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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石昊天。”石昊天起身打躬作揖地行了个礼,说:“待会儿我会叫人帮你送热水过来的。”
不等她回过神,石昊天已经退出了房间。
华红一脸错愕,她不知道自己是还没睡醒?或是撞了邪?她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发现疼痛来得真真实实,她不禁喃喃自语:“天呀!我一定是撞邪了!”
她决定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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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鲁意喜一路直嚷嚷着冲进会议大厅。
厅堂中的所有人,包括石昊天、石定睿还有喜儿的爹鲁智道和韩特牧以及众家丁全把视线调至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小不点。
鲁智道很不悦地瞪向他的宝贝女儿问:“你在搞什么?不懂得开会时大堂是不许进来的吗?”
“不”喜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
石定睿一见苗头不对,马上护起小喜儿说:“鲁大叔,您别骂她,您一骂她更急得说不好话。”
“二主人,你别护她,她愈来愈没规矩了!最好请堡主用家法修理、修理她。”鲁智道可一点也不放松或徇私情。
“大哥,千万不要,喜儿是个女娃,她挨不了打的。”石定睿当然急了!,他可不想见喜儿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那可会要她命的,所以,说什么他都要护着她才行!
“好了!没那么严重,你们别一言一语地你来我往,让喜儿说话吧!”石昊天笑道。
“不好了!那姑娘打坏了后门”
“什么?”石昊天直从椅中跳了起来,惊喝一声。
“她突然说要走,后门的阿福不让路,她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好厉害呀!现在院里家丁全上前去围人,可是全被她摔得七荤八素的,好厉害呀!”喜儿形容之中,露出了十足崇拜的表情。
一群人全听傻了!只有石昊天一人还清醒,在听完话后,立刻冲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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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伤害人,你们快闪开哪!”华红挥动手,很努力地想说服跌坐在地的一群人,但每个人仍不怕死似的又围成一个半圆,挡在通往后门的出路前。
华红气得直跳脚,道:“你们闪哪!不管你们是拍戏或者是绑架,你们快闪啦!我不想伤人的。”
“这是在干什么?”石昊天冷声喝问。
一群家丁闻声全立成一直线,个个挺直背杆待命着,只有华红不知死活地逼近他,并用莲花细指一戮,冷哼道:“是不是你叫人看紧我?我不是说了!绑架我没用的,我老爸早就去云游四海了!你们要胁不到人的,还是趁早放了我,免得白费力气、浪费米粮。”
石昊天根本不理她,他一眼看向那已成废木板的门扇和那个个鼻青脸肿的家丁,他愣住了!
他是知道他的家丁并非个个皆有功夫,但高头大马的多得是,而她一个弱女子能让他们个个挂彩?未免太夸张了吧?而她说话的口气可真像吃了一把大蒜——够呛的。
“喂!你到底让我不让我走呀?”
“当然”
“那我走了!”华红大喜望外地转身。
谁知石昊天才“咻”地一声就飞挡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打坏我的门,又打伤我的人,还让我照顾你七天,这些帐怎么算?你怎能说走就走呢?”
听他算一算,还挺有道理的,可偏她身上没带半毛钱,有谁睡觉还会带一把钱?又不是守财奴。而她全身上下只穿了恐怕连两仟元都不到的休闲服,想赔偿只怕是“人肉咸咸”哦
“我没带钱,不过我可以回去拿,我不会偷溜,要不我写住址给你,或者你派个人跟我回去收”愈想愈不对,她大叫:“不对呀!我怎会在这?我记得我明明在家,对了!七彩石,对!就是七彩石”她伸手探向胸前,但那里根本没有七彩石。
“原来你是为七彩石来的。”石昊天发出一声冷笑。
“你也知道七彩石?太好了!它在哪?”
“七彩石乃是我石家的传家宝,你要它做什么?”
“你家的传家宝?别开玩笑了!那是我朋友的奶奶给她的,我朋友特地送来给我。你的传家宝?瞎掰也稍打个草稿好不好呀!”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如果你从实招来,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江湖上任谁都知道石家富可敌国,而七彩石更是开启矿山大门的钥匙,向来是不离他身的,显然这女子真的来意不善。
可惜!
