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变化足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之最。
最后,他多变的神情综合成一个无上恐惧的表情,一扫方才的傲然气势,颤声道:“本帝王自知理亏,你希望本帝王怎么赔偿你们?”
我站起身来,把火箭筒递给巴特,转身探视了一下四周如同地狱般的场面,不轻不重的叹息说道:“算了,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就让大地恢复原本的宁静吧!”
言毕,亚夫札尼西思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急急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话语里有着明显询问意味。
我沉声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就当今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继续过你的帝王生活,我继续为我的勇士城正名而战。”
“凭我理亏在先,就算你父亲用魔法攻下整个普尔特皇城也不为过,为何你肯这样就算了?”亚夫札尼西思有点悲戚的询问。
我当然不能跟他说,我是因为被父亲告知事情有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停止这场战争。
不过他既然问了,我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观感,正色道:“如果屏除你不断用计陷害我的事情来讲,你与叶尔曼塔恩两个人比起来,我不能否认自己比较欣赏你。
说真的,你这个帝王除了比较自大、看见漂亮女人喜欢拍马屁、重利外,据我所知,你这个人也没什么其他重大缺点,况且你对待人民也不错,可以说是一位满深得民心的帝王。
“基于此,我决定暂时撇除我们之间的恩怨,把‘利’字放在人民身上,毕竟就如我刚才所言,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实在不忍心再屠害无辜的生命,再继续屠杀下去,只会增加我的内疚感而已。
“虽然我们同样是造成他们死亡的始作俑者,可是你只是动动嘴巴叫他们行动,而我却必须狠下心肠下令轰炸他们,毕竟战场上只有两种选择,不是让敌人杀了自己,就是自己杀了敌人,不是吗?”说完,我又是深深一叹。
亚夫札尼西思闻言一愕,神色黯然道:“只可惜我之前对你多方陷害,不能让你再真正相信我,否则我还真想与你结为真正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灵突然涌现一股可以相信他的感觉,而且单从他言语间由本帝王改为“我”来看,我知道他心态上似乎有了一些转变,至于他现在所说的言语是不是真诚无假,我也不愿多做剖析,直接以最简单的方法探询道:“哦——是吗?那你一个人下来吧!想知道我愿不愿意把你当成性命相交的朋友,你下来一趟便知。”
亚夫札尼西思喜不自胜地连连道:“好、好你等等、你等等!我即刻就下来,我即刻就下”话语间,他已边说边转身的消失在城头上。
望着他离去时的那种兴奋表情,我顿时对自己的抉择感到高兴,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他,因为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举动就像得到什么惊天巨宝般,这种充满希望的欣喜表情,让我一辈子可能也无法忘怀。
父亲在我耳边低声问道:“这么做好吗?”
面对父亲的询问,我只是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事实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举动到底是对是错,不过当前之计也能乱中取序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此时“吱——呀——”拖曳声伴随着厚重铁门响起,原本关上的厚重铁门已缓缓开启。
当厚重铁门才开启到三分之一的程度时,我就看见亚夫札尼西思迫不及待的以小跑步方式向我跑来,身后一个士兵也没有。
等厚重铁门全数开启时,亚夫札尼西思也快步的来到了我身前,只见他呼吸略微紊乱不整的开口道:“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我伸手示意六十六人小组他们面对我围绕成一个圆圈圈,把我、父亲、亚夫札尼西思三人团团围在中央。
亚夫札尼西思只是期待地看着我,并没有对我这个举动感到不自在,也没有认为我要挟持他来威胁部队,反而是城头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騒动,士兵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一副只要我做出对他们帝王不利的动作,他们就绝对会动手的态度。
我蹲下身来,示意父亲与亚夫札尼西思也跟着蹲下来,这才对着六十六人小组道:“你们互相搭着肩膀、半弯腰身,不要让城墙上方的人看见我们在做什么。”
六十六人小组闻言后,各自搭着左右邻边的肩膀、半弯腰身。
确定自己从这个视线看不见城墙上方后,我把怀中的帝王令交给了亚夫札尼西思观看。
亚夫札尼西思颤抖着双手接过我递给他的帝王令,轻轻的摸着、看着,他不能控制的颤抖着声音道:“你是”
“是的!”
