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这些常董们选出新任董事长。
难道这就是顾元玺的目的?他想跟她抢钰华的董事长宝座?程以萱拢眉,陷入深思。
没想到她也来了。
特别从香港赶回来参加小妹订婚宴的顾元玺没想到家里会这么热闹,更没想到会见到那抹清雅的黑色倩影。
他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酒,一面啜饮,一面放肆地打量程以萱。
她还是穿黑色啊!她肤色白晰,穿黑衣本就好看,小礼服削肩的设计更完美地衬托出她曲线优美的肩颈,及膝的裙襬在夜色里翻滚着迷人的波浪,让那双修长美腿格外引人遐思。
可惜的是,她的秀发依然挽成髻,高贵是高贵,不过他还是比较想看她长发放下来的模样,还有她颈上那串色泽均匀的珍珠项链啧,这女人非得打扮得如此端庄不可吗?就不能俏皮一些,活泼一些,大胆一些?他可不认为她个性如此保守。
他低下眸,沉思数秒,嘴角忽地诡异一扬。
他放下香槟杯,往程以萱所在的方向走去,她被一群年轻的世家子弟包围在中央,言笑之间自然流露风情万种,迷得几个男人晕头转向。
不一会儿,她似乎注意到他的接近,眼神一变,隐隐露出警戒之色。
可是她并没有选择逃避,她抬起下颔,骄傲地等待他。
一路上,不少人主动找顾元玺攀谈,他只是淡淡几句,便打发了对方。
他跟豪爽好客的大哥不一样,对不熟悉的人,除非必要,他一向懒得与之周旋。
有人说他孤傲,他不在乎,这世上各种人都有,他哪有闲情逸致一一讨好?
关于这点,他倒是挺佩服程以萱的,她的人缘就比他好多了,上至商界耆老,下至媒体记者,似乎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花了几分钟时间,顾元玺总算来到程以萱面前,两人目光隔空交会,附近几个人都嗅到了几分火葯味,好奇地子他们。
他轻轻颔首,半弯腰,摆出邀舞的动作。
“介意跟我跳一支舞吗?程小姐。”
她没有马上回答,玉手扬起,先好整以暇地拂了拂鬓边一绺不听话的发丝,才优雅地将手伸向他。
他握住,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下步入舞池。
她一身黑色礼服,他却是一身白色西装,一黑一白,形成绝佳的视觉效果,再加上两人是俊男美女,长得好,气质又不凡,一下舞池便引来众人一阵惊叹。
一个早已习惯别人的眼光,另一个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因此虽是全场瞩目,两个人却都气定神闲。
“好久不见,顾先生。你最近好吗?”程以萱很客气地寒暄“听说你前阵子到香港出差,今天才赶回来,真是辛苦了。”
“没想到程小姐这么关注我的近况,在下真是受宠若惊。”顾元玺似嘲弄,定定直视她。“你该不会一直期待与我再见面吧?”
这话问得鲁莽,程以萱眼神一冷,几乎当场就想驳斥他,她深呼吸,告诫自己忍住。
“还比不上顾先生最近对钰华的关注。”她冷冷牵唇道“听说京信最近很中意钰华啊,在市场上扫进不少股票。”
她已经得到消息了?顾元玺不动声色地说:“钰华本益比低,确实是不错的投资标的。”
“这么说你承认在市场扫货了?”程以萱动作一顿,差点跟不上他的舞步。
他技巧地托住她手臂,带领她轻盈地转了个圈,化解两人舞步不合拍的尴尬。
“我只是说,钰华是不错的投资标的,任何有眼光的人应该都有点兴趣。”他淡淡地道。
“你呢?你也有兴趣吗?”懒得跟他再耍花枪,她单刀直入。
“我觉得自己的眼光还不赖。”他还是不正面回答。
不过够了,程以萱已经明白他暗示。
“我该感谢顾总的好眼光吗?”她似笑非笑。
“嗯,京信一向不遗余力地对每个客户推荐这支股票。”
跟客户推荐?他的意思是,京信不是替自己买进,而是为他们的客户?真的假的?程以萱眯起眼,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
如果京信是为客户买进,她就可以把这个动作纯粹当作法人因为看好钰华金控的潜力所做的投资,可如果不是的话,事情就复杂了。顾元玺到底是不是想介入钰华的经营
“我可以看出你可爱的小脑袋正忙着运作,不过今晚月色这么好,难道程小姐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好好享受一番吗?”他微微谐谑地打断她的沉思。
她不语,迎向他炯炯发亮的眼。
他忽地低下头,俯在她耳畔吹气“如果连在我的怀里,你都不能忘掉公事,那我真的要严重怀疑一下自己的魅力。”说着,他搂住她纤腰的手臂故意紧了紧,手指则挑逗地在她背腰之际来回轻抚。
这放肆的举动激怒了程以萱,却也让她胸口心跳怦然,她咬牙,暗恨自己的不争气,表面却挑衅地抬起眸。
“顾总经理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吗?”
