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宁笑笑说:“只是一点小想头,若能帮上阿玛,是女儿的造化。”
原来张保连日冒雨在外,伞和蓑衣都没用,他天天都会全身湿漉漉地回来。为了不让他着凉,佟氏便命长贵带了另一身干净官服跟着他,等湿了就换。可当初统共只做了两身官服,哪里经得起他半日就得换一身?若是换便服,见上官时又不太妥当。
淑宁想到现代的雨衣,便到处去找合适的衣料,结果无意中发现了本地人拿来做防雨长靴的一种材料,虽然硬括些,但防雨性能倒是很好,便拿来按照现代连帽长雨衣的样子,做了一身,缝上木头做的钮扣。张保穿上身时,把钮扣扣好,戴上雨衣帽子,再扣上官帽,脚踏同样材料做的防雨长靴,不但行动自如,不怕雨淋,想要随身带什么公文时,只要揣怀里就好。
张保试过雨衣之后觉得很方便,又比蓑衣轻巧,让她带人多做几身,送给苏先生和平日跟他出门的差役。他们一帮人走在外面,黑鸦鸦的一群,初时还把外面的人吓得不轻。
淑宁在暗地里也偷偷笑过他们是古代版雨衣怪客,但当她从阿松那里听说官衙里很多人都学着做这样的雨衣,没几天全广州府的官员就都变成雨衣怪客时,便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
吃过晚饭,淑宁做完自己的工作,就到上房去。张保正在逗儿子,抱着他一颠一颠的,贤宁似乎很喜欢这种惊险的感觉,一直在“啊啊”地欢叫着。佟氏忙说道:“刚喂过奶呢,别颠得他吐出来。”张保这才重新抱稳了儿子,把他放在床上。
淑宁陪着父亲与弟弟玩了一会儿,就对张保说:“阿玛,端午那天要赛龙舟是不是?听说很热闹的,我们也去看好不好?”一旁的佟氏睨了她一眼,她偷笑。
张保捻捻胡子,道:“其实今年的赛龙舟是府衙主办的,因此全衙官员都要去看,家眷也可以去。这事儿早定了五六天了,我一时忙乱,竟忘了告诉你们。”
淑宁大喜,佟氏却皱了眉头:“这一天到晚都在下雨,谁有心思出门呢?”
“无妨。”张保道“还有几天功夫呢,听衙门里有经验的老人说,估计从明天开始,雨就会变小,过两日就会停了。到时候下边的人会在珠江边搭起棚子,咱们只管坐在棚中边喝茶吃粽子,边观赏龙舟就是。”
果然第二天一早,雨就变小了,到了第三天,已经是多云的天气,太阳时不时地也会露个脸。全家上下高高兴兴地把衣服鞋袜啦、箱子啦、食物啦、药材啦等等,全都拿到院子里或花园中,摊开了晒。阿银煮了几锅汤给全家人喝,说是“去湿”的。淑宁喝着觉得味道有些怪,问了才知是鸡脚眉豆汤,加了土茯苓,是陈老太医教阿银的法子。
张保这天回家时,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后天,知府梁大人要派人送东西到京城,张保已经跟他说好,让他的人帮忙捎带些东西回去。佟氏闻言大喜,正想给京里的儿子送些东西,就有现成的信使送上门来了。
只是张保嘱咐她:“不要带太贵重的东西,信也不要写得太长,毕竟是捎带的,比不得咱们自家派的人。”佟氏点头应了。
淑宁兴冲冲地回房给哥哥写信。她如今的画艺已经有些进步了,雨天无聊时,她画了几幅小弟的画像,虽然功夫还不到家,但看着也很可爱。她在信中细细描述了弟弟长大的过程,又请端宁转达对桐英的问候。她很高兴哥哥没有跟皇子们扯上太多联系,但有一位可信赖的好朋友,她也替他高兴。
她把写完的信交给佟氏时,看到佟氏正把一叠信纸放进一个扁匣子里,并且在那匣子的夹层中塞了几张薄纸,仔细一看,都是二十两一张的小额银票。
淑宁问道:“额娘,这样不怕被别人拿走么?”佟氏摇摇头:“这匣子用料并不名贵,且上头有咱们家的印记,是卖不出去的。我已在信中说清楚了,你哥哥会找到银票。他一个人在京里,多些银子傍身总是好的。”
淑宁默默点了点头,帮着母亲把匣子用布裹好。
信送出去了。佟氏在房中呆坐半天,淑宁把小弟抱到她跟前,她才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按按额头,笑着对女儿说道:“粽子都包好了吧?今儿就都送出去如何?”淑宁点点头,也不去笑话她。
家中下人被派出去,往张保的上司和同僚家中送端午节礼。佟氏还特地让王二家的穿上体面衣裳,拎着一大篮粽子和一大篮点心水果,并两匹尺头,叫了辆小车,往仙羊街南的刘家去送礼。
晚上王二家的回来后,明里向佟氏回话说一切顺利,回头却避了人悄悄对她说:“刘家老爷子似乎不好呢,病了有些时日了。奴婢瞧着他家老婆子对两位奶奶有些看不顺眼,明里暗里说话带刺,似乎埋怨她们住在家里,又不肯再嫁人。奴婢在大刘奶奶房里的时候,就听见她在屋外说,给她们找的好亲事被她们推了,不但财礼没捞着,还赔了媒人钱,如今连买药都没钱了。大刘奶奶甩给她几两银子,小刘奶奶都在哭呢。”
佟氏沉默了一会儿,交待她不要把事情传出去,便打发她走了。
端午当天一大早,知府大人领着一堆府衙的官员,先到南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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