听完我笃定的回答,亚夫札尼西思突然整个人扑了上来,兴奋的道:“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
他突然的一扑,使得原本持蹲姿的我,禁不起力道的往地面一坐,而他则变成坐在我的双脚上,顿时两个人的姿势变得有点尴尬,于是我伸出食指比了比两个人的身躯,调侃笑道:“我说兄弟啊!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做出这种姿势很暧昧吗?”
亚夫札尼西思一听我这么说,连忙起身,有点不自在的看着我。
而我也相当尴尬,虽然刚刚只是调侃话语,可是被他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得不尴尬也不行。
最后,我们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的张开双手,热情拥住对方。
拥抱这个举动就像把熊熊烈火般,瞬间融化了我们之间之前所有的不愉快。
这时,我轻轻推开他的身子,右手握拳指向他的心口,然后收回自己的拳头,把拳侧轻捶一下自己的心口道:“是兄弟。”
他也学习我的动作,右手握拳指向我的心口,然后收回拳头,把拳侧轻捶一下自己的心口道:“是兄弟。”
我不轻不重捶了他的手臂一下道:“嗯——难得的兄弟。”说完,我敞怀大笑。
我笑他也笑,两个人就这样没有任何言语的相视大笑,就连父亲也开怀地哈哈大笑。
就在我们三人相视而笑的同时,耳里传来巨人的声音道:“老大,虽然我跟你们同样感到高兴,可是你可不可以快点让我们恢复站姿或是换个姿势啊,我的腰好酸喔!”
亚夫札尼西思听到后,连忙把帝王令递还给我,带着歉意的看了巨人一眼。
我把帝王令收回怀中,示意六十六人小组他们回复原站立姿势,这才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左右开弓的拉了正准备起身的父亲与亚夫札尼西思一把,让他们借着我的手起身。
亚夫札尼西思一起身,马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道:“想必大家如此脏兮兮模样一定跟我脱不了关系,走,我们进皇城再慢慢聊,顺便让大家洗个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如何?”
我用眼神询问父亲,见他没有反对后,我也顺手搭着他的肩膀道:“算你有良心,还敢说呢!走、走、走,我们这几天除了不能洗澡、睡不好、吃不饱外,整天还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哼!算你这个做兄弟的识相,我们今天可非好好的补回来不可。”话毕,不用他催促,我已自动推着他的肩膀走。
亚夫札尼西思略带歉意地看了六十六人小组一眼,开怀大笑的撤走了军队,和我并肩同步走进了普尔特皇城。
同样是宽广的街道、奢华的府邸,可是此时的心情,却跟我上次来时有极大的差异。
虽然此时同样是被亚夫札尼西思搭着肩膀走,可是却少了厌恶感,多了一份无比的亲切感,这样的转变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包括我自己。
此时,我与亚夫札尼西思互搭着肩膀、边走边聊的走进巨大广场,想当然那个巨大雕像也同样映入在我的眼里,我用着没有搭着他肩膀的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雕像道:“说真的亚夫,这个雕像雕得还真不错,不过你也未免太嚣张、浪费了一点吧!搞一个这么大的雕像在这里,你是深怕敌人攻入城时,不知道你这个帝王长得何般模样、找不着你是不是?”
亚夫札尼西思抬头看了自己的雕像一眼,回我一个苦笑道:“放雕像是普尔特帝国的传统,打从普尔特开国以来,只要是现任帝王都必须放一个纯白玉石雕刻成的巨大雕像在这里,这规矩又不是我创立的。”
我意有所指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这个人騒包、自恋成性呢!”
