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乘车,或是骑马。行不多久,众人早就出了荥阳城外。再行得数里,便见远远依山傍水一座庄园,园门前一湾清水,绕园流去,颇为清幽。进得园中,方见园中遍是桃花,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园中桃李连绵成片,便如同天上的云霞,掩映着曲水流觞,真好似人间仙境。
此时园中三三两两,已经到了不少人。郑昭德便引了卢鸿,将相熟的朋友一一为卢鸿介绍。其中与郑昭德年纪相仿的,多是与卢鸿颇为亲热;只是其他年龄小着几岁的,就难免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了。更有几个经人介绍是郑家年青一代中拔尖的才子,年龄不过在十五六岁,见了卢鸿,更是摆出一幅眼高于顶的神态,眼中全是不屑。
卢鸿却是不以为意。他本就多了一世记忆,虽然行事由心,每每与亲人相处时,流露顽童之态,但对此等外人事务上,心机却便成熟得多。何况近来卢鸿与学业上,颇有所得,风骨才情,日渐不同,与这等骄傲之人,更不屑做那意气之争。因此对方越是傲慢,卢鸿越是不卑不亢,淡然若定。旁边的郑昭德等见了,心中都是不由得暗暗称赞。
郑昭德带着卢鸿走了一圈,却见那诗会已经备下席榻,就在桃园中一脉流水两岸,设下书案美酒。后来的前辈名贤,都是在园中一处水阁之中,另设酒席,不与年青人相混。又见流水源来之处,设下了绣幕罗围,知道便是红粉闺阁们的绣幕所在了。问了郑昭德才知道,绣幕中诸位红粉佳人,却是从后门由女先生引导而入,诗会之中或有声气相传,只是若想赏花鉴美,却是云遮雾罩,难窥真颜了。
郑昭德又有些得意地言到,当年自己便是在这桃园诗会中,出口成章,才惊四座,打动了绣幕中佳人,最终抱得美人归的。说到自己当年的得意事迹,不由略略有些忘形,拍了拍卢鸿的肩膀说:“阿鸿,我看你少年潇洒,风度翩翩,更有神童之名,才学出众。可不要放过今天这等良机。只要你尽展胸中才学,吐露锦绣,不难打动绣幕众多红粉佳人,掳获芳心啊不对不对”他这才想起,这阿鸿本是自已的便宜妹夫,自家有主的名草,怎么可以反劝他勾引别家名秀,诱野花而采之?
只是这郑昭德确实是颇有几分急智,马上口风一转说:“愚兄之意,是我那妹妹柔儿,今日也会在这绣幕之内。阿鸿你定要不负我妹妹拳拳之意,展露才学,也好为她长长脸面,我那妹妹自然对你倾心。”
卢鸿听了暗笑,见自己这二舅哥一边说着,眼睛望向那绣幕之中,却满是向往热烈的眼神。心想这二哥与自己姐夫却是大异,家中已有美妻,兀自花心不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哪有姐夫般老实本份。看来才学品性,洵难兼具。这郑昭德才华尽有,有了老婆却还免不得做风流之想;姐夫恪守夫道,只是才学便要差了,不然怎么会不走科举之途,却是推举出仕。再想到姐夫当年肯定也参加过这桃园诗会,估计是才不出众,无人喝彩,才最终娶了卢秀儿这母老虎吧?
感叹之余,卢鸿颇觉得如自己这般才德兼备的男子当真是吉光片羽,弥足珍贵,不由心下大生自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