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原本很宽敞的地方,如果放满了东西,又挤进来过多的人的话,也会显得拥挤,而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的二楼,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
正中央那张巨大的试验桌上,此刻放置着一块解剖用的铁盘,那只在拜尔克出现的飞行恶鬼,此刻正躺在铁盘正中央。
它已然支离破碎,四肢已被切割下来,胸膛和肚子同样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内脏器官。
铁板的边缘积起了一圈血水,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正站立在解剖盘前,他用锋利无比的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那暗红色的胃袋。
一股刺鼻的酸臭气味,马上取代了血腥味,充斥了整座房间。
这股难闻的气味,不仅令波索鲁大魔法师自己皱紧了眉头,同样旁边站立着的人,也没有一个不感到恶心欲呕吐。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将这股恶臭席卷着吹出窗外,一道透明的水罩子,将那只飞行恶鬼整个笼罩起来。
波索鲁大魔法师的手,穿过那透明的水罩,用解剖刀轻轻地翻动着那个被划开的胃袋,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但愿我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饲养这只飞行恶鬼。
“我在蒙森特所收集到的魔族样本,从它们的胃袋之中,也只能够找到一种紫色的粘稠物,从成分来看,那东西有点像肥皂和蜡烛的混合体。
“但是,眼前这只飞行恶鬼的胃袋里面,却全都是人类吃的东西,或许说是残羹剩饭更加合适。”
听到大魔法师这样一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皱紧了眉头。
“谁会去饲养魔族,又是从哪里抓捕到这个魔族的呢?”那位年迈的元帅问道。
“迄今为止,还没有迹象证明,魔族已越过奇斯拉特山脉。因此,这头飞行恶鬼只可能来自北方,从它肌肉萎缩的状况来看,它已被带到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它的翅膀多次折断,而且都是旧伤口,或许是运输途中受到的损伤。”波索鲁大师缓缓说道。
“将魔族偷运到这里来?难道有人在暗中进行某项阴谋?”那位至尊的陛下,神情凝重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另外一位陛下,但是当大家看到教宗那木然的神情,每一个人都不禁有些失望。
“我所担忧的是,是否还有其他魔族被偷运进入拜尔克?这一次非常幸运,小系密特所拥有的奇特感知力起了作用,更幸运的是,他恰好经过那个地方,不过我不知道,下一次是否还有同样的幸运。”那位教宗陛下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这位教宗陛下都不知道下一次是否拥有同样的幸运,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敢奢望,每一个人都感到事态异常严峻。
“最近这几天,我几乎逛遍了拜尔克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系密特说道。
以他在这里的身分地位,原本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他有什么不对。
“我担心的是,那个魔族原本并非在拜尔克城里,既然能够将它从北方千里迢迢地运到这里,自然也能够从拜尔克周围的某个地方运进城里。”老元帅说道。
“这恐怕就麻烦了,系密特总不可能将拜尔克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踏一遍吧。”波索鲁大魔法师皱眉说道,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已让人加紧盘查,任何车辆,甚至包括王室专用的马车也丝毫不放过。”那位国王陛下说道,显然这一次他下了狠心。
“这并非是真正的办法,弓弩不可能总是绷紧弦丝,更何况,这么大的拜尔克,不可能没有一点空档和漏洞。”那位大长老陛下连连摇头,说道。
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那位国王陛下之外,都能够想出很多种方法,避开那所谓铜墙铁壁一般的盘查,随意出入拜尔克。
“法政署的暗探,是否有什么发现?”教宗问道。
“没有,迄今为止,了无音信。”国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元帅自言自语道。
“对王国不满,对此刻的局势不满,抑或是对我本人感到不满,不外乎这几种人。”詹姆斯七世愤怒地说道。不过在众人看来,最为不满的显然是他自己。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高系密特那种独特的感知力就好了,他能够凭藉这种感知力成功地翻越奇斯拉特山脉,肯定还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那位至尊的国王说道,他将头转向了站立在解剖盘前面的波索鲁大魔法师。
