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你嫌我念,我你太伤我的心了,我是这么关心你,每次写作到一个段落,都不忘打个电话关心你,你却”
“好好好。”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受不了他那种夸张又戏剧性的话语“算我对不起你!啊!我看到有人走过来,我要收线了。”
“等等。”
“就这样,拜!”
“等一下啦!大哥问你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
“大概不会回去了,晚上要熬夜开两个设计会议,手头上几个案子都在赶,其中两个的进度有点落后。”
这是每天都得跟哥哥们报告的,不然,当晚就会看到其中一个哥哥带著睡袋,还有一堆餐点到公司打地铺过夜。
“是吗?这样下去怎行啊!”锺炬风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常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虽还年轻,但也禁不起长时间的折磨。”
“二哥!写不出来,没灵感了吗?”
“哇”
电话那头猛然爆出哭声,锺如蕴头痛地揉了揉眉问,眼角瞥到又有一群旅客人关,她连忙柔声安慰“好了,我要等人了,晚点回去再跟你讨论,你要什么资料我再请人帮你查,先去喝杯威士忌休息一下吧!”
“嗯,”锺炬风可怜兮兮的应声“拜!”
“拜!”
“等等!”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叫住她。
“怎样?”
“你是一个人去的吧!你要接的客户该不会是那种脑满肠肥,垂涎你这大设计师的**吧?”
“不是,我要挂了。”锺如蕴连忙收线。
她不断在心中暗暗抱怨,殊不知刚那不到半秒的迟疑,已经让锺炬风紧张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上头为何会要她一个人来接客户,虽说是客户急著要听她的设计理念,可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程序上应该是先安排好时间,然后在正式会议上让她使用幻灯片仔细讲解,而不是这种形式。
上头真不该这样剥夺她的工作时间,叫她来做不属于她工作范围的事情。
怀著不满跟不耐的她,穿著一袭白色优雅、俐落干练的名牌套装,套件灰色风衣,颈上围著条白色围巾,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严谨地绾在后脑勺,加上那精明的犀利明眸,她看起来像个事业有成又明亮动人的职业妇女。
然而那双在太阳眼镜后的深眸,却一点也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她,她跟二十岁时的她相比,未免差太多了。
“那叫强尼的家伙未免也太慢了,都到机超过一个钟头了,还没通关吗?”锺如蕴眯著眼,将写著强尼-艾可森的牌子举在胸前,瞪著上方的告示板,喃喃自语著。
忽地,一只大掌由她背后逐渐接近,眼看就要攀上她的发。她右手倏地放开牌子,反手一抓一砍,立刻将来人面朝下的压往地面。
“赫”低沉的声音顿起,没想到她竟会这一招“我只是看了你的头发难过啊!”“斐斐老师?”听见那熟悉的嗓音,锺如蕴愕然地放开他“你怎么回来了?”
从加入极行后,她每次跟他通电话时,都是以学生的身分自居。
“呵呵!难道我不能回来看看你吗?”
站直了高大身子,即使年纪已过三十,穿著一袭黑色休闲式西装的斐鹰云,看起来非但不显老气,反而有种成熟男子才有的超凡魅力。就算是戴著墨镜,那优雅俊美的笑容依然惹人瞩目。
“我”锺如蕴的脸莫名地感到热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呐呐地解释“我是要来接客户的。”印象中,他的态度跟笑容从没这样性感啊!
“我知道,我就是那个客户,这是个小玩笑。”
“啊!玩笑?”她愕然地看着他。
趁她愕然的当头,他立刻伸出手成功拿掉她绾著乌丝的大夹子。
“啊?”他到底在干么啊?
眼角的深纹因笑而更加明显,他看着那头轻柔的黑色发丝,完全衬托出她明亮可人,又略带点可爱优雅的美丽脸庞“这才像做设计的人,你怎么能把自己搞得死板板的,像个女教官一样。”
锺如蕴实在太震惊了,眼前这男人完全不像她印象中的斐鹰云。且以前在事务所打工时,他也不曾对她这么亲密。
“呵!”斐鹰云脸上依然挂著止不住的笑容,接过她手中的牌子放在最近的垃圾桶里,一手提起自己的行李,一手拉著她的小于往外走。
“你车子停哪?”
“停车场啊!”倏地发现他拉著自己的小手,她吓得停下了脚步。
“这样不行喔!”他停下脚步,回眸朝她笑道:“这样一点也不像跟我求过婚的女人该有的反应喔!”
“啊!”锺如蕴不解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趟就是要回来娶你的啊!”这回,地感觉到天旋地转,世界完全超乎了她所能想像的范围。
见她那震惊不已的神色,斐鹰云俊美眸子闪过一丝失落,他轻轻地放开她的手,咧开丰唇轻笑着,
“天啊!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死板啊?真难以想像这样可以做设计,还做到快要把我干掉的地步。”
“你开玩笑的?”
晶灿的黑眸先是讶异的看着他,随即垂下目光,叫高大的他难以看清她的眼神。再抬头,她的神色已一如以往沉静自若。
“我的车子停在外面。”说著,她掠过他想先走一步。
“嘿!”他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那头直垂到腰际的飘散发丝“你生气了?”
“没有啊!”顿了好几秒后,她才脸上带著轻柔优雅的笑容回过头“是你变得爱开玩笑了,斐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以前没对你我是说,以前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那时他没这么强烈地发现她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当时她太青涩了,所以他故意忽略自己的感觉。
但不论原因为何,他都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跟她有著遥远的距离。
经过这些年的书信往来,他早已将她放在心头上了。
“没有不一样,现在”她心慌地闪避他的凝视“你还是我的老师,我的指导者啊!斐老师。”像是为了强调,也像是逃避,她故意加重语气说著对他的称呼。“不!”斐鹰云拿下墨镜,凝著她那双不安且闪避的晶眸“叫我鹰云。”
“啊?”
她不懂,为什么他的神色会突然沉了下来,之前那魅惑动人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严肃中带著认真的凝视。
一时间,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要求。
见她沉默无措,他浓眉微微一皱,丰润俊美的唇角紧跟著浅浅勾起,像是有些无奈地道:“虽然你小了我八岁,但我们即将成为极行的合夥人,所以希望你叫我鹰云,这样不为过吧?”
她看着他,说不上为何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点也无法让她有成就感“成为合夥人啊”她心里竟然有丝落寞,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对他的称呼可以从“斐老师”变成“鹰云”
“是啊!抱喜你,真的刷新我的纪录,才二十六岁就有资格成为合夥人是极行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他伸出手等著与她相握,脸上的温柔神情没太大的转变“真的恭喜你,蕴丫头!以后我们是夥伴了。”
蕴丫头!
一听到那多年没听过的小名从他的口中吐出,她莫名地感到哽咽,他那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尘封已久也许根本就没沉睡过的记忆与思念。
忍不住眼角泛泪,她慌忙地低下头,将柔荑放入那跟记忆中一样温暖的大掌里,轻声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个消息,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他的声音好轻、好柔,就像是温柔的小提琴声,缠缠绵绵、细细柔柔地绕上她的心房,一路直到回到了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