亚夫札尼西思当然知道我所谓的騒包指的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被他这样强迫带着到处参观他奢靡的寝室、美酒收藏房、刀剑收藏房
所以当他听我意有所指的说他騒包、自恋成性时,他自己也略觉不好意思的呵呵而笑。
我们就这样一路不停的互相调侃对方,有说有笑的进入普尔特皇城心脏位子——普尔特皇宫。
舒畅的洗了一个温水澡,换上一套由亚夫札尼西思为我准备的全新衣裤,此时的我正精神饱满地坐在那摆放着各帝国的稀世珍宝,专门招待各国贵宾的宴客厅里。
此时,望着长桌上所摆放的各种佳肴,我不禁食指大动,肚子也不受控制的咕噜咕噜作响。
碍于真正主人亚夫札尼西思尚未到来,我只好忍住想吃桌上佳肴的欲望,眼巴巴的盯向门口,期待主人以及我那不知在搞什么鬼的父亲赶紧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口却依然不见人影出现,我不由收回自己的视线,略带哀怨的看了看身旁那位漂亮侍女一眼,心里更是抱怨她太早把我带来,害得我只能束紧裤带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干瞪眼。
还好难熬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一会儿工夫,已看见父亲与亚夫札尼西思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看他们进来,我并没有起身迎接他们,因为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动都懒得动了,非但如此,我甚至还催促道:“你们快点好不好,我都已经快饿晕了。”我翻了翻白眼。
亚夫札尼西思在侍女拉开椅子的服务下,边坐边说道:“大哥肚子饿可以先食用啊!”听到跟我年纪相仿却坚持叫我大哥的亚夫札尼西思如此一称,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亚夫你是在说废话是不是,你这个做主人的没有到,我这个客人怎么好意思自己开动。”顿了顿,我继续道:“好啊!改天若是你到我那儿作客,我再让你喊开动如何。”
“臭小子,你不要欺负你弟弟。”父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的鼻头反问道:“我弟弟!”我有没有听错,还是饿得昏了头啦!
“你什么反应啊?我刚认的不行吗?”
“行,你说行就行!”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停的点着头。
心想,反正有人分担照顾父亲也不错,至于为何父亲会认他做干儿子,我则是连想也懒得想,因为父亲这个人做事比我还小心,如果没有足够的了解,他不太可能会轻易做出这种没有把握的举动。
大概是看我言语如此冷淡吧!亚夫札尼西思脸上有着担忧的对我问道:“大哥好像不喜欢我当你弟弟?”
听完他的话,我虽然很想走过去敲他响头,但无奈自己实在太饿了,只好伸手拿起一朵类似我们那个世界香菇的一种菇菌类菜肴,丢向他道:“你少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老爸他做事比我还小心,如果他不是对你有足够的了解的话,他哪会轻易认你做干儿子,而且对于有人愿意分担照顾老爸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不愿意,真是的。”
我瞪了他一眼。
亚夫札尼西思一脸释怀的傻笑道:“我还以为大哥不喜欢我呢!”
“傻蛋!”我又顺手拿起一朵菇菌菜肴丢向他。
父亲“巴”了我一个响头道:“你前面的菜是拿来吃的,不是用来让你丢的,你再这么暴殄天物小心被雷劈!”
接着,他毫无停顿的转首对着新认的干儿子道:“亚夫,以后自己人用餐尽量少搞这种排场,现在叫她们全退下去。”
“是。”亚夫札尼西思顺从的回答父亲后,挥手示意那些准备服侍我们用餐的侍女退下去。
等那些侍女全数退下后,父亲却又道:“现在都给我认真吃饭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早已饿得肚子打鼓的我,对于父亲此时的建议倒是无异议的言听计从、没有反驳,毕竟父亲说得对,有甚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亚夫札尼西思则露出一脸被关怀的感动,甚至从他低头用餐的动作中,还可以明显看见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他的低头动作掉落至银盘里。
我询问似的看向父亲,因为我实在不了解他为何会突然露出这种感动神色来,甚至还激动得流下眼泪,父亲并没有说什么感人的话啊?
接获我的询问眼神,父亲只是摇摇头,不晓得是示意我别说话、还是他不知道,不过我想还是前者居多,只是现在不适合说吧!
我向父亲点点头示意懂了之后,不再多说的祭起五脏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