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是一旦开局便会全心全意投入的游戏——总算,将于环不该有的念头都给赶走了,认真地落起子来。
咦,没想到她的棋艺这么好,虽略嫌攻势不够凌厉,可她的布局极其周密,几乎无隙可进,这让棋风一向大开大闽的寒彦飞下起棋来有捆手缚脚的感觉,一个善攻、一个善守,这局棋一直下到掌灯都无法了局。
草草地用了晚膳,于环的心思还在棋局中,可寒彦飞却无法专心了——灯下的她,美得让他无法专心!
晕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半边脸颊,将那两扇长睫的黑影画在他的眼险上,那专注于棋局而轻咬下唇的样子是那么惹人怜爱,手捻着棋子犹豫不定的沉吟表情让他好想
察觉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地向于环探去,寒彦飞忙将手绕到茶杯边,紧紧握住,才无奈地在心中轻叹一声,目光却不敢再流连在她腔上,只敢盯着她的手指,才发现她的手指也是板美,指尖夹着黑色的琉璃棋子,更显得十指纤纤。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上移到她的脸,痴痴地望着她。一片深情再也无法掩饰。
好不容易想好了一步可攻可守的妙着,落了子,于环欣喜地抬头,却葛地对上寒彦飞的眼光,口中逸出原就要的话“大哥,该你了。”但心头却大惊,这样的眼光,她在姊夫看着姊姊时见过,这是怎么回事?他
急急避开眼光,更确定他对自己是倾心爱恋的。但自己对他呢?那种欣喜得涨满胸怀的是什么?那种渴切地想独占他的感觉又是什么?难道说自己对他也
佯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下着棋,两个同是心有旁骛的人,将一局妙棋下得草草收场。当晚,两人躺在床上,都是思潮起伏,怎么也睡不着。
舱房的小窗开着,淡淡月色洒进来,有如银粉,恣意地落在任何角落。床上的寒彦飞望着窗外清月,于环,你真就那么迟钝吗?可是若她察觉了,她还会待自己如友如兄吗?寒彦飞心中想着,辗转难以成眠。
翻一个身,他苦笑,人都是贪心的,原本只想着能送她一程,便已足够。可是现在,只不过相处两天,心头贪念便起,一心想要她知道我对她的情,回应我的付出
于环啊于环,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较之他的万分忧虑,千般苦涩得睡不着,于环却是太过惊喜而睡不着。
心口涨满了甜甜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笑。天!原来姊夫说的是真的,他对我果真是心存爱恋!可是在他眼里,我明明是个男儿身呀?这是不是说,他对我的喜欢强烈到超越了世俗的眼光、道德的规范?
知道有个人如此热烈地爱慕着自己,是女孩子都会欢喜得睡不着吧。而更让她喜悦的是自己对他所起的那种占有之心,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然是两情相悦了呢?
可是.娘的遭遇
寒彦飞会是那个既懂得自己的好又不会束缚自己的人吗?
她皱起丁眉头,在将心交与他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弄清他是不是那个人呢?可是还来得及吗?芳心已经暗许了啊!
翻一个身,于环将恼人的问题甩开,思绪又兜转回他身上,他真是爱了我许久了呢!
蓦然间,她浑身一震,他既然以为她是有心上人的,居然还会帮着她,为了她能娶到心上人而出力!现在居然还护着她和心上人去会合?!
他对她的情意,居然深至如此?!
这一震,震开了长久以来心门外铟着的枷锁,一股暖潮迅速地从被震开了的方寸之地涌了-仁来,化成了眸中的雾。
如此做时,他的心中究竟是何感觉?她心疼的想。
大哥,你对我究竟情深几许啊!
一个冲动,于环猛然坐起,便想去找他,去向他坦诚一切——可是一个顾虑猝然掠过,如一片阴影,掩住了她的冲动。虽说他对自己的情意深切得令人动容,可“女子经商”对世人来,只“惊世骇俗”一语可以敝之。
情意再深恐怕也无法包容她的“惊世骇俗”吧?
全身力气有如被抽光,于环躺回床上,该怎么办呢?难道说非得放弃自小以来的梦想,才能成就她的两情相悦吗?-
夜无眠的结果,就是两个青黑的眼圈黑眼眶交看。
“匡卷没睡好吗?为了什么事?”
“大哥没睡好吗?为了什么事?”