“我个人倒是没什么信心,只是那些记者老是吹捧我,不免让我有几分沾沾自喜。”
“他们吹捧的,应该是你大哥吧?”程以萱毫不客气地吐槽“我比较常看到媒体报导京信银行的董事长顾元礼,说他才干过人、温和风趣,不愧京信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至于京信证券的总经理嘛,倒是很少听人提起。”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太认识我。”顾元玺轻声一笑,并没因她这番讽刺生气。“我大哥这么有才华又认真,媒体喜欢报导他是应该的。”
“你不嫉妒?”程以萱挑眉。兄弟阋墙的故事她听多了,就不信顾元玺对他那个从小就被培养为接班人、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大哥没有一点微辞。
“我很敬重他。”顾元玺正色道:“如果上天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投胎做他弟弟。”
她不信,明眸不掩狐疑。
见她的表情,顾元玺又是一阵低沉笑声。“看样子我似乎惹恼你了。你这么长袖善舞的女人,居然对我这么尖锐。”他低下头,再度在她耳畔撩拨“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以萱。”
温热的气息吹得她一阵心慌意乱,她急忙侧头躲开。“谁、谁讨厌你了?而且你为什么这样叫我的名字?”她忿忿然瞋视他。
“我怎么叫你了?”他温文地微笑。
这么亲昵、挑逗,而且邪恶!她瞪他,尴尬地说不出口,只得随便抓个借口“我们我们又不熟,你不该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理由,薄弱得让顾元玺连声低笑,程以萱脸一烫,更加尴尬了。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严守礼仪规范的女人,以萱。”他故意又唤了一次她的名“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难道我还得到你家纳采,才能问名吗?”
“你!”她气得脸颊霞红更深。
顾元玺连眼睛都在笑了。“不过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到贵府拜访,据说令堂很欣赏我,似乎有意纳我为婿。”
“什么?”她明眸圆睁“你怎么你听到了!”程以萱心念一动,很快想到那天在日本料理店里她和母亲的对话,难道他一直躲在一旁偷听?
极度的尴尬令她咬牙切齿起来。“你、你居然偷听客人说话?你有没有礼貌啊?”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磊落君子。”他坦然接受她的批评。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则是愈笑愈开心,一曲舞毕,她想推开他,他却依然环着她的腰际不放。
“你想怎样?”她尽量不着痕迹地挣扎。
“你不想当众出糗吧?”他俯望她,星眸因浓浓的笑意而璀亮。“跟我来。”
说着,他不容她抗拒,径自扶着她的腰,往隐密处走,待两人远离了众人的视线,来到之前她跟殷海棠密谈的地方后,顾元玺才松开手,而她马上退后一大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慢条斯理地逼近她。
她又往后退“别过来,顾元玺,这是你家。”
“我知道啊!”“在家里闹出丑闻,你父亲会杀了你吧?”
“绝对会。”他点头同意。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就离我远一点。”
“如果可以,我也想。”他抚了抚下颌,一副深思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很能引起我兴趣。”
“什么意思?”她防备地睁大眼。
“也许是因为你的发髻,或者是你身上的衣服。”他猜测。
她还是不懂,他干脆走上前,迅雷不及掩耳的扯下她拿来固定头发的钻石发簪。
墨黑秀发如流泉,倾泻而下,在她玉润的肩头轻盈起伏,让娉婷立在朦胧月色下的她,看来更加妩媚诱人。
他眼色忽地深沉,眸底隐隐流过一股男性欲望,她看出了,背脊一颤,不知不觉再往后退。
“你怕吗?”他连声音都沙哑起来。“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真的不会吗?那他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很想吃了她的模样?
“男人这样看你,不是第一次吧?”仿佛看透她内心想法,他低笑道:“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没错,她是已经习惯了。可是对他,她不习惯。
他看她的眼神,比起其他男人还算是内敛的,不愠不火,但她却可以强烈地感觉到,潜藏在那双眼里的无限爆发力。
他是一只暂时收起爪子的猎豹,等他真的开始狩猎,她恐怕无路可逃。
她双腿发软。好没用啊!程以萱,只是一个眼神就慑服你了吗?她在心底斥责自己。
对立志要在商界争取一席之地的她,不该只因一个眼神就退缩,任何男人都一样,她绝不畏惧!
她扬起下颔,强迫自己慢慢走向他,直到距离他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他微微扯唇,明白她是在对他下战帖,他抬手,先是轻抚她嫣红的脸颊,接着手一落,闪电般地托住她后颈,俊唇精准落下。
这个吻,来得石破天惊,虽然两人都已有心理准备,脑中仍一阵晕眩。
她低吟,他喘息,谁都没想到对方的滋味如此美好,慢慢地,贝齿开启,两舌热情缠绕。
她勾住他肩颈,他抚弄她背脊,他胯下的阳刚,透过真丝质料,灼烫她,挑弄她。
这太过了!程以萱拚命抓回沉沦的神智。
虽然她很喜欢他的吻,虽然对他身上的男人味她有些贪恋,但他们,毕竟才第二次见面不是吗?
顾元玺仿佛察觉了她的犹豫,轻轻放开她柔软的唇,抬起脸,星亮的眸仍紧紧盯住她,而她气息急促,说不出话来。
他拿姆指抚过她略微红肿的唇“现在先别出去,会让人发现的。”他低声道,手一落,攫住她鬓边细发,温柔地把玩。
“你头发放下来比较好看,以萱。为什么老爱盘起来呢?”
“要、要你管!”她慢慢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比较喜欢你放下来。”他说,近似霸道地扯了扯她的发。
“你喜欢,我便要照做吗?”她瞪他。
“我知道你不会。”
他微微一笑,拾起落在地上的发簪,还给她。
她接过,重新盘发髻。
他默默欣赏她挽发发的动作,原来女人在理妆时,姿容如此妩媚,他悄悄轻叹,怪不得大嫂梳妆打扮时,大哥老爱躲在房里看了。
挽好髻,她眸一抬,恰恰迎向他深沉的眼光,玉颊又是一热。
她咬住唇,理了理身上的礼服,又再摸了摸发,确定外表ok后,翩然转身。
“我先走了。”
“等等。”他唤住她。
她冻住,不耐地回眸“你还想怎样?”
“坚强一点。”他柔声道。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坚强一点,这样游戏才会有趣。”他很淡很淡地微笑“我对你,期望很高。”
抛下这如谜的一番话后,顾元玺旋身,率先潇洒离去。
反倒是程以萱,只楞楞地看着他玉树临风的背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