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是有意让我避开江浦这一役的?”我终于想明白了朱诸要对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毕竟有些诧然的问道。
朱诸点了点头,说道:“围攻江浦定是极其惨烈的一战,燕王殿下和殿下您若同时都留在了江浦,不免都会有所折损,到时候会不会让旁人有机可趁,这可当真难说得紧。如今燕王殿下让您领本部绕道当涂,就是想殿下可以保存实力,一来可以实施殿下的迂回之策,二来可以让别有想法的人不敢乱动,这实在是燕王殿下的一片苦心啊!”
听完了朱诸的话儿,我越发觉得他所说的就是父王的用心,同时也知道自己和父王的心计比较起来,还有着极大的差距,还在我还有朱诸在身边,不然只怕我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父王的心意。
朱诸见我没有说话,便又道:“宁王之前一直静观各处战局,大概想的便是要到了燕王兵败的最后关头才出手,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可是他却算漏了殿下您,因此这一回殿下和燕王领着各路藩王,他为了不让诸路藩王对他离心,这才不得不急急的赶来涂州。”微微一顿,朱诸接着道:“不过照着这一回燕王殿下的布置来看,他定然已经对宁王生出了防范之心,才会让殿下您领兵游离在外。”
朱诸的话儿让我只觉这当真是人心难测,即便在这个最要紧的时候,想不到我们这外面看来众志成城的诸藩联军,竟然还有着这种钩心斗角的事儿,或许父王站在他的那个位置上,当真是有些人在高处不胜寒吧!
撇开这些事儿,第二天一早,照着昨夜计划,我准备好一切行军的事宜之后,便在正午时候带领着麾下的五万人轻装上阵,只带了五日的千粮,一起转向西进,朝着当涂的方向急行过去。
同一天里,父王也拔营启程,带领着那十五万有余的诸藩联军,直逼江浦。
我一路西行,没少派出斥候留意周遭的情况,尤其在人马后头的江浦方向,我实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江浦的敌军极有可能收到我绕道的消息,而派出人马从后面向我偷袭的。不过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江浦那边似乎并没有任何动静,让我心里面真的有些疑惑那徐祖辉是不是徒有虚名而已。
这个疑问一直到了后来,我才从李景隆的口中得知,徐祖辉和他本来也难得一起同意对我们绕道的五万人进行尾随偷袭,但是当他们探得了领兵的人是我之后,这才又匆匆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带着人马来到当涂,一天半的行程显得出奇的顺利,江面就连拦截军船也没有一艘。据那日周王叔和代王叔所说的,朝廷的水师也俨然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已经倒向了我们这一方,如今他们双方正在镇江一带打得火热,因此也就没有多余的功夫理会我这五万人渡江了。
在江边劫持了数十艘民船渡江,虽然说是劫持,可是在渡江之后,我一一都有付给了船资,因此那些船夫倒是对我有些感恩戴德,让我真的连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还是真的如此“有德”。
渡江之后,我沿着丹阳、陶吴一带向着应天进发,就在这行军的第四天,我收到了来自父王的密信,说是派出去对李景隆劝降的人已经回来了,那李景隆虽然有些意动,但是却仍然在摇摆不定之中,反而连续三天对江浦的围攻,双方都死伤过万,实在有些陷入了胶着的局面。因此,父王的意思是让我快些赶路,早点进攻应天,让敌军的军心乱起来。
收到了父王的密信,我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连夜赶路之下,在第二日的清晨就已经来到了应天的城下。
太阳有点懒洋洋的从东方升起,在那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之下,我麾下的弓箭手朝着应天城射出第一轮的箭雨。
大概早就收到了我绕道当涂的消息,应天城的城墙上早就已经有了一番布置,箭雨射到城头,很快就被守城军队的盾牌挡了下来,他们同时也开始零散的想着城下的我们射出了箭来。
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朝廷的大部分军队都派到了江浦,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万余人的守城军队罢了,因此我将麾下的五军打散,派出罕图、厉海兵和十八弟各守在了东门、北门和西门前面,而我则率领着达利的后军和我的中军坐镇江边,督促着各军全力攻城。
我有意的余下南门没有派出军队守着,这是有意让城中的军队因此生出退却之心,他们也就不会成为只能和我们硬拼的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