碰头,面面相觑,四个大黑眼眶。异口同声地问完,两人同时闭嘴,为了什么事?都是没法说出口的。
能说是因为你而苦受相思折磨才睡不好的吗?
能说是在想你能否接受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子当妻子吗?
“呃,今天咱们还下棋吗?”于环终于挤出一句话。怎么回事,怎么一知道了他对她的心童,反而不自在起来了呢?
“好啊,匡卷的棋艺还真不凡呢。”不能多看她,又无法调开眼光种折磨没尝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是多么苦。
棋,一局一局地下着,目光也愈来愈炽,愈来愈情生意动。
棋是需要全心全意才能胜的游戏,一旦心有旁骛,便必输无疑。
所以于环自原来的屡下屡赢,每下愈况,直至最后的屡下屡输。
如同她的心,一次次地挣扎,想要不顾一切,又一次次地悬崖勒马,终至将自己折磨得憔悴。
最后她依旧不敢说出口.不敢冒着放弃自己梦想的危险,明明白白地坦诚自己的一切,来回应他的深情。
可是,情窦初开的她又怎么掩得住自眼光神色同透露出来的爱意?全部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的寒彦飞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心中开始有了了解。
***
船到了淮阴。
入了港口,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两人之间的诡异情形而好几天不敢来打扰他们的船夫上来回禀“两位公子,到淮阴郡了,船要在这儿停半日,补充些食水蔬菜之类的,你们可要上岸走走?下一站要到插州才会停呢。”
望着码头上热闹的景象于环是想上岸走走的,因为在船上晃了十来天,实在无聊得紧,期冀的目光投向寒彦飞,却是一怔,寒彦飞的脸色只有畏惧一词可堪形容。
“大哥,怎么了?”这种脸色在寒彦飞脏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寒彦飞苦笑。“还不是我这张脸惹得祸.淮阴左家的三位小姐都是属糖的,黏起人来甩都甩不掉,匡卷,我劝你也别上岸了,被她们看见的话,你也别想脱身了。”
“淮阴左家?就是左记镖局那个左家吗?”于环明白了,心中好笑。
真有那么可怕吗?
“不光镖局,淮阴所有左记的行号都是他们家的,我同左家的两位公子有点渊源.可是他们那三个妹妹,”寒彦飞摇了摇头,不胜畏惧之意。“害得我连这两个朋友都不敢见了。”
于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哥,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看一点也不假,居然为了躲避美人,大哥连朋友都可以不见,可是大哥,你没想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吗?干么不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唉,”寒彦飞真是三声无奈啊。“左家三位小姐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子及得上她们,无论我说有了怎么样的心上人,她们都不信也不放过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说老实话,左大小姐娇艳、左二小姐柔弱、左三小姐飒爽.的确很难有女子比得过她们,可是非逼我在她们三个中选一个就太过分了,唉——”边叹气边暗觑着心上人的脸色,她果然还是在意我的,瞧,她的脸色变了呢。
“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右?”此话让于环心中冒出一股酸意,原来不是非上岸不可的,可现在她倒想会会那三个目中无人的左家小姐了。“那男子呢?若大哥不嫌弃,我帮你打发那三个美人如何?就怕大哥舍不得。”
是自己听错吗?她这话是在吃醋吗?“匡卷有什么好主意呢?”
“若大哥不怕坏了名声,匡卷愿假作大哥的断袖之爱,好让左家三位小姐彻底断了念头。”于环此时心中什么顾忌也没了,只有一个心思——绝不让别人有抢走寒彦飞的机会。他,注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由于从小便看着身为侧室的娘亲的忧伤长大,她在无意中便对于自己喜爱的人、事、物有着极强的独占之心,更别提,寒彦飞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了。
寒彦飞心头喜出望外。她中计了!“可是,左家三位小姐都是极精明的人物,若给她们看出破绽来,可就白费工夫了。”
“大哥的意思——”于环有些不解,毕竟对于男女情爱,她还是?*摹?br />
“若是倾心相恋的人,定会有些亲呢的举动,这个”寒彦飞故作为难,等着心上人往自己张好的网里跳。
“那大哥就当是作戏好了,匡卷一定会好好配合,绝不会露出破绽的。”于环这时是说什么也要会会情敌了。
“真的?”寒彦飞心下一喜,手一伸,就揽住了于环的腰。
于环吓了一大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