怪了!可惜什么!?他的心那莫名的失落感好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他发呆出了神,华红十分不悦地说:“你到底把我捉来这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抓我恐怕得不到什么钱的。”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石昊天不耐烦地叫吼。这一阵骚动引来所有人,除了黑鹰堡的人之外,当然还有那个不请自来的县太爷千金李飘云。
这会儿,她也忍不住参一脚道:“石大哥,我看你是引贼入室哦!搞不好她偷带走石家的什么宝石之类的呢!”
“臭三八,你少含血喷人哦!我华红才不干下三滥的勾当呢!”华红气呼呼地骂道。
有道是有仇必报,更何况有损声誉之事,她可就更不可能装聋作哑了;而且,她讨厌那抹了一脸像唱国剧的三八女人,够恶心的。
“别吵了!”石昊天出声遏止道:“如果你不能说出合理的解释,我就不能再把你当客人了!特牧。”他唤着他身后的人。
韩特牧闻声上前应着:“在。”
“把华姑娘关进地牢。”
“这”韩特牧还在犹豫不决,华红却已发飙地冲到石昊天面前,气愤难平地指责着:“你凭什么关我进地牢?现在可是民主法治时代,你怎可私设地牢?你这可是犯了刑法的,喂!你听懂了没?”
石昊天实在十分心烦,他是心烦着他一点也听不懂她说的是哪一国话,而更心烦的是,她居然枉顾他堡主的尊严,对他又戮又骂,让他在家丁面前站不住脚。
“特牧”他再使了一个眼色。
韩特牧再不敢迟疑,他把还挣扎着的华红拖向地牢方向去了!
“这样好吗?”石定睿忽而担心地问。
说正格的,他觉得那叫华红的挺有趣,至少他还没看过他大哥被个女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而她做到了!这不是很有趣吗?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说,如果还想长命百岁的话,他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早该关进地牢的,也许她心怀不轨”整件事最乐的就属李飘云,但没人埋她,大伙全在她把话说完前,一哄而散了!“喂”她只有气得跳脚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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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餐,喜儿端着一盘饭菜进地牢又托着完整的饭菜走出地牢,每一次都令石昊天看得心疼,也更气她的倨傲。
“这样下去,华姑娘会生病的。”
每一次喜儿走出地牢都说同样的话。
石昊天也每回都回以同样生硬的话道:“那是她自找的。”
但每一句他皆说得言不由衷,每一字说在口中,却犹如刀割在心,他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来着!
“堡主。”韩特牧笑唤。
连下盘棋,石昊天也都在发愣,这可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他的亲信全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光老溜转向地牢方向去。
“堡主。”韩特牧再度唤着。
石昊天回过神来,愣问:“什么事?”
“将了你的帅了!”
“啊!?”石昊天这才看向棋盘。
果真,他的帅已后退无路、前无救兵了!
“我输了!”他摇头淡笑道。
“不是爷输,是爷心有旁骛。”韩特牧明眼观察。
“我?”石昊天不承认地说:“是我技不如你,哪是什么心有旁骛?别瞎猜了!”
“华姑娘”
石昊天马上打断他的话,说:“别为她求情,若她不说出她找七彩石是受谁指使,我是不会放她出来的。”
“也许她说的话是真的!”
不可能。
“她说的话不是很奇怪?”
“那倒是,我一句都听不懂。”石昊天赞同地点头道。
“地牢实在不适合关个姑娘。”
“你也见识到她的蛮力了!如果不关地牢,恐怕会让她逃了或伤到其他人的。”石昊天看向韩特牧突地问:“怎么你直替她说好话呢?”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不像坏人。”
石昊天朗声笑揄道:“坏人又不把‘坏’字写在脸上,我看你是同情她是女人吧?”
