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回应道:“好,一起用膳!”
为对面的人盛好一碗热乎乎的排骨粥,将碗碟推近一些。从取出食盒中的另外一副碗筷,放在了自己跟前,夹起一块糕点,在软榻上坐下,静静地用起晚膳来。
如歌的食量不大,特别是晚上,典型的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若不是云杰回来,她与母亲的晚膳是极为简单的。吃了两块糕点,看着对面用左手笨拙的夹着煎饺吃的男子,如歌轻笑出声。
因为不想弄开有胸膛上的伤口,萧夜玄只能用左手来夹眼前的食物,不太熟练的动作导致煎饺在靠近嘴边的时候掉了下来,落在了小碟子上。正在懊恼只是,眼前伸过来一双筷子将小碟子里的煎饺夹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张开嘴将食物吃下去,萧夜玄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拿起桌上的羹勺从自己的小碗里舀了些带着肉香的排骨粥,提了过去,同样放在了如歌的嘴边。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在那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眸子的注视之下,如歌就着羹勺喝完了羹勺里的粥。取出一条帕子擦了擦嘴时,却见对面的男子撇去了放在一边的小勺,用方才喂自己的羹勺津津有味的喝着剩下的那些排骨粥,顿时脸一红,这个不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男子的胃口似乎是极好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桌上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见用完晚膳男子在车厢里褪下上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却带着许多旧伤的脊背,如歌将放在一边的清水和药箱拿过来,取出里面的纱布绷带和特制的药,用剪刀将绑在男子身上的旧纱布剪断,小心翼翼的取下来,用清水清洗完伤口周围的血渍之后,抹上最近研制出来的创伤药,再用消过毒的纱布绑好患处。
“桌上的药回去每日一早一晚涂抹一次,身上的伤口就会渐渐痊愈了,这半个月最好不要碰酒,也不要吃鱼虾和辛辣的东西”,包扎完伤口,收拾好药瓶纱布还有那些碗碟以便青儿等人带走,如歌一番敦敦嘱咐。
望着对自己细心关怀的女子,萧夜玄默默伸出左手将矮几子下面的一个雕着精美花纹的白玉盒,犹如献宝一般放在如歌眼前打开,“上次在寿王府,弄折了你的簪子,这支西域进贡的‘暗夜之光’赔给你可喜欢?”
看着盒中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簪子,如歌只觉眼前一亮,这只簪子价值几何她是略有耳闻的,可谓是无价之宝。怕是他在宫中求来的吧!先不论这簪子的价值,就单单是这份心意,也值得感动,如歌望向对方的眼中带着几分喜意“谢谢,我很喜欢”。
将簪子从盒中取出,插在女子的发间,原本璀璨夺目的暗夜之光落在女子发间的那一刻,将女子本就出色的容颜衬得更加的娇美绝伦,让男子几乎看得迷了眼。看到男子专注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模样,如歌心头一跳,伸出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放回盒中。
“为何······”
如歌嘟囔道:“夜玄想让如歌这几天都带着这根簪子在府内府外走动,四处招摇吗?”
当然不,在寿王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眼下的她更是美得让人迷醉。这样的她怎么能展示在他人的眼前。最终,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等下月十五,你我大婚之时,再戴上它”
闻言,如歌愕然:“下月十五?”
虽然已经下了圣旨,却一直没有选好良辰吉日,原本以为会拖个半年,没想到却是这般快。
如歌的犹豫让男子瞬间紧张起来:“你不愿意嫁我?”