“在无法对这种奇特的感知力进行详细的分析之前,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那位大魔法师连连摇头,道:“魔法师毕竟不是神灵。”
“如果是这样的话,暂时只能够拜托圣殿的帮助了。”詹姆斯七世无可奈何地说道。
从波索鲁魔法师的别墅出来,詹姆斯七世的神情多少有些失落,甚至连那例行的“国务咨询会”报告会议,都丝毫不能够令他振奋精神。
和以往一样,所有人早早的都已坐在那狭小的会议室里面,不过,没有人对于国王陛下的姗姗来迟,显露出丝毫的不满。
詹姆斯七世在他那张正中央的宝座上坐了下来,预示着会议开始。
和以往一样,会议开始时,每一个人进行自己的报告,不过,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几件事情,诸如又招收了多少眼线,检查了哪些部门的帐务,接管了哪些原本属于其他部门的机构。
唯一能够令国王陛下稍稍感兴趣的,或许就只有那几个新推荐的人选,不过这仍旧不能令至尊的陛下保持长久的热情。
不过,有一个人始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却引起了这位至尊陛下的注意。
“道格侯爵,你有什么事情吗?何必隐藏在心中,说出来听听,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够畅所欲言。”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
欲言又止的那个人,正是“国务咨询会”之中资历最深、年纪最老的一个。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压低了嗓音说道:“陛下,我知道最近您最感到困惑和烦恼的,无疑便是那突然间出现在京城拜尔克的飞行恶鬼,我的眼线打探到了一些情报。”
“快--说说看。”那位至尊的陛下,迫不及待地说道。
“陛下,我必须说,那仅仅只是一些传闻,我还来不及确认这件事情。”道格侯爵犹豫了一下,说道。
事实上,他对这件事根本就连一点把握都没有,那甚至比道听途说更加无法令人相信,正因为如此,他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禀告陛下。
不过此刻,这位忠诚的侯爵大人已没有选择,他只能够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我的一位部下乐戈伯爵听他的夫人说,在她所加入的一个沙龙之中,流传着有关魔族的传闻。
“传闻说,拜尔克城里,有人能够令人不受到魔族的攻击,虽然这未必一定和此刻出现在拜尔克的那头魔族有关,不过在我看来,也是一条值得调查的线索。”
听到这番话,那位国王陛下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而旁边的另外一位大人,则连连摇头说道:“道格侯爵,在眼前这种局势之下,会出现阁下所说的那种谣言和传闻,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姑且不论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趁此机会谋取横财,单单世人对于魔族的无知和恐慌,也足以令这种谣传散播开来。”
“考特尔伯爵,阁下所说的,同样也是我曾经怀疑过的。不过,我的部下乐戈伯爵提到一件事情,令我打消了顾虑和犹豫。
“他告诉我,他从他的妻子那里听说,那些魔族无法穿透水看到东西。”道格侯爵说道。
这下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显得神情凝重起来,特别是那位国王陛下,只有他最为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每一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至尊的陛下,他们之中有的早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而另外一些,则希望能够从陛下的反应之中,得到一些启示。
正如众人预料和猜想的那样,这位至尊的陛下阴沉着脸,神情显得异样凝重:“必须彻底查清,到底是谁泄漏了秘密,可恶,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国王的愤怒,令所有人都不敢说一句话,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只能够面面相觑地对望着,彷彿在等待有人能够站出来,结束这令人压抑的时刻。
“道格侯爵,这个消息的源头来自何处?”詹姆斯七世稍稍平静下来,问道。
“是一个叫‘五月玫瑰’的沙龙,在下层和外来贵族之中,有相当的影响力。
“这个沙龙原本是文艺和艺术鉴赏的聚会,后来又发展出了一个带有会员制形式的俱乐部,那个俱乐部以能够订制极为上等的香水和化妆品而着称。
“正因为如此,能够被认可进入俱乐部的,大多数是夫人们,因为那里的香水品质上等,而且价格便宜,所以能够成为那里的会员,已是京城拜尔克之中的另一流行时尚。
“不过,同样也是因为太受欢迎,因此想要进入其中并不容易,我的那位部下想尽办法,也没能让自己的妻子成为俱乐部的成员。”
听着道格侯爵的描述,所有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个沙龙全都是由酷爱香水和化妆品的女人组成的话,那或许真的是一场骗局,众所周知,女人是最容易受到欺骗的。
不过,如果这只是一场针对女人诈取钱财的骗局,那个被泄漏的秘密又从何谈起,难道仅仅只是巧合?难道胡乱的猜测,正好和真相完全符合?
