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上官玺伟的方向看去,担心他会发现殷天棋的身影,而再度误会。
殷天棋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他直载了当地说明来意。
“我离开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妥,所以又再去找你们,结果听侍者说,才知道你们已经退房,所以我才赶来希望能向你先生解释清楚,幸好你们还没走。”
不过他的好意却被筑君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你还想解释什么?”
是啊,他到底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搞到她婚姻破裂他才甘心?
他好可怕!
突然,这种奇异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瞪着眼前这个挂着关心笑容的脸,筑君竞然觉得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自己却察觉得太慢,早已陷入他的陷阱里。
而忙着和她道歉的殷天棋完全不察她思绪的起伏,犹自继续他的忏悔。“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个无心之过,造成你们夫妻”
他突然停下声音,然后忘了男女分际,冲动地抓起她的手腕,气愤地大吼:“你受伤了?怎么,他打你了?”
筑君看了一眼他所说的“伤痕”那是上官玺伟推她时所造成的擦伤,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她的皮肤比较白,血管也比较细,所以往往一点小伤看起来却比实际情况严重好几倍。
“没有,你快放开我”她焦急地想挣脱被他抓住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却出奇地大,让她无法把手抽回来。
筑君紧张地看向上官玺伟的方向,害怕他会注意到这小小的骚动。
不过她不着还好,一看简直吓得她快晕倒——
因为上官玺伟不但发现他们两人拉扯的动作,还直直地往他们走来,脸上像是结霜一样冷的吓人。
“你不要替他掩饰了!”自动将她脸上的惊惶解释成她受欺凌而不敢言的表情,殷天棋更是怒不可遏。
从小的教导让殷天棋无法袖手旁观,他决定要挺身而出。
“太过分了,我殷天棋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会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你还是他老婆耶!”
筑君这会儿开始为他的生命担心。“殷大棋,你不要管了啊!”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警告全数化成一声尖叫,然后只能傻傻地看着殷天棋的身体随着眼前挥过的拳头而飞跃在地。
顿时机场内尖叫声四起,大部分的旅客四处逃窜,只留下一些爱看热闹的驻足围观。
“玺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筑君试着挡在他前面解释,却被殷天棋一把拉开。
擦去嘴角的血迹,他挑衅地斜睨着眼前怒气冲天的上官玺伟。
“你竟敢揍我?!哼,我要让你瞧瞧,我殷天棋也不是省油的灯!”
话落下,他敏捷地挥出拳头。
当然上官玺伟也不甘示弱,他早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了,刚刚那一拳根本不能将他心中的恶气全数宣泄出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得激烈。
“玺伟,不要打了”
一开始筑君还会替殷天棋担心,因为她非常清楚上官家为了保护上官玺伟这个惟一的血脉,不惜重金从日本礼聘武术教练来教导他一些防身技巧,这样强劲的对手岂是斯文如殷天棋所能应付的?
不过几拳下来,她才惊讶地发现殷天棋也不是泛泛之辈,但这反而让她更是忧心忡忡,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们不要打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无法分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直到机场的警察出面制止,他们才结束争斗。
想当然尔,殷天棋是没有机会将解释给说出口了
坐在车子里,筑君偷偷瞧了身旁的丈夫一眼,然后凄然地长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并没有在睡觉,而是不想着到她,才闭着眼睛。
这一路上,他说过的话她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惟一令她欣慰的,就是他没有忘记她不太懂英文,没丢下她自己回台湾。
“咳”司机林伯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压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扯出一句话:“少爷、少夫人,到家了。”
他眼睛不敢乱瞟,担心自己多看一眼,可能就会卷铺盖走路。
好奇怪喔,少爷和少夫人不是去度蜜月吗?怎么少爷的脸臭得要命,而少夫人的眼睛肿肿的,好像刚哭过一样,而且她还一直叹气。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把车开进去之后,你就可以休息了,今天我不会再出去。”上官玺伟交代几句,也不管筑君下车了没,就独自一人进屋里去了。
筑君接收到林伯的疑惑眼神,她只能一阵苦笑,提起自己的行李,慢慢地走到他们的房门口停住。
迟疑了十天之后,她决定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能让他们的婚姻维持下去,要她付出所有她也愿意。
一推开门,原本明亮空间因为拉上厚重的窗帘而显得宛如黑夜,抓住仅剩的一丝勇气,她关上房门,剪断想奔逃出去的念头。
