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没办法抵抗引诱。他知道,那是他生命中的致命伤。可是他是如此的年轻,一身都是血气,他只能在接受引诱之后有小小的忏悔。
爱不爱很难分明白。
谁说一个人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呢?可以一个放在左心房,一个放在右心室,让两个人不要打架——他有时在心中如此辩解。
他在歉意中送走施丽丽,并且答应明天送她一大把玫瑰花。
“不要再跟龚慧安走在一起。”
施丽丽以红肿的眼睛瞪著他,仿佛宣示她的胜利。
他不做声。施丽丽又问了一遍。
“嗯。”嗯是他常用的做答方式。别人听来彷佛是肯定句,但在他来说,是用来表示不置可否。
他烦透了。天气又不好,云层黑压压的,欲雨末雨,上帝好像把他整个人也放在低气压中。
但是因为有点累,张静没办法去想。他一个人在风中跺步,只求静一静。
走到校园的大草坪上坐下来,前头正巧有大群人喧喧哗哗。好像是学生在拍实验电影。
“那个女孩真漂亮。”他自言自语。
穿著雪白的公主装,头上也系著白色蝴蝶结的女孩似乎是女主角吧,和一群他认为看来很“庸俗”的人在那里排戏。
越看越眼熟;在他努力去想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他跟前来。
“嗨,张静!”
清脆而熟悉的招呼。原来是龚慧安。他吓了一跳。
“你好像哪里不一样”
“你指化-吗?”
是艳丽得多,但气质也不一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这件可笑的公主装的缘故。”龚慧安哈哈大笑“我正在演一个很愚蠢的“花瓶”的角色。”
他不置可否。只是觉得很有趣。
“待会儿有空吗?”龚慧安问。
“喝杯咖啡?”他眯著眼,抬头看着她。
“对。”
于是他很有耐心的等她拍完戏。等她像个公主一样从一群平庸的“配角”中走出来。
到一家叫“影坛”的mtv去看一部叫“北非谍影”的老片。
很累。但从她的长发透露出来的、混著香气的汗味使他感觉难以承受。
那一刹那他根本忘了她是谁,他只是受到诱惑。黑暗中仿佛有精灵在引导他的手扳过她的脸,她的身体。
她也不置可否。
强烈的少女气息抓住他所有的感觉。就在他很想要她的时候影片结束了,悠悠唱出感伤的片尾曲。
“很好的电影,不过对白有些可笑。”她坐起身来,整整衣服,像没事一样。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那间阴暗的小房间。
“送我回去,我累了。”她说。
“呃好吧。”
可是走到校园内他又改变主意。“到湖边散步好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一件很正经八百的事情,然后用有一点诡谲的锐利眼光对他说:“也好。”
应该怪那个晚上的风。有一点感伤又有一点感性的风。
有点凉,叫人觉得应该相依相偎。
他们在黑暗中爬上生物系的实验大楼,以兔子般的脚步。
选择一个最黑暗的地方拥吻。
两个人都冷静,主动而积极。龚慧安很记得,那一天的月亮圆得像一个cd唱盘,蛋黄色的亮光照著高大的凤凰树。他们互相吸吮彼此的热度,探索彼此的身体。
就在很忘情的时候张静发现另外的角落里有一对热烈喘气的男女。他不自觉发出吃吃的笑声,并且告诉龚慧安。
龚慧安竟然发出一种锐利的尖笑,自然而然的,那一对情侣落荒而逃,好像见到了鬼。
“你做什么?”
“把他们赶走。”
她很有自信的说。
这一刻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个女孩,决非生手。她太自我中心、太阴冷,她像一把刀子,美丽又锐利的刀子。
他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言语动作使他有这样的联想。这使他毅然决然下了决定:他该送她回宿舍。
“你不是第一次吧?”
张静终于忍下住这样问。
龚慧安笑得十分无情。“如果你是我就是。”她说。
他-了。可恨!这种回答
就在他呆立原地的第二秒钟,龚慧安看看表:“剩下一分钟,我得快走,免得又要爬墙!”自顾自的向前奔去。
张静看着她的身影越缩越小,心中充满矛盾。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还有,他是不是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