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当许峦吟对镜整理仪表时门铃突然响了,门外传来了刺猬的声音,她立即放下梳子急忙跑去开门。
“刺猬,你”顿时,她被眼前一席黑衣满目颓唐的人吓得语塞。天呀,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刺猬吗?那敏锐的双眼怎么变得如此黯淡,而且还布满血丝;那倔强的双唇怎么如此干涩;还有那光洁的下巴,怎么冒出那么多凌乱的胡渣。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削瘦了。
“峦吟”刺猬低唤一声,无力支撑自己,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她的身上。
“刺猬,你怎么了?这两天去哪里了?生病了吗?”她声音轻柔,像哄孩子一样抚摸他的短发,颈部感受着他沉重的呼吸,她的心随之揪起。
“峦吟?!我快受不了了”他费力地说,始终没有松开她,如同抱着救生圈一般“我快受不了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快让她担心死了。
“于叔,他走了心脏病突发?!”
他哽咽的声音着实让她一惊,她见过这个于于叔,他曾对她说过,他刺猬这一辈子没敬佩过谁,包括父母也没有,但于叔是个例外!于叔不仅教他调酒,还教他做人的道理。如果九年前他没有遇到于叔,那么他可能早已混帮派过着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所以,这个犹如师父、犹如大哥、犹如父亲的男人是他最尊敬的人!
“这两天你一直守着他吗?”她不禁伤感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抚摸他的短发。
他微微点头,迎上她的目光。“我刚从火葬场回来,不想回家,走着走着就来到你家了。”
“我一直在担心你,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她拉他走进客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也好去送于叔啊。”
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我头脑一片空白,心里也空空的,像死了一样。”
“给你。”她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喝完去峦智的房间睡一觉吧,你的气色非常糟糕。”
他接过热腾腾的醇香牛奶,稍梢舒缓了些“峦吟,如果没事的话你能陪陪我吗?除了你之外,我想不起还能找谁。”
她想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嗯,我会陪着你,放心吧。”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一定最需要朋友的关怀,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一旦无助起来,心中的痛苦将会比那些脆弱的人沉重千万倍。
“想吃点什么吗?我打赌你这两天一定没吃东西。”
“没有胃口。”
“没胃口不代表不饿。你先喝牛奶,我去超市买些东西,马上就回来。”
她不容他反对,抄起外套急匆匆地跑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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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时,许峦吟忽然瞥到电子钟,心顿时一沉。遭了,忘记给藤波打电话了!她拎着购物袋匆忙给他打了通电话。
“喂,藤波我还在家你别急嘛,我这里突然有点事走不开,所以今天不能去你家了,代我向你的父母道歉?!什么事?那个”面对他的追问,她嗫嚅道;“刺猬他需要人陪,所以我会向你父母解释的藤波,你生气了?”
他的沉默不免让她担心“藤波,别这样好吗?我是真的走不开!你”还没等她说完,竹藤波就把电话挂断了。这让她感到万般为难,一边是男友,一边是好友,放下哪一方都不好!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委屈一下男友。
无可奈何地拎着东西返回家,她看到刺猬躺在沙发上,茶几上还剩半杯牛奶。
“想睡的话就去峦智的房间吧。”
“睡不着。”
“那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很快就好。”她拿出峦智的被子为他盖上。
不一会儿工夫,许峦吟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出来。
“尽量多吃一些。”她为他夹菜。
刺猬看看她,又看看碗里的饭菜,心里热呼呼的“谢谢。”
两人对视而笑,随即开动。
吃着吃着,门铃突然响了,许峦吟示意他继续吃,自己跑去开门。从猫眼看去,她心头一怔,因为门外的人正是竹藤波!
门一开,面无表情的竹藤波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她却死抓住门框不放。
“藤波,你干嘛?放手!”
她一边叫一边挣扎,引来了屋里的刺猬。看到此种情景,恼怒的竹藤波甩开许峦吟,冲进屋内。站在客厅内看了看餐桌,又看向另外两人。
“你们在这里吃得挺开心的嘛!”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醋意。
刺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看向面带愠色的许峦吟“我先回去好了。”
“干嘛?我一来你就走,什么意思啊r。”竹藤波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兜来兜去,布满怀疑“你不是需要峦吟陪吗?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峦吟,我先回去了。”刺猬没有理会无理取闹的竹藤波,上前去拿外套。
“不,刺猬,你留下,别走!”许峦吟冲口而出,一把拉住他“我倒想看看他刚怎样!”她极其冷厉地瞥了眼气红了脸的竹藤波,搞不懂他为何会如此不可理喻!她已经对他解释过了,可为什么他还要找上门来呢?找上门也就算了,竟然还出口伤人,实在太过分了!
