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心里左右思量,一时拿不定主意,不过他知道不管怎样,自己也不能一口回绝,想了下,心里有了计较,道:“既然大人错爱,小人要不答应也就显得不识抬举了,这事儿就包在武大身上吧,保证给大人办的利利索索的。”心里却想,我只管派人去找,至于找得找不到就别怪我了,话说回来,要真有那好东西,价钱又便宜的,我自然会为你弄回来的。
蒋知县又怎知道他的想法,听他答应,立时满面笑容,笑道:“我就知道大官人肯定会答应的,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大官人又怎会不知道?”
武植也跟着嘿嘿笑了几声,两人就开始聊起了家常琐事,一直到天近中午,蒋知县才端茶送客。
武植走出县衙后门,却看见龙五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发呆。心下奇怪,问道:“龙五,你在这里是等我吗?”
龙五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来,迟疑一下,畏缩道:“大哥交代的事情有点麻烦了。”
武植一皱眉,道:“难道那胡大户家还敢不依?依大宋律法,下人自愿赎身的卖身契约必须作废,他还敢挑战王法吗?”
龙五道:“那倒也不是,他胡大户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啊。本来今天咱兄弟几个已经和胡大户说的差不多了,虽然胡大户那胖老婆一直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家忽然来了客人,是个年轻相公,叫他那胖老婆表姐。那胡夫人一看他来了,利马就改了主意,说是他那表弟比咱们早一步为瑾儿赎身了,咱兄弟却是晚了一步。”一抬头看见武植脸色阴沉的不象样子,口里还一字字道:“就这样你就跑回来了?”吓的龙五一哆嗦,急忙叫道:“不是不是,咱兄弟当然不干了,就想和他理论的时候谁知道那胡夫人说起那年轻相公原来却是青州知州的公子”
武植不用听完,已经完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必龙五他们不敢和知州公子做对,就跑来通知自己,恰巧自己和蒋知县商议的隐秘之事,蒋知县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龙五才会在这里等到现在。
武植心里这个气啊,看着畏畏缩缩的龙五,一脚就踢了他个筋斗,龙五爬起来,诚惶诚恐又凑过来,他以为老大因为事情没办成,只好拿他们撒气。心说我就叫你撒个够好了,谁叫咱地头蛇压不过人家这过江龙呢?耳边却听武植冰冷的声音“你马上带人去胡家,叫他们交出瑾儿,有人阻拦的话就给我打,只要别闹出人命,什么事情都有我担着!”
龙五心里一哆嗦,心说不是吧,知州家公子也要打吗?抬眼看武植,却见武植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看的他脊梁一阵发麻,仿佛场景变幻又来到了令他一生难忘的切手指的时刻,耳边听着武植一字一字道:“还有龙五我告诉你,以后我吩咐的事情就是有天王老子在前面拦着,你也给我把他干倒,要是你被干倒,躺着回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但是你要再敢和这次一样灰溜溜回来,老子就先干了你!”接着大喝一声“还不快去。”胸口又中一脚,一时间摔的七荤八素,勉强挣扎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武植刚才生气之下,把自己以前教训小弟的语气都拿了出来,看龙五惶惶张张的跑远,心里也有点着急,闹了这半天了,瑾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又想怪不得胡夫人那泼妇那么硬气,倒是有这么一房亲戚,看来事情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要不治的她老老实实,以后肯定麻烦不断。武植冷笑几声,就向胡大户家而去。至于那什么知州公子,他却没怎么放心上,混社会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县官不如现管的潜规则。要是东平府家的公子,自己还会有几分顾忌,青州吗?可管不到他阳谷地面儿来。况且自己今天和蒋知县刚谈了合作的事宜,怎么也算一准字号的小蔡党,也正好领教下蒋知县的本事。武植一边盘算着利害关系,一边快步走向胡大户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