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半月。我就收到了一个消息。那昌盛兴居然关门大吉了,据说是那山西太谷的张家要和柳家拆股,结果两家只能不欢而散。这不禁让我明白到那张家果然就是镜花宗的人,大概是柳蝶衣信守承诺要退出中原,便连他们也一并撤了。
了却了镜花宗地这桩心头大患,我把更多地注意力放在了燕京的一方。
就在父皇抵达燕京之时,五哥终于向父皇发难了,他勾结那个常山,指挥使孟遇带领着三千余人冲击皇宫,所幸得到了一众侍卫的死命抵挡,这才将他挡在父皇的寝宫之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早就得到了我提醒的十八弟终于得到了显露头角的机会,他假传父皇的圣名从燕京城外调来大军,一举将燕京城控制下来,并且击溃了孟遇的三千军队,从而把父皇救了出来。
事后父皇查清楚了五哥逼宫的事儿,虽然五哥死罪可免,但是活罪却难逃,父皇将他送到了山海关一带软禁起来。从此再也不能进朝议事。
事情按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父皇定都燕京所需要地祭天一事还没有做好,大哥与那玉阳道人炼丹的事儿就事发了,父皇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毒之后。真的是震怒非常,不但下旨把大哥打入了内宫天牢,而且还将玉阳道人以及御膳房中的几名大小太监凌迟处死了,就连替大哥求情的一些大臣也受到了当廷杖责的下场。
不过数天,父皇的诏书就如期来到了我的面前,说是要召我进京,商议撰立皇储地事儿。
我从朱诸为我解说中知道,这一回父皇连续遇到五哥和大哥的事儿。加上又知道自己中毒,心中定会害怕因此影响到朝廷大局,适逢边藩又不宁靖,所以急切需要我这个举足轻重的儿子进京辅佐朝政,以震慑肖小。
按照朱诸的猜度,我抵达燕京之时,就是父皇立我为储地日子,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了。
留下罕图的三万人马守备应天,我很快的就奉诏带着两万人拔营北上。越快抵达燕京,形势就对我越为有利,毕竟在五哥和大哥之后,现下实在有些风声鹤唳,我担心的是不知道那些原本支持他们两个的党羽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出半月的时间,我就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燕京,这是许多年来我首次回到燕京,才甫一走近燕京城,就看见十八弟领着手下地兵将出来迎我,这些天应天城的守卫军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
“十七哥,你终于来了!”十八弟大概听到了这一回我进京来会被立为皇储的风声,所以显然十分高兴。说起来,十八弟和大哥、五哥的兄弟之谊淡薄得很,或许对于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反倒是能够看到我这个哥哥被立为储君,他才是最为喜欢的。
“十七哥,我听说父皇要立你为储君了。”十八弟看见我没有说话,突然凑近我说了一句。
“这些事儿我们不要胡乱猜测,等父皇发话儿就是了。”我不置可否,淡淡的回了十八弟一句,虽然事成定局,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张扬。
“十九妹也知道您回来了,她说今晚要在你娘那儿等你吃饭呢!”十八弟见我这么说,也不敢再说立储的事儿,便又对我说了一句。
马不停蹄的来到皇宫,也就是旧时的燕王府,父皇亲切的从朝堂走下,拉着我的手走上大殿,说道:“长洛啊,你终于来了。”
我听得出来,父皇那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期盼的语气,我的到来大概使得他老人家焦虑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父皇,您……您的身子可还安康。”大哥对父皇下毒的事儿已经是人尽皆知,我紧紧的握着父皇的手,忧心的问道。
父皇显然看出了我的孝心,微微一笑道:“还好,朕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若是不然,险些就铸下大错了。”言语中,他自然指的是没有犯下把皇位传给大哥的错误。
“来呀,传朕的旨意,让杨荣、杨溥和杨士奇都进宫来,朕有事要让他们去办。”父皇的话儿带着急切,让我隐隐觉得事儿该是与我有关。
不多时,三杨走进大殿,父皇待他们行了跪拜之礼,立即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三位爱卿,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想让你们为朕草诏,朕要立十七子睿王长洛为太子。”
“啊,父皇,这万万不可啊!”对于父皇所说的,我心里面早就已经渴望多时的了,可这时候听见他说出来,我还是连忙装得诚惶诚恐的跪下推却,实在连自己也要暗骂自己一声虚伪。
父皇一把将我拉起,说道:“你……朕自知性命不久,故而想要早些理会这些后事,你是朕最好的儿子,只有将这个天下交到你的手中,朕才会放心啊!”
“父皇,长幼有序,您还是立三哥为储君吧,儿臣日后定当全力辅助三哥!”听到父皇的话儿,我只觉得父皇会中毒,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系,这不禁让我哽咽了起来。
父皇哪里知道我的心思,见我这般模样,还以为我是真情流露,便愈发的对我温和道:“你三哥虽然比你大,但是朕知道他不是身登九五的料子,朕的一众儿子之中,就以你最是出色,外人都说你文韬武略,朕只有把天下交给你,才能放下心来。”说时,他也不再和我多说这些,转头去对三杨道:“你们斟酌着为朕草诏,今日便把诏书准备好,明日朕要叫大起,到时候便由杨荣宣读下去吧!”
三杨大概是欢喜在心,而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对父皇答应了一声后,就出殿而去了。离去的时候,他们连眼色也不敢对我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