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僧则和前一位恰恰相反,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身材枯瘦,似乎就要行将就木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位。
那名尼姑不用说,应该就是徐元春的师父、无定庵的云离师太了,这位师太看起来非常和气的模样,如果不是事先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底子,我可能只会当她是寻常的老尼姑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元春成为了我的妻子的缘故,云离师太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面若有若无的现出一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让我先前还是惴惴的心当堂安落了不少。
众人和我见过礼,那名精神矍铄的老僧先是说了:“贫僧是相国寺的主持普云……”
他的话儿才听到这里,我立即有些愕然了,因为我打自一开始就以为他是普会和尚,可是想不到他竟然自称是相国寺的主持,这不禁让我惊讶无比的把眼光投到了那名身材枯瘦的老僧身上,暗想:“莫非他才是普会和尚?”
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果然就看见那普云和尚指着身边的三人介绍道:“这一位是普会师兄,这一位是云离师姐,这一位是张天裂施主……”
我带着无比的诧然和恭敬对眼前四人客套了几句,这才在他们的带领下走进了里殿。
在里殿的一间幽静的佛堂里坐下,那位普云和尚告了个罪之后就走了出去,佛堂里面剩下的只有我和普会三人,还有的就是懒洋洋的倚在门前的风道同。
“睿王殿下,老僧从前在天雷寺的时候,就听说了您的大名,人人都说您睿智聪颖,且又文武仁德,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普会首先说话了,他的话儿让我觉得官腔十足,我实在想不到这位武功号称天下第一的有德僧人,竟然并没有多少佛味。
不过听见了普会的话儿,我的心里面倒是完全安落了下来,看他和我这样客套,丝毫就没有对我不利的意思,于是便谦让道:“大师过奖了,那些不过是旁人的谬传罢了,长洛当不得这些赞誉的。”
云离师太和张天裂出奇的并没有作声,普会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句,又继续道:“殿下过谦了,这一次贫僧从天雷寺赶来京城,就是想见殿下一面的,如今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见我?”我自然不会以为普会和尚真的是听见了我的“盛名”这才特意来见我的,连忙又谦让道:“长洛从前便听皇祖父和父皇提起大师佛法精深,这一次能够见到大师,该是长洛的荣幸才是。”言语间我也不露丝毫口风,只等着普会和尚把他们真正的心意说出来。
普会和尚似乎非常欣赏的看了一眼,想了一想后,竟然大出我意料之外的说道:“殿下,今日普云师弟特地准备了非常精致的斋菜,不如我们边吃边聊,你看可好?”
我的好奇一下子被普会和尚撩了起来,如果不是我的镇定功夫好,只怕就要当堂问他究竟有什么事儿要说了。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答应道:“如此甚好。”
斋菜很快端了上来,我假作若无其事和普会三人一起尝了一遍,当堂就连声赞道:“原来相国寺的斋菜如此美味,真是让长洛大开眼界了。”
普会和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从前太祖皇帝就非常喜欢吃相国寺的斋菜,老衲曾有幸为太祖皇帝讲经,也和一起用过这里的斋菜。”顿了一顿后,他又接着道:“直到了今日又陪殿下用这里的斋菜,算起来殿下就是太祖皇帝后第二个人了。”
“哦?”普会和尚的话儿虽然说的隐讳,但是我还是听出了一些倪端,他有意无意的把我和皇祖父相提并论,这其中自然就有着一定的玄机了。
“原来大师曾为皇祖父讲经啊!”我模棱两可的试探道:“那今日长洛也要听听大师讲经了。”
普会和尚会意的笑了一笑,答应道:“殿下聪慧过人,又是有缘人,贫僧能为你讲经,那真是法传有缘人,善哉,善哉啊!”
“那长洛就先谢过大师了!”
“竟然殿下有心,贫僧的有真法相传,只是需要一些时日。”微微一顿,普会和尚顺其自然的说道:“贫僧听说皇上有意迁都,只怕殿下没有空闲来听贫僧传法啊!”
我一听普会的意思,就知道他是想打听迁都的事儿,心想:“兜兜转转我们的话题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