好不容易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她找到了上官玺伟,他连衣服也没脱就直接躺到床上,头埋在大大的枕头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玺伟,你睡着了吗?”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小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上官玺伟不出声,但筑君知道他在躲她,因为当她的一碰到他的手时,他身体轻微一震,泄露出他并没有睡着。
他这反应让筑君更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殷天棋真的只是我在夏威夷认识的朋友,而且我早就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但是如果没有那一晚,她会说得更理直气壮。
上官玺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是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和他没有关系。”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说出违心之论。
上官玺伟深深地凝视着她,气氛沉默地令筑君想尖叫,但她努力地克制住。
终于,他说话了,但却不是她想听到的。
“筑君!你实在很不会说谎。”上官玺伟幽幽地叹口气。
她太纯洁了,从来就不懂得耍心机,如今要她说谎来欺骗他,根本就比登天还难。
也许她自己没注意到,当她紧张的时候,她的一双小手就会不自觉地扭转着,她的眼睛会不停地眨动,而且最明显的是她的耳垂也会跟着泛红。
所以,就算她义正辞严地替自己辩驳,他还是一眼就瞧出来她在说谎。他感动她所做的努力,但却无法不去猜测她说谎的动机。
“玺伟”筑君懊悔地垂下肩头。
她怎么那么笨!连这么简单的谎话都说不好!她好想哭喔
“更何况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和他真的没有关系?我离开的那段日子我不清楚,但是从我再度踏上夏威夷的那一秒开始,我就一再地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不是亲密的搂抱,就是他对你的体贴关怀,更不可能忘记他奋不顾身地为你出头的画面。
“我”筑君想替自己辩驳,却找不出一个理由。
上官玺伟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最后他重新躺回床上,大手一伸,房问再度一片漆黑,接着他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
“别说了,我好累,想睡觉了,晚安。”
原本筑君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想到自己拙于言辞,又想到他说过他已经连续几天没阖眼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唉,等到他醒了再说吧!
只是筑君没有想到,她和上官玺伟之间的冷战就此展开。
一开始,他还会回来睡觉,只是时间越来越晚,她根本等不到人。而就算让她等到了,他根本懒得理她,也不瞧她一眼,更别说要听她说话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个礼拜后,他干脆连家也不回,直接住在公司里。
拥着冰冷的被褥,筑君发现自己又流泪了,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但她就是不想起床。少了上官玺伟的体,她总是无法入睡。
想起以前他总是心疼她,就算是出国洽公,他也会尽量缩短行程赶回来。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爱你了,你是生是死,他根本不想管、也不会管了。”她伤心地告诉自己。
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的空气,让她呆滞了数秒钟,最后她才想起是电话响了。
以为是上官玺伟打来的,她飞也似的冲过去接,但话筒另一端的声音却让她倏地垮下肩膀。
“君君,是妈妈呀。”
卫母慈爱的声音从话简那一端传过来,让筑君顿时红了眼眶。
如果可以,她好想躲到母亲温暖的怀里大哭一场,但她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了,不能老是让父母亲担心。
她揉揉鼻子,企图通气,免得让母亲听出她的哭音。
“妈——”
她好想捶死自己,明明已经努力老半天,结果才喊一个字就又想哭,她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还好透过电话无法看到对方的脸,否则母亲一定会知道的,现在就希望她不要起疑。
不过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请求,疼爱女儿的卫母轻易地发现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没有,刚刚看电影,所以”她随便找了个籍口搪塞过去。反正她的泪腺特别发达,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让她哭得稀里哗啦。只是自从嫁给了上官玺伟以后,她的泪水是专门用来让他愧疚的。
一想到上官玺伟,她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流了满面——
这回卫母倒相信了她的话,取笑道:“君君,这样不行喔,你都已经是人家太太了,不可以这么爱哭。”
用手背胡乱地擦掉眼泪,她强迫自己也跟着露出微笑。“妈,有什么事吗?”她赶紧问清楚,免得自己支撑不了太久,到时候她就找不到其他借口了。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什么时候你和玺伟回来看看我们两老吧!”
“这个”筑君咬着下唇,迟疑着该不该答应,最后她还是冲动地说:“好,我明天就回去。”说完,她马上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但——算了,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她已经厌倦再待在这个没有生气的房子里了。
“真的吗?”卫母高兴地马上告诉身旁的丈夫。
而筑君马上就听到她爸爸高兴地说明天要多买几道菜。
她的眼睛顿时又不争气地雾气迷-,只好匆忙地收线。“嗯,妈,那我挂电话了,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