“道格,要进入那个俱乐部,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条件?”那位至尊的陛下问道,他并不是当真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只不过眼前没有其他线索而已。
“想要进入那个俱乐部,首先必须是那个沙龙的成员,那里是外来和下层贵族聚集的所在,不是那个***的人,会显得异常显眼而且不受欢迎。
“成为沙龙的会员之后,还得得到一个审议会的认可,不过这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必须找到一个推荐人。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个俱乐部,能够担任推荐人的只有五个人,她们全都是从外地来的下层贵族。”
说着,那位侯爵大人从身侧的书夹之中抽出一叠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花费了一些精力。
面对那上面的名字和简略叙述,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
正如这位侯爵大人所说的那样,这全都是一些陌生的家族和名字,她们毫无疑问来自于偏远的郡省,此刻的身分只不过是难民,稍微高贵一些的难民。
只有那位美艳迷人的国王的情妇,神情微微有些变化,她显然从这份文件之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只有那位至尊的陛下注意到,其他人对于这位小姐毕竟认知较少。
“道格,你的工作令我满意,我希望你能够得到更多更为确切的消息,同样也希望你能够设法派人进入那个俱乐部,毕竟,这是此刻我们所知道的唯一一条线索。”
国王缓缓地说道,那位道格侯爵自然显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离开会议室,那个至尊的陛下和往常一样,陪伴在他心爱的情妇身边,而系密特也不得不随侍左右,不过此刻他和那些大理石面孔的女仆们全都站在门外,因为陛下和伦涅丝小姐正在谈论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那座奢华而又精致的小客厅里面,詹姆斯七世轻轻地握着情妇那柔嫩的手,问道:“兰妮,我刚才注意到你的神色有些变化,你是否发现了一些什么?”
“陛下,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的名字,你是否还记得,名单上面有玛丽.康斯坦伯爵夫人这个人?她来自奥马尔郡,那里同样也是我和依维的故乡。
“康斯坦家族是那里的名门望族,而玛丽则来自另外一个当地豪门,她和我曾经是同学,也是亲密的好友。当然,那时我的名字还是帕丝.萨曼,而不是伦涅丝.法恩纳利。
“在安仑修女学院,我和玛丽在同一个寝室之中,共同相处了整整六年,从八岁到十四岁,不过,一个意外令我们彻底决裂,她甚至当面告诉我,她绝对不会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事实上,我也并没有等到她的婚礼,因为我不久之后,便来到了这里,并且彻底丢弃了我原有的姓氏和过去的一切。”那位小姐缓缓说道。
“我最亲爱的兰妮,这显然是我的幸运,仁慈的父神将你赐给了我。”那位至尊的国王轻声安慰道。
“兰妮,我想问你,康斯坦伯爵夫人是否知道你此刻的身分?你们后来是否曾经再次见面?”那位至尊的陛下轻声问道。
“不,我放弃了一切,自然不想再回到过去,同样依维也绝对不可能和过去有所纠葛,过去的一切对我们来说,更多的是贫困和烦恼。”那位小姐缓缓地说道,她的语调之中略带忧伤。
“噢--亲爱的,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过去那不愉快的经历。”国王陛下连忙安慰道。
“陛下,您原本是否打算让我前往那个沙龙,并且想方设法进入俱乐部?”那位美艳迷人的小姐问道。
“这太过危险,而且会令你想起忧伤的过去。”至尊的陛下摇了摇头,说道。
“只要是为了您,我的陛下,我并不在意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至于那忧伤的过去,只要有您在,过去的忧伤根本不足为虑。”国王的情妇用充满柔情的声音说道。
“这件事确实太危险,如果你受到一点点伤害,都将令我无法原谅自己。”那位至尊的陛下叹息道。
“陛下,或许危险并不像您想像得那样大,在京城之中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您不会四处宣扬,依维也不可能泄漏。
“再加上我很少抛头露面,更别说在下层贵族面前显露身分,而依维,当初我带着他到拜尔克来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岁多一点,当年对他再熟悉的人,此刻想必也无法认出他来。
“只要身分不暴露,我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您对此仍旧不太放心的话,可以让系密特跟随在我的身边,贴身保护我,他拥有那独特的感知力,只要一旦发觉魔族的存在,我们便马上离开,然后让警务部进行彻底的搜捕。
“如果没有魔族的踪迹,以系密特的身手,也足以保护我的安全,您非常清楚,他能够和宫廷御用剑手打成平手,对付普通练过一些剑术的保镖和亡命之徒,自然更加不在话下。”那位国王的情妇缓缓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我相信系密特的剑术肯定不错,至少我自己根本无法战胜他,不过,我并不认为他真的能够和宫廷剑手一较高下,所谓的和局,只是一个皆大欢快的结果而已。”那位国王陛下淡然地说道。
