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想知道。真相是残忍的,残忍是无可奈何的,无可奈何是要流血的,流血是会疼的,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习惯一个人身居高位,高瞻远瞩,淡看世俗。赵喻,他其实很寂寞吧。为君者,不是孤家便是寡人,怎么会不寂寞?
这些年从韵姐口中有意无意听得一些消息,得知他日理万机,一向很少言语,这一点和他在兰亭时很像。那时虽不是忙于朝政,也没见他闲着,诗词绘画,经文策论,无论何时去问,都能娓娓道来。因为太用功,从小就比一般人成熟稳重。
赵喻实在是天下男人的楷模,这一点胡律和离朱王爷,的确应该学学的。
秀秀年少时不懂事,总喜欢去打搅他,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一定很讨厌她吧。但是他没有责怪她,因为即将为君,所以比一般人要大度。
赵喻这么大度从容,胡律也应该学学的。
现在想想,以前赵喻对她的那些特别,似乎又成了一番自我逃避的理由。
赵喻对她这么特别,胡律不应该学他,也对她这么‘特别’的,总仗着自己是主人就随便欺负她,欺负女人很有意思么?
时时处处找理由,证明赵喻其实是爱着她的,但是总没有。只要一想想,又觉得难过了呢。一想到即将为人妻的韵姐,秀秀又觉得离朱王爷很可怜,他一定还爱着韵姐的。
韵姐和离朱王爷这么可怜,自己也这么可怜,胡律却在一旁喂鱼,实在不安好心。他应该学学的,为人处事稍微低调一些。
如果人的感情可以说变就变,那她这些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呢?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昨晚她变态地想过,自己是不是要和离朱王爷凑合着过呢?这样怨男怨女的结合,一定是世间最惨痛的折磨吧!
就像胡律说的:有些事情,真的不必要说出来。就好比,她多么希望赵喻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死光光啊!这么荒唐的想法,一定只有她才想得到吧,她竟然对他产生了这么强烈的私欲!她应该学学韵姐的。很累,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该死的,胡律一定是拥有一种能够自我植入别人大脑的能力,不然怎么时时处处都能想到他呢,她的大脑一定是中了他的毒颇深。
一番乱七八糟的回想之后,秀秀像是突然触了闪电一般回过神,不知何时胡律已经近在她眼前,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一看到他就触电啊!秀秀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脸。还好还好,脸已经洗干净了。
“秀秀,你用这么做贼心虚的的眼神看我,一定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吧。”胡律拂了拂衣袖,端起桌上的一杯冷茶,咪了一口,斜着眼睛打量她。
秀秀制止不及,怒道:“混蛋,那是我的茶!”
胡律嫌弃地看她一眼,放下茶杯:“怎么不早说。”
“贱人!”秀秀腹诽道,喝了她的茶还嫌弃她!偏偏她想不到话来反驳他,真想掐死他掐死他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