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蕾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更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疲倦,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在美国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安蕾,你会不会是”邝小亚点到为止,只是有点忧虑的看着她。
“小亚,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可能怀孕了?”
“怀孕?!”安蕾差一点从椅子里跳起来。她从来没有去想过这种可能,一直都是蓝炜在处理避孕方面的事,从来没出过差错啊!“小亚,你不要吓我,我怎么会怀孕?我不会怀孕的,我和蓝炜一直有做避孕”
“去检查一下吧!”邝小亚微笑建议。
安蕾此刻的脸色更白了。
“该来的,你怎么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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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被要求十分钟,蓝炜还是一副自己被打扰的表情,在一楼的保全警卫面前,他神色不太愉快的看着安蕾。
“我马上有个重要会议!”
“我只是想请你做个决定。”
“什么事啊?”
安蕾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她不想警卫听到她所说的话,更不希望蓝氏集团这幢办公大楼的员工,全知道她有了他的小孩。
蓝炜脸色更加的不悦。“安蕾,你是在搞什么?我很忙,你有什么事快说!”
“我怀孕了。”她看着他道。
“你”他怔了下。
“两个多月了。”
“是我的吗?”蓝炜?着眼,有玩笑意味,也有些措手不及。“安蕾,你没弄错吧?”
“蓝炜,你明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孩子是你的,你不必怀疑,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我不是荡妇、更不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安蕾动了气,非常愤怒的说。
“我一直都有避孕,所以”
“没有任何一种避孕方式是百分之百安全的,替我验孕的护士这么说的。”她这会心乱如麻,但她不准自己乱了方寸。
“那你想怎样?”蓝炜先问她。
“你又想怎样?”
“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我”他迟疑了下。“我只能说,我还不想当爸爸,更不想结婚。”
“你不想当爸爸?!”安蕾失望,心冷了。
“我没有料到你会怀孕。”
“你料不到的事太多了。”她这一刻深深的体会到当人家情妇的悲哀,有孩子对一个情妇而言,不是喜事、不是值得祝福的消息,蓝炜更直言他不想结婚,他根本没想过要娶她。
“你想生下来?”蓝炜很实际的问。
“你要我拿掉小孩?”
“我说了会尊重你的决定。”他有些冷峻的口吻。
“但你明明不要小孩!”
“安蕾,孩子这会是在你的子宫里,你才有权决定要怎么处置,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蓝炜没说到婚姻,更没有要当爸爸的意思。“你说已经两个多月了?”
“还来得及拿掉。”安蕾冷硬的表示。
“没有危险吗?”他替她担心。
“没有。”
蓝炜忽然轻扶着她的双肩。“不然,我们考虑一下吧。想个一、两天,不必现在就做决定。”
“拖个一、两天,结果就会不一样吗?”安蕾表情麻木的说。“蓝炜,你已经表示你的态度和看法了。”
“我并不排斥小孩,像是杰生,但是”
“你还不想当爸爸。”
“安蕾,不要逼我!”他的口气既凶且蛮横。“我不是什么冷血又没心没肺的男人,我知道这是个小生命,我需要时间来”
“去开会吧!”她突然说:“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正事,我不该打扰你的。”
“安蕾,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他训她。
“我要走了。”她微微一笑,但是眼神冰冷。
“你要去哪?”
“回去休息啊!”她欺骗他。
“等我晚上回去,我们再好好的谈谈,你先稍安勿躁,也不要轻率的做任何决定。”他交代她。
但是安蕾却一副她已决定怎么做的表情,没有向他挥手、没有跟他说再见,她只是转了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得艰辛、走得沉重,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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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炜被一连串的会议绊到了三更半夜,才有办法进安蕾的家门。他也想早点回来,可是公事就是公事,加上全球的景气好转,现在正是投资的好时机,一些海外投资案都必须由他来做决定。
而一向没有怕过任何事的他,这会见到坐在客厅里,脚边有个lv大行李箱的安蕾,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可是他仍保持一贯平常的态度。
一见到他回来,安蕾马上拿起电话叫车,她告诉车行半个小时后派车来。
蓝炜没有出声,他只是用一种严厉、审判似的目光打量她。他知道她叫了车、知道她行李打点好了,这是代表什么?
