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他也傻了眼了,丁远的腹部被开了一道大口子,如今正昏迷不醒,而南部的一营士卒则完全打疯了,杀红了眼了,一个个怒吼着,不把敌军杀光绝不离开。
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错愕,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想到将军大人愤怒的表情和北面岌岌可危的战线,他哪敢迟疑,立即冲了过去,朝护卫在丁远身旁的士卒喝问道:“校尉大人醒了没有?”
那几名士卒乃是丁远亲卫,主将受伤他们护卫不周,心情极为沮丧,纷纷摇了摇头,连话都不愿说了。
什长不由急问道:“那军司马大人呢?”
一个伍长模样的士卒指了指一侧,低声说道“战死了!”
什长只感到头皮发麻,不由惊问道:“那现在南部由谁指挥。”
“左军侯战死,只剩右军侯在指挥中路战圈,两翼各有一名屯长指挥,大军只剩下五百人了。”
—
什长不敢再听下去了,立即带着兄弟朝中路战场赶去,他现在也不管南部还有多少人,他需要将军令传到,至于如何决择,让他们自己去头痛吧。
南部的士卒虽然已经杀红了眼,但临时指挥起南面战事的军侯还算冷静,接到将军大人的军令之后,军侯咬了咬牙,不甘的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还有二三十人在抵抗的敌军,他相信再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一刻钟,最多半个时辰,他便可以全歼这股敌军,但将军大人不给他机会了,他没有时间了。
南部的士卒听到后撤的金锣之声便彻底的惊呆了,他们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胜利就在眼前,敌人的反抗之力越来越弱,大军尽然要后撤?况且左右两翼的敌军进攻依旧冲力十足,士卒一时之间根本撤不下来,总不能将后背亮给敌人吧。
但他们不撤也得撤,越来越激烈的锣声让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挡在魏延、黄忠两部士卒前面的坚固防线终于缓缓后撤,曹军在军侯的指挥之下逐渐收缩,逐渐汇聚在一起。
随即曹兵留下了整整一屯士卒断后,其余士卒伤员在军侯的带领之下疾速赶往北面。
阳戳。
埋伏在侧翼三里处的王威等人紧张的注视着曹军营寨的一举一动,离曹营太近了,稍有异动便极有可能被曹军斥侯所发现,那今夜突袭的计策可就全部失效了,一旦他们再被敌军包围,那后果就极为不堪了,大公子带来的三千人马全军覆没,回到武陵之后,又岂会再有统军作战的机会?
正当众人惶惶不安之时,曹营之中传来了一阵兵戟碰撞之声,随即,他们看到出击的曹军,缓缓不断的曹兵士卒从营寨之中涌出,朝东南方向涌去,朝黑暗之中涌去,士卒手中高举的火把使他们远远望去如同一道巨型的火龙,声势强大。
王威先喜后惊,小柳坪的曹军果然是诱饵,他们刚刚赶到这里半个时辰,阳戳的敌军便出击了,明显就是早有准备,他们等着小柳坪的曹兵拖住敌人之后再从侧翼发起进攻,用反突袭将敌人拦腰冲断,这招狠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今刘封临时的计策起到了效果,阳戳曹军的增援,给王威统领的二千士卒创造了机会,而先前刘封这种漫天边际的分兵,在这个时候却起到了奇兵的效果。
半个时辰之后,估摸着曹军已经远去,王威随即不再迟疑,立即与霍峻二人各领一部从黑夜之中杀出,此刻,他们心中充满死意,大公子的一千士卒成功了吸引了敌军的注意,但他们人数太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也许根本等不到曹军援军杀过去,他们便已全部阵亡了。
大公子、魏延、黄忠、韩风等人的熟悉的面庞一个个在王威的脑海之中闪过,让他心如刀绞,今夜之后,也许他将再也看不到这些并肩做战的兄弟了,也许这是他今生之中的最后一仗,攻下阳戳之后他们极有可能被铺天盖地的曹兵所淹没。
王威伸手摸了摸下额的短髯,如同钢针般坚硬的胡须让他手上感到一股刺痛感,也让他杂乱的思绪缓缓收回。
随即他纵身跨上战马,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戟,领着一千士卒疯狂朝阳戳曹营冲去,他领着二十骑犹如一股狂风,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头,直射敌寨。阳戳再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