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挡着刀,一边推着李老汉爷孙俩往后门冲去。
怎奈,吴苇有如怀揣利器的婴儿,有武功也不会用,左支右拙,挡得非常笨拙,错误百出,惊险连连。心急如焚也不管用,眼见着衙役越逼越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啊~~~”吴苇听到一声惨叫,转头就看到红儿真的“红”了,背后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整个人趴在地上再也不动。
吴苇目眦尽裂,本来体内有序运转的清凉真气登时乱了,在体内四处狂窜,吴苇的脑子轰的一声神智就昏了,不顾腹中疼痛难当,不顾口中喷出鲜血,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不再后退,直奔向前,一付见神杀神、见佛灭佛的气势,撒泼一样的打法却也打得衙役们的配合一时乱了阵脚。
似乎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好了,你们退下吧”然后,吴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身体属于自己的第一次走火入魔。吴苇只剩下身在炼狱的知觉,一会儿如在火山口,一会儿如在万年冰窑。一会儿身如滚刀肉,一会儿如万蚁钻心。难以言明的痛苦,让吴苇无法解脱。
真正清醒的时候,吴苇发现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过了很久,吴苇才摸索出来,自己是躺在一间牢房里。地上是发着馊味的稻草,半潮不湿的,随时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小兽来骚扰自己一番。可惜,这个身体对于疼痛还是麻痒之类的感知已经很低了,并不能给吴苇造成什么困扰。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吴苇变成了一个诗人。吴苇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啦。如果这只是一个恶梦,为什么做了这么久还不醒?!也许自己还是坐在地铁站的椅子上睡着呢,这一切,无论是憨直的李老汉还是甜蜜的红儿,神仙一样的萧照还是恶狼一样的衙役都是自己的幻想吧?!是不是?!是不是?!
每天哦不,也许是每时每刻,吴苇都在这么想,因为不这么想,吴苇怕自己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呢?!连当一个普通人都这么难?!甚至现在还瞎了眼睛。
吴苇摸索着冰凉墙壁坐下来,夏天实在是热,闷热,只有这样才舒服一点。以前有体内的清凉气息在,吴苇不觉得热,可这一回,吴苇无论怎么做,那些气息都跟死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吴苇只好借助外力让自己舒服一点。
虽然在牢里,也没有人来提审她。吴苇摸了摸胸口,那个金锁已经被夺走了。果然炮灰就是炮灰,被丢在这样阴暗的角落,恐怕连肇事者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小角色了吧?
不但没人提审吴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搭理吴苇。吴苇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拼命地喊过,抓过送饭的牢头问李老汉与红儿的消息,但得到的全是沉默,甚至牢头连一句“疯子”这样的话都没有赏给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吴苇才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是无用的。于是开始沉默。
不过,牢中的饭比想像中要好得多,荦素搭配,还有个汤,味道说不上特别好,也绝对说不上差。这一点吴苇很满意。只是孤独啊~~
黑暗中的时间是模糊的,只觉得天气渐凉了,吴苇在孤独中学会了自言自语,自己唱歌给自己听。以前看过鲁滨逊漂流记,鲁滨逊在回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吴苇不想这样,吴苇想过要逃出去,就算真的要准备十九年也要逃出去。从没有想过肖申克的救赎原来是要在自己身上重现的。
牢外在夏天的时候,有青蛙的聒噪的声音,应该是个池塘之类的地方。这在昭宁并不奇怪,昭宁到处都是水。吴苇的水性不算好,却也不算差,想着如果能出去的一天,能洗个澡也是件幸福的事呢。最近,从墙高处的小窗口里飘来了几缕桂花香,吴苇再次确定了时节。
这一天,一向安静如坟墓的牢房突然热闹了起来。隔壁出现了鞭笞之类行刑的声音。吴苇有些兴奋,虽然明知道这样知道别人痛苦而兴奋的感觉很变态,但吴苇控制不住。吴苇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趴在墙边,细细地听。自从失了武功以来,听力下降了许多,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厉喝声,询问声,却听不到一丝呻吟。听到最后,吴苇也不由佩服起来,这是个什么犯人呀?这么硬气?!都能闻到血腥气了,还是一声不吭。
终于,咣咣当当地,行刑的人走了。半夜,吴苇兴奋地睡不着,把自己挤在墙根辗转反侧,突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抽痛时的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