“峦吟,你是在向我挑衅吗?”竹藤波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是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们明明早就约好今天去我家吃饭的,而且你也知道这次会面约重要陆,可你却爽约,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语毕,竹藤波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大喘粗气。为了今天的家庭众会,他已经准备很多天了,为的就是让父母尽快接受她,答应他们的婚事,可她却是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实在教他无法忍受。
竹藤波,你给我解释一下‘别的男人’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含沙射影的,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她的面色又阴沉几分,声音冷冰冰的。
竹藤波不屑地瞥向一言不发、表情凝重的刺猬,目光落在许峦吟的身上“比起我们的事,你是不是更关心他?”
“就此事而言,的确是这样!”她毫不迟疑地给出答案。
“是吗?”他冷笑一声,看向刺猬“刺猬,你听见了吧?她比较关心的是你!本来我们今天是去要谈婚事的,可比起婚事,你的事显然更重要,所以,你可以开心了!”他的声音中包含著显而易见的嘲弄。
刺猬当然听得出他话中暗含的意思,很想重重地揍他一拳,他的话不仅伤害了他,更伤害了峦吟!可他并没有出手,只是一声不吭地冷眼瞪著他。
“竹藤波,你越说越过分了,请你马上离开!”许峦吟不客气地指著门。
他知道她不会歇斯底里地大喊,但是她此时的冰冷更让他难受。怀著满腔的怒火和满心的失望,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来,他在这里的确是多余的!
竹藤波走后,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许峦吟瘫坐在椅子上,被气得浑身发抖,伴随而来的是胃部传来的隐隐疼痛。
“峦吟,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些都是气话。”他为她倒了一杯水,蹲在她的面前,满目歉意“对不起,因为我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这和你没有关系。”她喝下一口水,润湿了干涩疼痛的喉咙“刺猬,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有事,我不会不管的。”
“可婚事更重要啊!”虽然他的心会很疼很疼,但又能如何呢?现在,他只要她能快乐平安的生活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那份爱慕之情,只能深埋于心。
她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叹气“藤波他?!还是不信任我”说着,泪水不经乱滑落,滴进了水杯中。
看到她满脸是泪的样子,刺猬在感到无所适从的同时也感到害怕,他不知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伤心,深深体会到了爱莫能助的无奈与焦急。
“刺猬,麻烦你去我的床头帮我拿药,我胃疼。”她放下水杯,一手擦拭泪水,一手按着胃部。突然,她发现近几个月胃痉挛的发作原因不再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是拜那个不可理喻的家伙所赐!
“还是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吧!”语毕,他毫不费力地将面色惨白的许峦吟打横抱起步向她的房间,为她盖好被子。
“谢谢,我躺一下就没事了。”
“要不要叫峦智回来?”
“不要,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她在脑海中设想竹藤波回家之后的情形,唉,听天由命吧。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胃好疼。
“好好休息吧,我在客厅,直到峦智回来。”
她对他轻轻一笑,无力而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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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许峦吟转醒过来时,来到客厅发现刺猬已经回去了,峦智正在房间看书。
“姐,好些了吗?”许峦智听到动静,放下书走出房间。
“嗯。”她勉强一笑“你都知道了?”
他深叹口气“藤波哥很生气,发完脾气后饭都没吃就回公寓了。
“不要说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本来当时我想和藤波哥一起走的。但是被竹伯伯叫住,说什么也要留我吃饭,所以我也不好拒绝。”
“你们谈了很多吧?”
“嗯。谈你,谈我,谈爸妈,我看得出他们很关心你。”
叶对于今天这件事,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他们没有责怪你,竹伯伯还调侃藤波哥呢,说谁让他曾信口说女人接触多了也就那么回事,适时让他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他总自以为是。”说着,他不禁浅笑“我还提到了刺猬哥,明确地告诉他们姐姐和刺猬哥只是好朋友。”
听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峦智,姐姐不会因为一个竹藤波而冷落朋友的。”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伯父和伯母才夸奖你是一个重情重义、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他们说以前误会你了,很抱歉。”
她无奈地轻笑一声“真不知那家伙发什么疯!”
“姐,藤波哥是气胡涂了,你就别怪他了。”他开始做起和事佬“我觉得他会吃刺猬哥的醋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摇摇头,无精打采地长叹,喉咙塞满苦涩“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他根本信不过我。”
许峦智面露难色,感到头疼“那怎么办?你们总不能永远不理不睬吧!”
“先不管他了,我要出去一下,晚饭你自己吃吧。”
“去哪里?”
“去他家,发生这样的事,我应该去向他的父母当面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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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竹藤波在等待中捱过的第十三天,这十三天对他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苦不堪言!他决定了,倘若今天再等不到许峦吟的任何音信,他就要登门找她问个究竟。
自从他们吵架之后,两人就一直互不理睬。尽管他事后也做过自我反省,但碍于面子问题,还是没能主动打破僵局,而现在他再也熬不住了。
等啊等的,直到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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