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凌丽开着玩笑,眼睛自然望向陪着晓光进来的男女,"这两位是"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在乔恩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从他们一进来,她就非常注意这位黑发蓝眼的外国人,那副英俊却冷漠的脸孔,简直就像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酷得让人忘了呼吸。
连店内其他的小姐都不由自主地朝重里望过来,偌大的工作室中顿时弥漫着女**慕的暧昧气氛,全因为这位难得一见的超级帅哥。
晓光眨眨眼睛,以宣布秘密的语气说:"这位是既涛的女儿蓝蝶,男士则是蓝蝶的男朋友。"
"女儿?!不可能!晓光,你别闹了!"
凌丽看着气质出众的蓝蝶,怎么看也不认为她是企业钜子蓝既涛的女儿,蓝既涛看来顶多也只有四十岁,怎么可能有年纪这么大的女儿?!
"我可没骗你喔!蓝蝶长年住在美国,是个摄影师,或许还能帮我的婚纱照出点子呢!"晓光笑着揽了蓝蝶一下。
凌丽看着蓝蝶但笑不语,表情半信半疑的。
蓝蝶怕乔恩无聊,于是将他们的对话一一翻译。
由于乔恩是室内所有女性目光的焦点,于是坐在他身旁的蓝蝶自然成为所有女性同胞打量较劲的对象。毕竟看来柔美娇弱的蓝蝶并非让人惊艳的佳丽,能捕获这么出色的男伴,很难教人不羡慕。
不过众人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对情侣组合出来的画面的确令人赏心悦目。
如此登对的男女,连造型设计名师都忍不住惊叹,那种凝视中传递的深情,正是她这些日子寻寻觅觅遍寻不获的佳侣示范!她突然有了灵感。
"晓光,我先打个岔你别介意。"她跟晓光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她不怕得罪客人,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点子,"蓝蝶,我能不能邀请你和男朋友当我们工作室这一季的平面模特儿?"
"什么?!"蓝蝶太惊讶了,今天不是来为晓光选婚纱的吗?
"我觉得你们这一对外型太出色了,女的温柔妩媚,男的潇洒英俊,我最近一直在找适合的模特儿但是都遇不上,你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呢?"
晓光听了凌丽的提议,连自己的事也忘了,兴奋地对蓝蝶说:"蓝蝶,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有免费的婚纱照片可拿,又能大赚一笔,你跟乔恩这么相爱,留个纪念很不错的!"
蓝蝶听了脸一红,他们都看出她对乔恩迷恋的眼光了吗?
晓光的说法让她心动,自己是摄影师,依她的审美观,并不特别喜爱风格华丽的婚纱摄影,但是能和乔恩拍婚纱照,能够留下乔恩与她相爱的幻影,她心动了。
"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乔恩见所有的人都盯着脸红的蓝蝶看,不由得开口问道。
"乔恩,凌丽小姐刚刚邀请你和安琪担任这家工作室的婚纱照模特儿,这不是个非常棒的点子吗?"兴奋的晓光主动为蓝蝶翻译,毕竟她过去也是蓝既涛的专属外文秘书,日常对话当然游刃有余。
乔恩听了只是挑起浓密的眉毛,无言地询问蓝蝶。
"就如晓光所说,"蓝蝶望着乔恩深邃的蓝眼睛,想到他对于她的拍摄作品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排斥感,连询问他意见的勇气也没了。"我会拒绝他们的。"她连忙说出。
让她当他的新娘。
这个想法令乔恩产生一股莫名的渴望。
"你想答应他们吗?"他温柔地问。
他的语调和软化的五官,让其他女人看得目不转睛,能被这样深情的眼睛注视,该有多么幸福呢?好几个女人心里这样想着。
蓝蝶的目光梭巡着他的脸庞,想在其中找寻任何可能不悦的讯息
"你愿意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所有的人都等着乔恩的回答。
他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缓缓说出:"只要你是我的新娘。"
?
