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座位,兴高采烈的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拨号。
“小少爷,不要急,等吃好早餐再打也不迟。”桥本刚在他背后无奈的说。
“不行,说不定他已经要出去了。”深泽浦介一面嚷着一面拨号。
“喂!”电话接通了。
“喂!我是盛又鸷”
怎么这么倒楣,竟然是盛又鸷接的?深泽浦介雏起眉头,莫可奈何的问:“又鸷,柏威在吗?”
他不在。
“喔!”柏威果然已经出去了。深泽浦介好失望“那我晚一点再跟他联络好了。”
你要过来吗?我等一下去接你。
盛又鸷口气听起来有一丝的高兴,可他在高兴什么?深泽浦介暗忖着。
“不用了。”柏威不在去干嘛!
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他到底在兴奋什么?就跟他讲不用了。”深泽浦介嘟着小嘴碎啐念的走回餐厅。
“谁?”桥本刚看着他念念有词的可爱模样问。
“又鸷呀!真是莫名其妙。”
盛又鸷!这小子好像一直干扰着小少爷的情绪,哪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
“小少爷,你早餐还没吃完。”看着讲完电话回来坐下,又突然起身离开的深泽浦介,桥本刚提醒着他。
“他说很快就到,我要赶快去换衣服。”
深泽浦介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才不是为了他而换衣服的,这是礼貌而已;从他家到他家骑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动作要快一点。
喔!好烦恼!要穿什么衣服才好?
突然心情好复杂,柏威又不在,打扮给谁看,可是他不想让盛又鸷看见自己邋遢的模样,说不定他会大声的取笑他。
对!不想被那个小鬼笑,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要装扮得美美的。
想出了个理由,深泽浦介宽心许多,自己不是因为盛又鸷要来的关系。
“刚,从柏威家骑车到这里要多久?”盛又鸷超过他预算的时间未到,深泽浦介有些坐立难安。
“不知道,开车大概十分钟。”
“已经快一个钟头了,为什么这么慢?”
“可能就快来了。”桥本刚只能如此安慰焦躁不安的深泽浦介。
铃钤门铃声倏地响起。
“又鸷来了!我去看看。”
深泽浦介不自觉兴奋的对着桥本刚叫,因为他草草结束早餐,坐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电视等盛又鸷来。
他急忙的跑到门口,打开萤幕监视器。
“又鸷,是你!”深泽浦介假装惊讶,却不知道自己等得不耐烦的心,早已雀跃不已。
是我。盛又鸷在萤幕里笑容可掬地跟深泽浦介打招呼。“你你等一下,我马上下去。”深泽浦介本来要责备他为什么这么慢,但想一想,有来就好。
好。盛又鸷双手擦腰喜悦的点头。
“刚,我出去了。”深泽浦介转身对桥本刚说。
“要不要去接你?”桥本刚关心地问。
“嗯!”深泽浦介突然想不起来,他到柏威家做什么?啊!不管!去了再说。“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吧!路上小心一点。”
“嗯!我走了。”
深泽浦介打开第二道门时,他又跑进来,到桥本刚的前面问道:“我穿这样好不好看?不会被又鸷笑吧?”
“嗯!很好看呀!”桥本刚被深泽浦介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嘻!深泽浦介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才满心欢喜的去开门。
桥本刚强装笑脸赞美他,从换好衣服之后,他已经问三遍了。
深泽浦介穿着淡红色的衬衫加上灰蓝色的羊毛背心,米色毛料宽筒长裤,再穿上驼色羊毛大衣。
而依他可爱的模样穿什么都好看,继柏威之后,小少爷又开始注意自己的装扮。难道小少爷的浪漫情怀又发作了?
深泽浦介天生浪漫的情素就比人强,看似弱不禁风其实是个勇于表现自己的爱的人。
他生活周遭也充满浪漫气息,属于他自己的区域——卧房,就是一个充满浪漫的粉色系世界。粉蓝色的窗帘、粉绿色的床罩、粉紫色的床单,墙壁贴着粉色系花卉的壁纸。
身上穿的也是淡色系居多,甚至把黑色的头发染成淡金色,很少使用大红大紫的强烈色彩。
但是,这个人不是他讨厌的那个人吗?
