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个结果太诱人了,丞相向来将刘大
心腹大患,如今他龟缩在长江南岸实力愈发强大,短便已有了半州之地、有了八万大军,这个速度太快了,要不是东南还有一个孙权与他相互制约着,谁知道他会发展成什么样?
要是在这个时候给他重重一击,围歼掉敌军二万士卒,刘备迅猛发展的势头将被扼制,五年之内,再也没有反击之力,如此功勋,丞相帐下还有何人可比?
营中司马曹真看着沉默不语地将军大人不由轻声提醒到:“将军,兵贵神速,迟恐有变。”
曹仁缓缓回头看向曹真,火光之下,曹真那张年轻的脸庞显得神彩奕奕。曹仁轻点了点头,问道:“子丹之意如何?”
曹真本姓秦,因其父秦邵为救曹操而死,而被曹操收养,改姓为曹。曹操可怜曹真年幼丧父,待其如同亲子一般,让他和曹同吃共住。如今曹真二十四岁,长的虎背熊腰,俊朗不凡,颇有其父秦邵当年之风。
曹操撤回城之时,特将曹真留在了曹仁身旁,他们这一代人已经老了,他希望这些年轻小将能够得到足够地锻炼,能够迅速成为独挡一面的年轻将领。
曹真听闻将军问话,不由躬身说道:“将军,大军每日消耗粮草惊人,能坚持到月底已是极限,还是趁着大军士气高涨之时,先行击溃荆州兵为妙,至于乌林、汉阳两地的江东士卒,将军大可由他们自行离去。如今周瑜已死,江东精锐所剩无几,将他们逼至死地,这些蛮子必然背水一战,杀伤一千自损八百,实力大损之后,必让刘备占了便宜,属下以为,与其耗费大力想着如何围歼江东军,还不如掉转矛头先解决刘备的主力,扫除一大后患。”
曹仁闻言不由拍了拍曹真的坚实肩膀,含笑说道:“子丹思路清晰,轻重分明,不为厚利所动,实在难得,将来必成大器。”
曹真青涩的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潮红,略感羞涩,正想谦逊两句,便听曹仁说道:“可若是我大军齐出,刘备联同江东残军猛攻江陵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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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猛眨了几下眼睛,明显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刘备还有兵力来打江陵?荆州哪来这么多的部队?军议之时,将军大人曾说过,南方细作曾传来消息称,荆州军如今最多有八万人马,其中大半都是训练不足一年的新卒,指望这些末经战阵的乌合之众来攻城?他感觉实在没有可能。
想了一下,曹真坚定说道:“荆州军在当阳布阵,百里防线最少也要二万人马防御,如今小柳坪之敌亦在二万上下,两个战场耗去刘备手下四万大军,剩下的四五万新卒他又岂敢妄动!”
“孙权、刘备两人皆乃豺狼,唯利是图,阴险狡诈。能够结成联盟,无非是因为惧怕丞相大军,为求自保而已,如今我军水师未成,无法渡江而下,二人失去了威胁,必定会互相窥觑,准备一举灭了对方独占南方,这种情况下,他们岂会联合来攻?”
曹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战场之上,没有不可能。身为将帅,负有守土御敌之责,更肩负着数万士卒的生命,故临阵对敌之时需面面俱到,需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全,稍有差迟,便可影响着数万士卒的生死,一定要慎之又慎。”
曹真闻言不由认真的点了点头,将将军大人的话语牢牢的记在心中。镇南将军深受丞相信赖,每逢艰难险战,必交其统领,这不仅是因为将军武艺高强,勇悍过人,更是因为他临阵对敌极为谨慎,守如铜墙铁壁,进攻环环相扣,十几年来胜则大胜,败则小败,根本没有出现过全军溃败的局面,其稳定善战之能,军中无人能出其右,丞相大人让我留在其帐下,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希望能学到将军大人这种磐石般坚硬的气质。
曹仁看着年轻的曹真极为恭敬的模样,不由赞赏的点了点头,年轻人,能够不娇不燥已是难得,再经过几场大战的磨练,必然大有作为。
“那依将军之意,放弃围歼之策,直接从一侧增援击溃敌军?”曹真沉吟过后,不由奇怪问道。
“不,围攻,全线围攻,令子风(曹烈)领一万大军疾速赶往风陵浦,在江陵左翼筑起防线,劫断敌军逃往长江之路,令崔远领五千士卒赶往麦城沿河布阵,劫断右翼退路,我亲领一万大军前去小柳坪,让刘大耳这支部队有来无回。”
曹真一听将军尽要亲自领兵前往,不由一惊“将军亲自出征,江陵怎么办。”
曹仁不由轻松说道:“子丹留守城中,定然万无一失。”随即曹仁轻拍了拍曹真,随身离去,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