“不过,他的那个特殊感知力倒是可以派上用场,或许按照你的计画试试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始终不希望你太过冒险。”那位至尊的陛下说道。
一辆棕色的私人租用马车,缓缓地驶入了香波拉大街四十五号的大门。
这是一座查理三世时代的建筑物,外表简洁优雅,没有丝毫浮夸和奢华的装饰、雕刻,一块块整齐的红色方砖,配上大理石边缘,在简洁之中,又显示出一丝贵族气派。
这座别墅前面有一座小花坛,马车沿着花坛转了半个圈,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前。
另外两辆紧随其后的马车,显示出这个地方确实非常受欢迎,同样后面的那两辆租用马车,也显示出这里确实如道格侯爵所说,都是些下层和来自外地的贵族。
从马车上下来,打发车夫离开,伦涅丝小姐带着系密特朝着别墅走去,今天这位国王的情妇,戴着一个装饰着繁复花边的黑色软边帽,一道黑色的网巾,将她的脸轻轻地遮盖起来,这令她显得有些凝重和深沉。
她穿着一条连脖子都遮盖起来的米黄色长裙,这和拜尔克最为流行的那种半袒胸长裙,实在是太过鲜明的对比。
这条长裙无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都算不上上等,虽然还不至于显得太过寒酸,不过却足以证明这位小姐的家境并不怎么样。
别墅的门口站立着一位侍者,不过他丝毫没有阻止这位小姐进入的意思,这是一座自由沙龙,难以进入的只是那个俱乐部而已。
走进大厅,在系密特看来,这里和红鹳旅馆颇有些相似,一道直通的天井,令这里显得异常宽敞,那螺旋型的扶梯连接着每一层楼,最高的五楼,可以看到有侍者站在楼梯口守候在那里。
阳光透过那巨大的圆形彩色玻璃拼花屋顶,透射进来,将四周染上一层绚丽的光彩。
最底层的自然是沙龙聚会的所在,此刻这里至少有一二百人,正悠闲地聊着天。
这里的布置算不得奢华,简单的柚木质地长椅,围拢成为一个个小圈,***的正中央是比膝盖更加矮的茶几,茶几上面铺着大理石的桌面,四周的墙边和角落里面,放置着一盆盆绿色的植物。
所有这一切,都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从外地来到拜尔克的贵族们,总是流连于这个地方。
他们的不得意,显然很符合这里的气氛,适当的沧桑,并不会令人感到伤感,反倒是过度的奢华,会令这些失落的人难以忍受,毕竟在丹摩尔,像塔特尼斯家族那样幸运地被拜尔克接受和承认的家族,并没有多少。
看到眼前这一切,系密特甚至有些佩服他随侍的那位国王的情妇,显然这位小姐并非仅仅只是依靠美貌,获得了国王陛下的宠幸,仅仅凭藉着这身装束和打扮,便令她轻而易举地融入了这里的气氛之中,这显然能够被看作是某种智慧。
那位美艳的小姐,并没有在任何一个***里面稍作停留,她在这座空旷的大厅之中四处游荡,这身显得有些忧郁的装束,显然引起了很多人注意,而透过那黑色的面纱,注意者之中只要是男性,全都露出了沉迷的神情。
系密特看到不少人走过来打招呼,不过伦涅丝小姐都用三言两语简单打发走了,她仍旧一副落寞孤寂的神情,缓缓地站在窗台边沿的一个角落之中。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拍手声响起,几个女人出现在五楼的楼梯口。
系密特将目光锁定在其中的一个人身上,那是个和伦涅丝小姐差不多年纪的夫人,她同样美艳动人,仅仅稍逊伦涅丝小姐一分。
一头打着卷的黑发,宛如风中淩乱的波涛,那双眼睛甚至比伦涅丝小姐所拥有的更大,那稍稍有些粗重的眉毛和那漆黑的瞳孔,却令人感到,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再配上那笔挺的鼻梁和高耸的颧骨,所有这一切都令人拥有一种男性的感觉。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这种感觉和那位“森林妖精之王”给他的感觉又有不同,如果说,汉娜小姐所拥有的是像男性一般的刚毅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夫人所拥有的,便是那勃勃的野心。
这位夫人显然便是此行的目标--伦涅丝小姐当年的密友。
不过,多看了几眼之后,系密特怎么也无法想像,她们俩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系密特相信那位夫人不可能拥有任何一位真正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虽然仅仅只是初次相见,不过,系密特却觉得对那位夫人异常熟悉。
那位康斯坦夫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地,在众位夫人的围拥之下,缓缓走下楼梯,她的身后跟随着五位侍从,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幅绘画。
系密特猜想,这便是所谓的艺术鉴赏,不过,他对此丝毫没有兴趣,塔特尼斯家族对于艺术的天赋,全都集中在了音乐上面,对于绘画,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顶多称得上是附庸风雅。
令系密特感到奇怪的是,他随侍的那位国王情妇,仍旧静静地站在窗台前面,彷彿丝毫没有和那位夫人相认的想法。
“帕丝小姐?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站到沙龙结束?”系密特悄声问道。
“小杰尼,你那独特的感知,是否有所发现?”伦涅丝小姐反问道。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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