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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爷爷?”韩少恩表情古怪地扭成一团,但没人注意。
相爱的恋人眼中看不见其它人,他这颗大电灯泡就该识相的闪开,别妨碍别人谈恋爱,爱神的箭射的是两颗心而非三颗心,多余的那个人要自动消失。
韩少恩捧了一盘水饺往客厅去,当他不经意眼角余光一扫时,心中突然浮起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俩面对面的侧影很像一幅画,一幅挂在韩氏宗祠的古画。
是他想多了吧!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跟他的祖先有关,又不是死过一遍再投胎,由过去来到现代。
他摇摇头,笑自己眼花,不言怪力乱神,夹起一颗晶莹剔透钓水饺往嘴里塞,霎时溢开的美味充满口腔,叫人心脾一开的忘了烦恼。
好吃、好吃,这两个笨蛋只顾着谈情说爱,饿死活该。他绝对不会同情他们,谁叫他孤家寡人没人爱,只能以吃打繁间。
呜!为什么他会觉得好凄凉,像是淋雨的小狗,乏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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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被逼到极点会做出什么事?
发疯吗?
还是极力反击?
答案是以上皆非,但也离疯狂不远了。
当四个婀娜多姿的美女走过大厦中庭,守在楼下的男性新闻人员眼睛都发直了,目下转睛地看着“她们”掩嘴咯笑,感觉骨头都酥了。
碍于严格的门禁管理,他们就像忠心的老狗守候着,期望追踪了数日的目标能早日出现镜头内。
不过若有养眼的画面来解解闷,他们倒也不反对,至少让等待的时间少了无聊,不至于老打哈欠地昏昏欲睡。
一直到四道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所有男人同时失望的叹了口气,将注意力又锁住毫无动静的门口,托起腮开始打盹。
“季春草,不要让我看见你那口白牙。”她迟早掉了下巴。
“重色轻友,星儿也在笑,你为什么不叫她阖上嘴巴。”差别待遇。
身材最高挑的“美女”看了咯咯笑的娇小美女一眼,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有那么好笑吗?”
也不想想他这身打扮是为了谁,她居然笑得出来。
“不好笑、不好笑,唔咯咯人家忍不住啦!”真是太好笑了,人长得好看,变什么模样都一样好看。
“唉!忍不住就笑吧!反正你也只能笑这一回。”绝无下次。
季春草不平地嚷嚷“喂!姓隐的同学,你未免太大小眼,厚此薄彼,她笑就可以,我才露齿就招来白眼两道。”偏宠得太明显,简直太过粉了。
“人家是他心爱的小女人,你算老几,哪边风大哪边待,起码凉快些。”别自讨没趣了,他就是最好的殷鉴。
另一位搔首弄姿的美女摇着腰肢,长脚一扭一扭地撩人视觉“她”不时朝路人抛着媚眼掩口轻笑,高耸的胸部左右摇晃。
这四个女人里,其中有两人长得特别高大,拥有国际级模特儿身段,和两位标准东方女性身高的同伴一比“她们”就像两棵大树,令人仰首瞻视。
“呸!女人爱女人,变态。”她就不信他们那一身打扮敢在大街上公然挑战禁忌眼光。
“小心你的口气,得罪人而被殴叫报应。”压低的“女音”显得粗哑,像被沙子磨过一般。
季春草没好气的睨视扶着笑不停人儿的“女人。”“你才要小心她毁了你一世英名,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疯子配傻子,刚刚好,她一点也不嫉妒他对别的女人比对她好,虽然说当初他们交往时,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呵护和专注,如果他曾将此时的温柔分给她一半
啐!她到底在想什么,都已经是尘封已久的往事,从交往到分手都是她主动提出的,有什么好感伤,是她无法再忍受单方面付出的爱情。
她不想承认其实她偷偷在等,等他有一天回头,也许他口中说的要找一个人,到头来仍会是她。
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该死心了
“春草姐姐,我可以确定我们没疯,你看少恩哥哥才是疯子,扮成女人还那么高兴,边走边向男人挥手,肯定有变装癖,他才是疯子。”好疯喔!他干么向秃头伯伯送飞吻,真是疯了。
季春草瞄了一眼正在卖騒的“女人”同意她的说法。“他比较疯,而且疯得没有格调。”
四个各有特色的“美女”并肩而行,高的那两位是由韩少恩和隐千眠为了躲避守候在楼下的媒体,不得不做的伪装。
一开始他们觉得不可能掩人耳目,除了高大的身形外,纯男性化的外表如何变得“娇柔”肯定逃不过记者们锐利的狗眼。
他们请来有过舞台化妆经验的季春草进行改装,在她一番巧手的雕塑下,竟能化腐朽为神奇,将两个昂藏大男人变成妩媚熟女及冷艳佳人,叫人惊艳地以为他们是时装模特儿。
比较麻烦的是本身就是女人的上官星儿,她现在红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各大媒体上几乎处处可见其身影,她从小到大的学生照、生活照无一遗漏。
“我们不要跟疯子在一起,要是跟他一起发疯怎么办?听说精神病院会给人乱打针。”上官星儿不安地拉了拉隐千眠。
听着耳中的疯言疯语,眼泛苦涩的季春草有些后侮为她上妆,一张本来就耐看的清丽小脸稍微上点粉,画出亮丽眼线,原就水嫩的肤质就更具透明感,让她整张脸都亮起来,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水做的,随手一掐都能掐出清凉的水珠。
这丫头有浑然天成的灵秀气质,仿佛是静静躺在湖泊中的清澈宝石,汇聚山川河流的灵气使其更加璀璨夺目,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她是美丽的,而且美得像一颗水洗过的星钻,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
韩少恩瞥了相依偎的两人一眼,做出祷告的手势。“上帝保佑这群疯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疯了。阿门。”半斤八两的人居然有脸说别人不正常,肯定是疯了没错。
季春草做做样子地以指点了点额头,顺势往下滑划了个十字。大家都是疯子辈,就各自祈祷吧!