“也许,就当是了!”韩特牧不多加否认。
“放心吧!我不会让人用私刑的,不过放了她是万不可能的。”石昊天算是给了承诺,他起身说:“今天棋就下到这,你替我去巡视一下钱庄,听说王霸借了笔钱想赖帐,你去弄清楚原因,如果真是飞虎在给他撑腰,把人带回来见我。”
“是。”
“让定睿陪你走一趟。”他再度交代后,就转身向屋内去。
“好。”韩特牧在他身后颔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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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红被关进地牢的第三天,喜儿匆勿跑来敲石昊天的房门,当门才一打开,她便急急地说:“坏了!坏了!”说得没头没脑的。
石昊天笑看这个像自家妹子的丫头问:“什么坏了?你慢点说呀!”
“地牢门坏了!”
“又怎么了?”他大吃一惊。
“华姑娘很生气”
“我知道。”他点头答。
任谁都相信,被关在地牢,冷飕飕的北风在吹,没有人会高兴的,但他不相信她真力大如牛地可踢毁坚固的地牢木柱。
“她真的很生气,结果她把木柱给踢断了!”
“天呀!”他这下百分之百相信了!
“她说要见堡主大哥您,非见不可,她现在”
“大厅?”
喜儿这回猛点头,代替答话。
“好吧!我去见她。”
说着,他已跨步出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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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此刻又是围了一堆人,但在石昊天到达,并一声令下,全数家丁一哄而散,只留着少数几位要员。
石昊天先走向他的龙头座,俯看四下,他沉声问:“你要见我?”他将目光投注到华红身上。
“没错,我要见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华红连饿了三天,却还气力十足地指着他说道。
每个人全把目光投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华红。天底下,除了皇亲国戚,恐怕只有她敢如此对黑鹰堡主大不敬,可是他们再把目光偷瞄向他们主子
怪的是他居然在笑耶!
这简直是天大的新闻!
华红瞪了他们一眼问:“你们干嘛个个像见鬼似的?”
他们全数回以一个傻痴痴的笑,反正这场戏谁都不方便抢词,一个是龙头老大,一个又是呛得要命的姑娘,谁敢开口,谁就准是不要命了!
“说说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吧!”石昊天再度开口。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上警局告你妨碍自由,绝对让你吃上几年官司,你不信就试看看!”
“警局是干什么的?”几乎是众人同声问。
“疯了!”华红嗤了一声,才答:“笨哪!当然是保护人民权益的地方,举凡作奸犯科”一想不对,她忙吼道:“我又不是来上课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呀?”
“黑鹰堡。”又是异口同声且同调。
华红差点晕倒,她气得快吐血了!
“好吧!好吧!你们开条件吧!要钱?多少?如果我付得出来就付吧!快放我走就行了!”她十分泄气地说着。
“你说的钱大概是银两吧!?”石昊天蹙眉问。
他实在愈来愈怀疑华红的来处?而同样的,他也愈来愈感好奇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银两’,我知道‘银两’二字只在买卖收据上,人家才盖上‘货银两讫’,其它时候,可没人还说这老掉牙的词。”
“可是我们确实全这么说呀!城里头也没人跟你说同样的话。”
“骗谁呀!想诓我,又不是古代王朝”
“现在的确是王朝,虽才改朝换代,但仍是王朝。”
“你说什么!?”华红大惊失色。
“现在的皇帝是奇渥温忽必烈,你以为谁在当政?”石昊天嗤笑她不懂似的。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是民国八十五年,我记得我睡着那天是六月五日,没错呀!是八十五年六月五日才对的,一定是你诓我的。”
华红拒绝相信,可是她愈来愈害怕。事实上,她醒来至今,没见过任何穿便服的人,也没看过任何人卸下过古装头套;她害怕他们说的是事实。
一旦他们说的是事实,那等于表示她超越了时空,一想至此,她失声惊叫:“我不要——”
她的惊叫吓坏了四周的人,连石昊天也立了起来。
“现在真的是元朝?”华红小心翼翼地问。
她满心祈求着一切是梦,但当她看到石昊天很认真地点头的那刻,她再也撑不住疲累及恐慌和饥饿而昏眩了过去。
四下起了一阵骚动,却没人敢动她,直至石昊天跨大步上前抱起她,并交代一声:“请大夫。”
一群人才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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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天一脸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华红,他的心又没来由地抽疼着;他很想拒绝相信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一想到她说的字字句句以及做的种种事情,他知道事实即是事实,他无法自欺欺人的。
“她是因为过度饥饿以及惊吓才会昏倒的,只要调养几天就没事了!”把脉的大夫说的当时,还开着药方子。
“大夫,她真的没事吗?”石昊天仍不放心地问。
“石堡主,我老杜不敢对您打诳语的,这姑娘确实没事。”
“那好吧!我让小木跟您去取药。”
“好的。”大夫恭敬地退了出去。
“喜儿,待会儿你先弄点吃的过来,小木拿药回来时,你吩咐春菊去熬。”
“哦!好的,堡主大哥还有其它事吗?”
