰公主接风洗尘。”语毕,日暗王看也不看他们两人一眼,径自躺在希儿身边闭目休息。
国师见日暗王满脸不悦的神情,对祭司投以愤恨的一眼,都是他不开口接话,才会让日暗王这么生气。
祭司对国师生气嘟嘴的模样,在心里窃笑不已,但他依然神色镇定地对国师说:“既然皇上对你我都各交代一事,依我看我们各办各的,分头进行吧!”说完,祭司对国师躬身行礼完毕,立即转身而去。
“你”国师对祭司的提议本有微言,奈何人老语慢,话尚未出口,人已走得不知去处,只留下他自己喃喃自言,不断埋怨“什么各办各的,什么分头进行,分明是欺侮我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