“其实偶尔当女人也不错,上下车有人自动让座,不像以前搭个车就被挤到边边去,像是被遗落在沙漠的小螃蟹。”
什么男女平等,简直是占尽全天下男人便宜,她们享受到的礼遇比她们以为的还多。
隐千眠往他肩上一拍,严肃的说道:“你可以考虑做变性手术,医院是自家的,不用担心消息走漏。”
“啧,你越来越风趣了,我终于看到你的人性了。”感动呀!冰人开始说起风凉话,他解冻了。
韩少恩媚笑地要送上热情一吻,硬是被铁臂推开。
从高级住宅大厦出来的四个人舍弃便利的计程车,他们选择平民化的路线先坐上公车,再转捷运到淡水,过了关渡大桥旁的水鸟栖息地,远眺的山色是一片青翠。
山连山,海连海,天水共一色,清澈的湛蓝映入眼眸,所有的烦嚣一扫而空。
在大都市里,他们如同受到监视的囚犯,活动的空间仅于室内,睁眼相对尽是无奈眼神,谁也不想成为失去自由的囚鸟。
在一番考虑下,他们决定突破重围,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暂离家园,和躲在暗处的敌人交手实属不利,不如等对方把事情搞得更大,他们再出面寻求解决之道。
走了一段路来到位于层峦相叠山脚下的小村落,居民不多才十来户,其中有幢类似三合院的传统建筑,两层楼房结构的老祠堂,即是韩家三代以来祖先的居住地。
这是韩少恩的老家,但他本身并未在此居住过,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阳明山豪宅,对于这幢老房子的感情并不深,只知道是韩家的祖业之一,每逢三大节日才会举家前来祭拜。
而平时会有两个代为整理环境的管理员,在韩家通知他们要前往时先补是冰箱存粮,等这家子离去再清除打扫。
“别女人扮上瘾了就忘了自己是谁。”这人的个性就是太具人性了,才会一再搞出不理性的行为。
“女人就女人喽!我不介意当小,我们就来个三人行噢!天呀!你还真狠得下心,我只是说说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捧着肚子惨叫的韩少恩一手扶着油漆剥落的门柱,一面怨声载道的怪某人出手太快。开开玩笑嘛!岂能当真,他可没打算一辈子当女人。
“有些事是不能说笑,当是教训吧!”隐千眠推开半掩的木门,拥着少根筋的女友走入。
由于他们到的时间稍晚,太阳已偏西,照出余晖。
偏斜的霞光映照着一室光景,虽然有桌有椅摆设得像客厅,但木刻的牌位高居厅堂正后方,排列出森寒气息。
自古以来祠堂本就是聚阴之处,白天走动还不觉得阴森,一旦入夜之后就会感到气温特别低,即使看不出有何异样,但那股毛骨悚然仍叫人不寒而栗。
不过一个冰人、一个神经大条的小女人,他们完全没感受到温度上的转变,反倒是后进来的韩家子嗣和季春草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感觉一股阴寒冷风拂面而来。
“季同学,你有没有呃,鸡皮疙瘩全站起来的寒傈感呀?”妈呀!比到了北极还冷,省了冷气费用。
牙齿猛打颤的季春草逞强地说道:“不会呀!我看这边的风景挺好的。”
一说完,她打了喷嚏,猛搓手臂的举动戳破她的口是心非,那一粒一粒冒出的小豆子布满两臂,宣告她受到此地气氛的影响。
但是还不及上官星儿冷不防脱口而出的讶语。
“咦!你们听见笑声了没?好像在欢迎我们耶!”好亲切喔!让人有种回家的温暖。
“笑声?”
“欢欢迎”
不要吓人啦!这间屋子除了他们四人外,没有其它住客。
“千眠,你有听到吧?”小手轻扯,她急切的一间。
隐千眠微闭上眼,听着风由窗隙渗进的声音,隐约的男子低笑声飘入耳中。“是的,我听见了,似乎是我自己在笑。”
但他没笑,面如静水不起波动。
而两道脚软的人影跌坐在地,互视一眼的想着,这对情侣若不是疯了,那便是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