“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华红住的房间是捱着正房的一间,也就是石昊天的隔壁房间,前些日子石家下人已知他们主人待华姑娘如上宾,即使她进了地牢成囚,每个人依然对她成为堡主夫人十分看好,所以此刻每个人一见到喜儿走出厢房,全拥上来询问着:“喜儿姑娘,那华姑娘没事吧?”
“大夫说没事。”
“那就好,我们全担心死了!”春菊说。
喜儿好笑地问:“你担个什么心呢?”
“还不是怕县太爷千金成了堡主夫人,到时,咱们全有苦头吃了!所以,还是让堡主看上华姑娘好些。”春香说。
“你又知道了!”
“堡主瞧华姑娘的眼神好关心哪!”
“小心哪天真是恶人当道,你说的话全被记进去了!”春菊偷瞄到一角窃听的李飘云仆婢故意说:“有人哪!人家明明不要,硬是要贴上来,皮可真厚哪!”
“得了!得了!别嚼了!主人吩咐咱们做事去了!”喜儿出声驱散了众丫环们,自个儿走到李飘云丫环面前说:“不要再偷偷摸摸,否则我就用黑鹰堡家法治你,就算你是客人的丫头也不许的,知道吗?”
李飘云丫环吓得连连称是后,飞也似的逃回西厢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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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天接过喜儿手中的托盘,坚持自己喂华红吃东西,看得喜儿好生羡慕,她想着石定睿若有堡主大哥一半温柔就好了!
喜儿!喜儿!你发什么呆?”石昊天把托盘递着,却见喜儿久久不上前来接,他只好迳自起身把东西置放到桌上。
喜儿这才回过神,连声致歉着。
“算了!你去看看春菊药熬好了没?”
“您还是要自己照顾华姑娘吗?”
“有什么不对?”
喜儿怯怯地笑问:“斗胆问堡主大哥一件事好吗?”
“问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石昊天取笑道。
“堡主大哥是不是喜欢华姑娘?”
“你怎会这么问?”石昊天装傻地反问。
“因为堡主大哥看华姑娘的眼神很温柔呀!”
“胡说!”石昊天轻斥一声道:“去忙吧!别胡思乱想的。”
“堡主大哥”喜儿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
他拿这个似妹妹的丫头真的没辙,就好像他拿自个儿的妹妹湘菱同样没辙。
“堡主大哥千万别娶飘云姑娘当老婆。”
“我说过我要娶她当老婆吗?”他反问。
“可是她这么以为呀!”
“她以为可不代表我要啊!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没打算和她成亲,她也不会成为你的堡主大嫂。”
喜儿听得大喜,忙又问:“那华姑娘呢?”
石昊天睨着喜儿丫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丫头,你问太多了哦!该去工作了吧?”
喜儿也知道她的话该打住了!所以,她打起躬作起揖地说:“遵命!”
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
石昊天望着喜儿消失的背影,摇头叹气了好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向床上的人儿;而华红双目依旧紧闭。
如此刁呛的你到底来自何方?
望着她,他深深一叹!
早醒来的华红,被他那轻叹勾动心底那根细弦,她不明白那分悸动所为何来?她很想张眼望他,但又没有勇气,所以只得偷偷地把这个发现藏进心底。
难道天意如此?她想着。
她的远行是被艾静料中了!但也未免太远了!远到这个离她的年代七百多年的朝代来,她如何回去是个大问题,回不回得去又是更大的问题
忍不住,她在心底一声低叹!
想着——七彩石,全是你惹的祸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