安蕾希望他先开口,但看他这样子她还是自己先说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我要离开了。”
“你的气色很差。”他的回答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我拿掉孩子了。”她淡漠的说。
“你”蓝炜震惊不已。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她惨笑。
他是没有想过要小孩,但是他也没有要她马上拿掉孩子的意思,可是她却自作主张的去拿掉孩子一想到他的儿子或是女儿就那么活生生的被弄死掉,他的心竟然一阵剧痛。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商量吗?”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生气。“安蕾,你连几个小时都不能等吗?”
“等了又如何?”
“说不定--”
“说不定你会想要小孩?”安蕾冷漠的打断他。“我们孩子的生杀大权是操在你手上?”
“那么是操在你的手上?”如果不是看她一脸虚弱、苍白,他真想好好的骂她一顿。“你认为你有权利杀了他?”
“你说过,孩子是在我的子宫里。”
“安蕾!”他怒极道。
“半个小时。”她突然流下了眼泪,有好深的罪恶感,如果这世上真有婴灵,她相信自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会永远受到婴灵的纠缠。
“什么半个小时?”他冒火的问。
“拿掉一个小生命只要半个小时。”她开始哭泣,身子忍不住的抖动。“当我坐上那个手术椅,当麻醉药打进我体内,当我恢复知觉醒来时,这之间只有半个小时的光景,而一个小生命”
蓝炜走向她,想要给她安慰。
“不准你过来!”她突然吼出来。
“安蕾”他心痛不已。
“不准你再碰我一下!”安蕾有些歇斯底里。“蓝炜,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走进妇产科,一个人坐上那手术椅的孤单、痛苦,你永远都不会了解我所受到的伤害,你永远”她泣不成声。“不会知道!”
蓝炜停下脚步,整个人僵在她的面前。
“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她接着哭喊。“这是我的报应!”
“安蕾”
“我不该当你的情妇的!”她用力的吼出。
“你不该这么急躁的就做决定,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们可以”他知道现在这么说已经无济于事,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和她还可以再重新开始,明天永远是新的一天。“安蕾,把身体养好,我们--”
“没有我们了。”她止住了哭泣,目光有些呆滞。“没有了。”
“我们可以重来!”他霸道的说。
“不可能重来,我要离开你了。”
“我不同意!”他失去冷静的吼。“结束了。”安蕾坚定的说。
“我说结束才算结束。”
“蓝炜,你一直就是这么专横、独裁的对我。没错!我是你的情妇,但我不见得要永远当你的情妇,我已经决定”她用一股强悍的意志力来支撑自己。“我要做回我自己!”
“你”他不知该为她喝采或是痛骂她一顿,他真的左右为难。
接着安蕾站起来,明明她是虚弱得摇摇欲坠,但她偏站得直挺。
“这房子我不要了,后续该怎么处理,你可以要你的律师和我联络。”
“安蕾,你来真的吗?”蓝炜脸色变得冷峻。他有点不相信他在一天之内,接连失去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妈!“你以为我会求你?”
“不,打死我我也不会作这种梦!”安蕾讽刺的笑着。“我只是你众多情妇之中的一个。”
“你知道就好!”他负气的道。
“我走了,总会再有人递补上来。”
“你可以不走。”
“蓝炜,对我而言够了。”安蕾提起她的行李箱,因为她已经听到出租车在催她的喇叭声。“真的是够了!”
“你不要后悔哦。”他警告她。
“放心,我不会爬着回来。”他的态度令她离开得毫无眷恋、毫无遗憾。“蓝炜,谢谢你这段日子的--”
“滚!”蓝炜阴沉的赶她。
安蕾吃力的拿起行李箱,看也不多看他一眼的就从他的面前走过,而当大门关上的那一?x那,蓝炜抓狂的砸掉了客厅里的平面电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