乔恩虽然答应拍照,但却严格限定只能配合三个工作天,多一个钟头也不行,无论凌丽如何说服他。
因为他希望与蓝蝶享受两人的安静世界,不愿意有太多的外来因素干扰。
所有的工作人员因此忙翻了,蓝蝶的新娘造型二十余款,全由凌丽负责设计呈现,包括服装、化妆、配饰、发型等等,凌丽抓住了蓝蝶本身特有的优雅气韵,以淡雅筒单的造型衬托她,乔恩始终在一旁看着她百样的变化。
"无聊吗?"趁着他们为她整理发型的时候,蓝蝶轻声问他。
"反正只有三天。"他微笑。
乔恩几乎不需要多加打扮,他的体格样貌实在上相,那深刻五官中流露的淡淡忧郁和深情,连摄影师都看得眼睛发直。这个模特儿实在是梦幻人选啊,他真佩服凌丽大姐竟然能找得到这样出色登对的佳偶。
他几乎可以预见这次的婚纱平面广告将会震撼台湾婚纱摄影界。
忙碌的三天终于过去,乔恩拒绝与所有工作人员庆功狂欢。
"凌姐,很抱歉。"蓝蝶真诚地说,她不想违背乔恩的心意。
"没关系啦,那你们小两口自己去庆祝就好,到时候我再把酬劳和相片托晓光交给你。"
凌丽发现这位超级帅哥除了蓝蝶之外,对所有的人都视而不见,她真羡慕蓝蝶能遇见这样专情的男子。
蓝蝶并未察觉凌丽妒羡的眼神,牵着乔恩的手与众人道别。
"肚子饿了吗?腿累不累?"站在红砖道上,她温柔地问。
"想吃你做的菜。"终于又能独占她,乔恩紧搂住她的腰。
"那我们去超级市场买些菜,我做饭给你吃。"她笑着说。
蓝蝶这些日子总是亲自下厨为两人做饭,刚开始为他料理简单的台湾家常小菜还怕他会吃不惯;没想到他第一次尝试就爱上了。
回到两人的小窝,她正要准备晚餐,却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偷袭而浑然忘我,高大健硕的他紧紧将她揉在怀中,似乎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感染了他的急切,她专心一意地回应他的渴求。
她的眼里只有他烧灼着痛楚的眼睛,蓝色的火焰一路烙烫到她心上,她舍不得他痛啊!彼不得飞蛾扑火只有燃烧殆尽的命运,她迎向他的拥抱。
他的**猛烈狂野,仿佛害怕她下一瞬间就会在他怀里消失,她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恐惧若不慎放开手,他就要走进她梦中冰凉的荒原。
今夜无月,连星光都不见,房内一片漆黑,她伸手打开灯光微弱的抬灯,给**后体温渐降的两人丝微光亮与温暖,也借此看清楚他的神情。
不能忍受与她须臾的分离,乔恩伸手捞回她柔软的身子,失去她的体温令他空虚。
"只是开个灯而已。"她轻声说。
他咕哝不清的回答。
"乔恩,这两天你怎么了?腿伤又复发了吗?"她猜不出他明显情绪低落的原因。
"没有。"他简单地回了一句。
"那"蓝蝶努力思索他心情恶劣的线索,莫非"你想回西雅图是不是?"
"没这回事。"他口气不佳,事实是他痛恨西雅图,那代表他未来一个人生活的孤单凄凉。
他根本不愿意告诉她问题是什么,即使已经肌肤相亲,到他敞开心房却仍有好长的距离,她一阵难过。
"你会是个很漂亮的新娘。"他突然开口说了前后不搭的句子。
却是别人的新娘。
"你的新郎扮相也很英俊啊,我就看到那些小姐眼睛根本离不开你。"她温柔地说,手指轻画着他好看却情郁的五官。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将头深埋在她柔软的颈后,呼吸着她淡淡的体香平抚分离将至的恐慌。
"我读去弄些晚餐,你一定饿了吧?"蓝蝶轻轻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我不想吃。"他闷闷地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那怎么行?你要吃得营养均衡却才恢复得快。"然后再度走进溜冰场,这是她最衷心的盼望。
"我这只脚已经废了,别管它。"乔恩的语调灰心烦躁。
"谁说的!"她轻抚着他柔软的黑塞,"我还等着你在溜冰场上再一次大显身手呢!"
