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声刚落,忽感脑后生风,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这一手刀,自然是郑统所施,他扫视了一眼惊愕的代志强等人,道:“让黑猿兄弟,把王将军抗回营寨,我们几个回去救人!若将军要责难,我一人承担!”
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黑猿、代志强更是一愣,石虎反而先道:“发什么呆,快去啊!”说着话,当先跑了出去。
郑统也不理会黑猿,当即跟着石虎飞跑而去。
代志强冲着黑猿道:“听郑兄弟的,一切等此战完了再说!”话一说完,人也跑了出去,跟上了郑统和石虎。
片刻之后,三人返回了金军弓箭之阵,代志强看着大批死去的兄弟,狂性大发,口中不再喊着杨兄弟地名字,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手中的大砍刀,见着金兵就狠狠砸下,所到之处,必将金子从肩膀处斜砍成两半。
石虎却是面不改色,似如石头一般,但他的双刀用得如天花乱坠,凡他左近的金兵,无不脖颈喷血,爆裂而亡。
郑统不善使长刀,他打得性发,也顾不了那许多。丢了长刀,取出随身短刃,在乱阵中穿梭,时而潜在树后,时而藏与草垛之中,金兵就这般被他出其不意连杀了数十人,这场搏杀足足用了三个时辰,郑统再杀了一名金兵,转身又藏在了死人堆下,悄悄放眼看去,只有金人地说话声,再也看不到一名王彦军的兄弟。
心中暗说活着的大概都已经跑掉了,这般又蹲伏了半个多时辰,见金军弓手也都撤了,才自爬了出来,发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穿着宋军军服,很是面熟悉,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去,不由呆立当场,此人竟是白胜。
“郑兄弟,我叫白胜,有酒喝的话别忘了叫我!”昨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个白胜第一个喊着要给自己叠罗汉地见面礼,不想今日就这般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郑统忽觉得有些心痛,眼中似有泪水打转,但他强自忍下,仰天狂吼!跟着抱起白胜的尸体,向林中狂奔而去。
回到营寨地时候,所有活着的兄弟都已经到了,王彦第一个瞧见了他回来,脸上登时露了喜色,上前迎道:“郑统,你终于回了!”跟着又瞧见郑统怀中地尸首,面色一沉,低声道:“兄弟们。是我王彦对不起你们,留我残躯,此生必已杀光金贼为任,为你们报仇血恨!”
黑猿、代志强他们见着郑统回来,神色与
出一辙,先是高兴,随即看到白胜的尸体,立即灰了
郑统一言不发,抱了白胜地尸体走到代志强身边交给了他,随即道:“对不住了。在下这便要离去!”
“什么?你去哪?!”代志强惊道。
王彦接话道:“志强,让他去吧,依他地本事,绝非虎贲能留得住的,我不知道郑统投我们军是为了什么,但我绝对看得出,他是个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兵士。绝不是新手!”
郑统吃了一惊道:“将军,你竟早知?”
“嗯!”王彦点头道:“从你第一次回我话时,我就知道,若非亲身在战场杀敌,是不可能说出那番话的。而且我还知道,你一定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
郑统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将军,我是个普通的山贼,只打过一次仗,那些话全是我们寨主教的,我的本事也是他传授的。他教了我要如何在战场上生存”
“你们寨主?一个山贼?能有此等本事?”王彦大吃一惊,当下拉了郑统进了营帐,请他坐下道:“想必你此次来这。也是受了你寨主之命?!”
郑统恳切道:“正是,本不想说。但今日与众兄弟并肩作战,在下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虎贲营地一员,可惜在下却不能入了虎贲营。寨主于我有再造之恩,我的一身本事也是他所教的!”
王颜讶然道:“敢问兄弟,你们山寨在何处,寨主姓甚名谁!?”
“灵宝寨!寨主姓林名轩!”
“是他?!”王彦似是恍然:“汝州大破完颜宗翰的便是你们?!”
“正是!”郑统点头道。
王彦即刻起身,行了一大礼道:“难怪兄弟如此本事,王彦眼拙,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只是不知兄弟隐瞒身份,潜我军中,却是为何!”
前几句十分客气,到后几句时,语气有些严厉,那意思是说,你为英雄,我自当敬重,但这般潜入我军,却是不对。
郑统忙还礼道:“对不住了,寨主是和缘由,在下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寨主是敬重将军,才派我来此,绝无恶意。”
王彦以为郑统不肯告之,也不勉强,当下道:“郑兄弟要走,我也不送,妄兄弟你不要将我军所在告之他人,也不要报上朝廷!”
郑统心中明白,王彦将队伍拉到山中,就是想痛快的和金人作战,少了朝廷的束缚,更方便指挥,也不多言,拱手告辞而出。
黑猿见他出来,第一个跑上前来,道:“兄弟,你真要走么!”
郑统微微点头道:“是的,咱们定会再见,后会有期!”话一说完,还想和其他人告别,众人似乎对他有了戒心,无人理会,只有代志强上来与他客套了几句。
郑统无奈,只得不再多说,支身下山。刚出营房,却听后面有人喊他,回头一看,竟是石虎。
但听他道:“兄弟,我敬你为人,你能这般奋勇杀敌,便不是恶人,若今后还能再见,定当和兄弟痛饮一番!”
郑统本来心中郁闷,没想到石虎这个一直不爱说话地家伙,竟会跑来送自己,当下长声笑道:“多谢石兄弟,清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些,再不回头,大踏步的下山去了。
“寨主,王彦军还剩下五百四十一人,最强的兵队虎贲营只剩五十六位兄弟,这支军队是属下所见最悍勇的宋军,他们都是郑统的兄弟!”东京城同福客栈,天字第一号上房,郑统面容悲壮,一字一句地向林轩禀报。
林轩见他如此神情,知道他和王彦军的兄弟们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战斗,也只有经历过这样的血的洗礼,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士兵。
他微微一笑道:“想不想继续和他们做兄弟?!”
“想!”郑统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林轩正色道:“三日之后便与我一同赶到卫州西山,我与一同去会一会那王彦。天色晚了,你早些回房歇息!”
“是,属下告退!”
见郑统离去,林轩对老不死道:“三联帮已经四处寻那狮子楼老板地家丁,这里的事拜托你了,我要于郑统去见见那王彦,说不得,又是一帮好汉,要入我山贼军中!”
“嗯,老公,这里你就放心!完颜姑娘的时,全由我来!”老不死柔声道。
“有此贤妻,又有何求!”林轩呵呵一笑,抱着老不死,压在了床头,老不死一阵娇羞,两人共赴巫山,却是不提。
第二日,林轩安排好一切,便于郑统一起,离了京师,郑统马慢,林轩跨下虽是千里马,也是能等了他一道,这样走走停停,又是几日,才赶到西山脚下。两人将马拴在了隐秘之处,便自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