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着,一边说道:“陛,陛下,暂且休怒,休怒。”
伯颜则默默地哈下腰,捡起战报,轻轻擦去上面刚刚溅上的茶渍。
“大兄不必着急,朕,朕只是一时气愤罢了。”忽必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命令太监给董文柄捶胸,一边安慰道。
“陛下,且不要着急。”伯颜将收好的战报轻轻放到桌案上,开口说道:“此次损失的多是新附军,再加之光复军的火器厉害,使我军攻城受挫,方有此败,以臣思来,却也不是没有破解之道。”
“哦,丞相快说。”忽必烈焦急地问道。
“火器必然需要用火,水能灭火,江南梅雨季节将至,正是光复军虚弱之时,想来他们的攻势必然减弱或停止,也给了咱们从容调兵应对的机会。”伯颜说道。
“从容调兵,从哪里再调精兵来呀,新附军倒是不少,有用吗?”忽必烈苦笑着说道,昔里吉的叛乱还没平息,漠北海都虎视耽耽,辽东乃颜也是蠢蠢欲动,蒙古军都被困在了北方,江南的新附军站脚助威还可以,要让他们去和光复军对阵,还不是让羊去打老虎一样。
“陛下,老臣赞同伯颜丞相,至于兵从何来,也有了一些看法。”董文柄的喘息平稳了下来,开口说道。
“大兄请讲,朕一定依你。”忽必烈用希翼的语气说道。
“陛下,老臣之意是让部分蒙古军南下稳定局势,让中原的汉军北上防范乃颜和海都。”
“蒙军南下,汉军北上。”忽必烈嘴里念叼着,有些迷惑。
“董兄之言有理。”伯颜赞同道:“如果与海都和乃颜作战,双方都是蒙古人,士兵必然厌战,如此不如将一部蒙古军调到江南西路,来压制光复军。”
“恩,有道理。”忽必烈点了点头“两浙用不用也调些蒙古军,范文虎不是来了好几封信求援了吗?”
“两浙地势低洼,无险可守,我看光复军未必真的要攻打两浙。”伯颜说道:“所调蒙古军进入江南西路,一来可以保障刘深、李恒等部的退路,二来只要保证两江不失,两浙便无忧矣。”
“许汉青羽翼已丰,不可急图。”董文柄接着说道:“况且福建多山,不适合骑兵作战,泉州、福州背靠大海,城防坚固,后路无忧,又有火器助阵,急切进攻必然受挫。许汉青又将境内百姓搬迁殆尽,我军如深入福建路,粮草物资也堪忧。”
“既如此,可否让九拔都率舰队封锁泉州、福州,再从江南西路、广南东路缓缓压迫,将光复军逼到一处,再行歼灭。”忽必烈问道。
董文柄与伯颜对视了一眼,伯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九拔都进展顺利,剿灭残宋指日可待,此时令其回军,恐有不妥。再者,对付光复军的火器,除了借助天气,还缺乏其它有效的手段。”
“陛下,有很多逃回来的士兵见过火炮的样子,咱们召集能工巧匠,集思广益,也可以制造吗!凭大元朝的财力、物力,难道还比不上穷乡僻壤的福建吗?”董文柄见忽必烈脸色阴沉,赶忙建议道。
“对呀,许汉青能造,咱们也能造。有了火炮,还怕光复军吗?”忽必烈拍手笑道。
“好,就依大兄与丞相之计,从北方调四万蒙古军南下,三万交与达春指挥,一万进驻两浙。从中原调汉军北上,防御海都与乃颜。”忽必烈下了决定。
就在此时,忽必烈的侍卫统领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作为近臣,他有见君主而不通报的权力。不顾两位大臣疑惑的眼神,将一份战报递到了忽必烈手上。
“哈哈,好啊!不愧是朕的九拔都。”忽必烈大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战报“九拔都兵围潮州,南宋的丞相文天祥指日可擒哪!”
“臣祝贺陛下,又剪除了一个心腹之患。”董文柄与伯颜连忙躬身祝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