"你不必再安慰我,更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这只废掉的脚能正常走路就已经是奇迹,说什么复出体坛驰骋冰舞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我有自知之明,你最好也跟我一样早日死了这条心,免得对我失望难过。"他激动地推开她坐在床沿,背对着她继续冷冷地说:"从前那个在你照片中旋转飞跃的冰王子已经死了,你如果不能认清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省得你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他受不了继续猜测她还愿意停留在他身边多久,他能绑住她的时间也只有三个月,然后呢?她会离开回到她那个东方恋人身旁吗?就像爸爸和所有曾经喜爱他的人一样,知道他丧失了王子的光芒之后,全都掉头离去。
够了!他不要再惊疑恐慌,就让她明白真相吧!
对他没有期望,就不会对他失望。
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乔恩背脊挺直,动也不动。
无声地,蓝蝶由身后轻轻环往他的腰,脸颊、身体全贴着他。他感到她环抱的双手力道愈来愈强,柔软的身躯像个微弱却持久的火炉,烘热保存着他的体温。
胸前是冬夜的寒冷拉扯着他,身后是她无助的拥抱紧锁着他不放,前面是永恒的地狱,后面是短暂的天堂,他被命运卡在这里,上前退后都由不得他选择。
她突然放开了他,他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无动于衷。
温暖的睡袍轻轻包裹住他,她踝着长毛地毯赤脚站在他眼前,锁住他的目光,然后缓缓靠着他受过伤的左腿跪地而坐,仍旧仰头凝视面无表情的他。
彼此目光交缠,视线之外,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却自有意志地抚上他总是刻意隐藏的左腿。
即使只是轻轻的触摸,他却仿佛被火烫到一般,宽大的手掌立刻抓住她。
"不!"他沙哑地说。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不。"他坚持,手掌的力道握得她发痛。
蓝蝶垂下眼睫,不再与他四目相缠,他以为她放弃了与他争辩,下一刻她柔软的唇却绕过他的大掌,轻柔地沿着他受伤的小腿曲线留下无数细碎的吻。
"安琪!"乔恩又惊又怒。
"它是你的一部分,乔恩。"她再度抬眼,望着他泄漏太多情绪的深蓝色眼睛,"你总是在黑暗里跟我**,即使是拥抱也总是刻意不让我碰触你的左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找不到言语反驳,她说的都是事实,他的腿伤是他的羞耻,在完美的她眼前,他拚命遮掩。
"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讨厌自己受伤的脚。"她低喃,并开始轻轻抚摸他因为开刀留下的长疤痕。"我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想要自欺欺人,乔恩,我真的相信你可以再次站在溜冰舞台上的。"
"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
为什么其他人都放弃了他,只有她还坚持?
因为我不能眼看着你自我放逐在死寂的冰湖里。
因为在你的冰舞中,我可以看到你平日隐藏的深情和温柔。
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爱你。
她差点脱口而出。
"因为我想再看一次你的'月光奏呜曲'。"她最后选择这个理由,她最喜欢他跳这一支舞。
"傻瓜,那是不可能的!"乔恩闭上双眼。
"可能的、可能的、可能的"她连声低喊。
她的泪温热地沿着他的伤疤滑下,最后消失在地毯上。
"安琪"他被撼动了。
这泪是为他而流,连他都不曾为自己落泪。
泪一滴一滴流进他心底,冰冻的世界因为泪水的温度产生裂隙。
他拉起蓝蝶因哭泣而抽搐的身躯,无限珍惜地搂拥在怀中。
"乔恩,答应我,你会再跳一支美丽的月光曲给我看。"她将脸深埋在他胸前。
他不语,只是捧起她的脸将她的泪一一吮干。
为他流泪的眼睛,仿佛黑珍珠浸yin在月光之中,美丽得让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