他让讨厌的人来接他?还盛重地打扮自己。
盛又鸷兴致勃勃地不辞辛劳,骑一个钟头的脚踏车到深泽浦介住的社区,再载着他骑一个钟头的脚踏车回到家里。
深泽浦介迷惑地质问他:“为什么骑脚踏车?”他还得骗他说是在练脚力,其实是他未满十八岁不能骑机车,说出来怕被他笑。
上次偷骑柏威的机车去接他,回家之后刚好被小叔逮个正着,结果下场很凄惨,连同翘课的事被小叔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受到严厉惩戒——在一个月以内每个假日都要回家,跪在他爸爸遗照前思过一个小时。
这次就是怕又会被小叔逮到不敢骑机车,如果因此而当着深泽浦介的面被小叔骂,那实在是会让他没脸在他面前出现;好在深泽浦介的个性还算好,没有抱怨坐脚踏车屁股会痛。
一进家门,盛又鸷帮深泽浦介脱掉外套,带着兴奋的心情问:“你要喝什么?”
“随便。”深泽浦介看着转身离去的盛又鸷,心想,他干嘛突然对他这么客气,还真有点给他不习惯的。
在来的路上还频频的问会不会不舒服,态度怪怪的,他还宁愿他使出坏坏的凶样,这样还比较自在一点。
而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的,柏威又不在自己跟他来他家做什么?还是已经好几天没跟他吵架了,想要来跟他吵个架调剂身心。
可是他家里目前也没有人在,他接他来做什么?难道这样吵起来才不会受干扰吗?
谁想要跟他吵架,是他喜欢跟他吵架才对。
哼!要吵就来吵,他已经不怕他了。
深泽浦介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盛又鸷时,已经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可以好好的发泄。
然而,盛又鸷喜孜孜的从厨房拿了两杯饮料出来,递给深泽浦介道:“苹果汁。”
哦!“谢——谢!”深泽浦介迟疑一下,谨慎地接过苹果汁,很客气的道谢。
盛又鸷态度好陌生,他有什么阴谋!
嘴里虽说着不怕他,其实还是会害怕他突然爆发的脾气。深泽浦介默默的小口喝着苹果汁,心里戒备着。
气氛好沉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尴尬?
盛又鸷这样沉默,反而让深泽浦介感到一种未知的恐怖,他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对他吼一吼,他可能还会痛快一点?
哈!自己有被虐待狂吗?居然还希望他对自己大声吼一吼?
深泽浦介从杯子边缘,偷瞄坐在旁边不知在想什么,盯着看桌面上苹果汁出神的盛又鸷。
不自然,沉默无语的气氛,令他感到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是要跟他大吵一架呢?还是
“你!”
“你?”
沉静好一阵子,两人却同时叫住对方,互相尴尬地不敢直视对方,更是难为情地转向别处。
“嗯又麒不在?”彼此不自然的态度,深泽浦介困窘得不知所措。
“他去同学家。”
“喔!”深泽浦介感到无措的东张西望,又问:“又骊不在?”
“他去图书馆。”
深泽浦介环视一下四周,好像除了盛又鸷,其他的人都不在,而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他三岁、却高他一个半头的人相处。
还是回去好了。深泽浦介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准备告辞。
盛又鸷突然开口说道:“你放寒假要回日本?”
好难得一向强势凶悍的盛又鸷讲话也有结巴的时候,原来他也有像十七岁少年该有的青涩。
他腼腆的样子,好好笑!不过他干嘛问这个,要不要回去关他什么事?
“不回去留在这儿做什么!”深泽浦介心里偷笑着他那可笑的表情,嘴巴上却没给他太好的口气。
“还会再回来吗?”盛又鸷倏地看向他急问。
这还用问?还没有毕业当然要回来上课。
“当然会呀!”深泽浦介见盛又鸷并无意冒犯他,他软下口气。
“那就好。”盛又鸷安心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