见对面人忽然间的沉默,萧夜玄期待中有些惶然,虽然他与她已经是未婚夫妻,可他想要并不只是夫妻的名分,他想要她的关注,她的欢喜,她的一切。天知道他有多嫉妒她的母亲,她的弟弟,与她生活在一起十余年,而他却仿佛与她错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他难以忍受。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带回自己的府邸绑在自己身边。一个月的时间在他看来已经是极漫长的一段时间了。
望着眼前面色发紧的男子,如歌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不,也许已经超过了喜欢的范围,这样的在乎,让如歌欢喜,只能拉着男子的衣袖轻声商量般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太紧了,何况你身上的伤恐怕也要修养一阵子······”。
听到女子解释,萧夜玄的神情放缓,眼中闪烁着熠熠光华,俯身在如歌耳边说道:“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便会派人送来。至于身上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洞房之时定然不会冷落了我的歌儿”。
这个流氓,自己明明是关心他的身体,他却想到那里去了,如歌瞪了眼前的人一眼,听到外面青儿的呼唤声,如歌大步向车外走去,吩咐青儿将东西收回去,也不再管他了。
“主子,人走远了,我们回吧?”,被无视许久的侍卫站在马车边上,终于忍不住询问。
“走吧!”
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向着世子府的方向远去,马车内,男子手中握着桌上那瓶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创伤药,眼中一片喜悦与痴然,原本冰冷的心似乎置身在一片温暖之中。
回到闲月阁,饭堂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可见烈氏和云杰都已经用完了晚膳,
从云杰的住处出来方才走到烈氏房门口,便听见父亲玉正鸿的声音,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见那人似乎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如歌便带着青儿回了自己的住处。
因着那天他在前院他要将自己送到金陵侯府做妾的事,娘亲见到他都是神色淡淡的,云杰更是连父亲两个字都不愿意叫。
可这个父亲自从得到自己嫁给锦亲王世子的圣旨之后,日日往闲月阁跑,把自己当日之举说的那个无可奈何,什么毕竟那是侯府,是玉府得罪不起的,若是金陵侯当日真的迁怒下来,整个玉家都会受到牵连,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候烈氏和云杰他都保不住······归根到底是自己的职位太低,才没有办法护住家人。如此云云,意思无非是推脱责任的同时想借着想夜玄这棵大树往上爬罢了。如歌也不愿意多生事端,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回到闺房中没多久,隐隐带着几分怒气的烈氏走了进来,如歌放下手中端详着的白玉盒,迎了上去。拉着烈氏做到了一边的软榻上。
“娘亲为何这样的神色?”见一向温婉的烈氏脸上的愤怒,怕是自己走后,那父亲又说了什么让烈氏伤心的话了。
原本隐忍的烈氏听如歌问起,眼眶顿时红了:“你父亲实在是欺人太甚,你的一百抬嫁妆被老夫人和他说成是天大的恩典,我嫁给他这些年,为他付出的何止是这些,李氏欺辱你到了那等境地,他还要你嫁入王府之后多多看顾那位未出生的嫡子,说什么毕竟是一家人,莫要只顾着云杰,忘了其他的姐弟,简直是不可理喻。若是真心疼你,就该想到你一人在王府也是不易,哪里会说这等混账话”。
“娘亲又何必为了这种事情伤心,不过是说说罢了,不用在意”,见烈氏眼中淌泪,到底还是不安心那!如歌将桌上的白玉盒拿过来,放在烈氏的面前打开。
暗夜之光的那不断变化的莹莹光芒让烈氏吃了一惊,只要是女人,都能猜想得到这件东西的价值,“这是······”
见烈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如歌取出簪子放在手上一边来回把玩,一边无奈地笑着说道:“他送来的,就在方才。不但送了东西过来,还将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十五,说是明日聘礼就会送过来了”。
听了如歌的话,烈氏怔怔然,而后便笑逐颜开,没想到这位世子爷真这样迫不及待的就要娶自己的女儿,望着表情虽然无奈眼中却带着丝丝笑意的如歌,烈氏万分欣慰,虽然女儿如此快就出嫁,自己多有不舍,但是只要女儿能幸福,其他的便暂时放在一边吧。
安抚好娘亲烈氏,回到厢房之内,坐在书桌前,看了一眼数日前,青鸾从东院带回来的几包药渣,将里面的成分一一罗列清楚之后,搁下笔来。
嫡子······算算日子,已经是成型的胎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