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的事儿并不需要我的理会,我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对什镜花宗上。这几天我派了大量的人手盯着昌盛兴,里面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掌握在我的手中。
终于到了父皇迁都的日子,他老人家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念叨了一段诏告天下的表文,这才下令启程行往燕京。离京的队伍又长又密,几乎京城里所有的文武官员以及家眷都随驾而行,仅是辎重就排成了里长的队伍。
我刚把父皇送出京城,就有西厂的密报送到,说那些昌盛兴里面住着的诡秘女子,准备从西门出了城。我闻报一惊,立即就想到他们镜花宗这一回果然是要对父皇不利的,想了一想后,低声对索道存道:“去把这件事儿对普会大师、云离师太和张天裂前辈说说,让他们立即带着门下的弟子过来……嗯,还有,你这就拿我的令牌到罕图那儿去让他在城门给我挡住一阵,然后再给我调五百精骑过来,要快!”
索道存听完我的吩咐,领了命就急急的办事儿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我和普会和尚、云离师太、张天裂带着他们三派的弟子,还有我的五百精骑来到了应天城东的风林坡。
这个风林坡是通往江浦的必经之道,而父皇的迁都队伍正缓缓的向着江浦行去。
我让手下的五百人退到后面远处,吩咐他们只等我的吩咐行事,如果真的要对付镜花宗的话,人多根本就顶不上什么事儿,只有倚仗天雷寺、无定庵和紫山道场的人,这样才能一举将这一次镜花宗的弟子吃下来。
风林坡前,寻常的许多客商也从这里经过,大概是因为风闻迁都的消息,他们都准备随着朝廷的队伍一路北上,希望能继续在天子脚下做买卖。我和众人静静的在坡口等候,看着过往的人群,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正见证着一个大城衰落。毫无疑问的,如果燕京取代应天成为都城之后,燕京会在短时间繁荣起来,而应天也会衰落不少,再无复往日的辉煌。这一切,只是因为父皇害怕自己在应天的根基不稳,更希望能在燕京巩固他的帝位而已。
过得一阵,普会突然慢慢站起了身来,动容道:“想不到竟然是她来了。”
我闻言忙站起了身来,顺着普会的眼光朝着风林坡上望去,却见远远的驰来了十余骑,每骑上面都清一色的坐着一个穿着青灰衣饰的女子,一个个蒙着面纱,看来就是我们一直等着的镜花宗人了。
那十余骑渐渐驰近,我看着当先那人的身影,身子当即就是一震,因为我已经认出,那人正是柳蝶衣。
“想不到是她,想不到是她啊……”我暗自感觉有些心惊,也明白了之前普会和尚话儿里面的意思,看起来这一回柳蝶衣竟然是亲自来了,正有些势在必得的意思。
镜花宗的一行人来到了近前,也发现了拦在道前的我们一行人,她们勒马停下,双方默默对峙……过路的客商见到这种情形,都纷纷识趣的绕道而过,大概都看出了这双方一触即发的气势。
“在下朱长洛,见过柳前辈!”我当先走前一步,对着柳蝶衣行了一礼,“之前曾在成都江畔与前辈见过面,不知前辈可还记得否?”
镜花宗的一行人都用轻纱掩面,柳蝶衣闻言双目射出两道精光,盯着我道:“原来你就是睿王朱长洛?”言语间,她满是惊疑的意思,大概她心里对上一回让我走脱,错过了一个杀我的机会不无感到扼腕。
柳蝶衣看了看我,但她的眼光很快又锁在了我身后的普会和尚、云离师太、以及张天裂的身上,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几个不在和尚庙、尼姑庵和道场里过日子,怎么也来了?”
普会和尚不慌不忙的唱了一个佛号,说道:“柳施主,三十年不见,你还依旧如昔啊!”
我在一旁暗自提防的看着双方对话,只觉得他们不像是水火不容的正邪两个门派的掌门,反倒像是相识了多时的故交。
柳蝶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你们力保的这个朝廷愈发的稳稳当当了,可我却还是四处奔波,果然是应了你的话儿,依旧如昔啊!”
“前辈,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百姓刚刚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如果你能就此罢手,我们今后绝不会与您为难。”张天裂虽然寻常说话极是大声,但是这个时候却显得温文非常,显然对于柳蝶衣他心中也是甚为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