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电话来,告诉你见面的地点!”讲完这句话,电话就断了。
我听着那“嘟——”的声音,心像从悬崖上坠下,却掉到了一潭水里一样,绝境逢生了。
没有错,是那个富有磁性的嗓音!是那个“天台恩人”的指定“代理人”!
我欣喜若狂,拿了手机,迅速奔下了天台。
2
从天台到医院门口要经过一条暗巷。这条暗巷夹在两栋病房之间,到处都是丢弃的医药和生活用品,显得脏垃圾腐烂后发出的怪味,与消毒药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气味要多怪有多怪。
我捏住了鼻子,在暗巷中快速地行走,想要尽快通过这让人不爽的地方。
这时候,鼻端莫名飘来一阵幽魅的香气,让我扎实地惊讶了一大组。
这臭气熏天的地方怎么会有香气?即使真有,我明明捏住了鼻子,应该闻不见才是?莫非这巷子里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我惶恐极了,开始没命地在暗巷里乱窜狂奔。
一片乌云在这个时候作怪地遮住了月光,天空霎时黑了下来。
我气喘吁吁地在暗巷里奔逃,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踉跄了一下,然后只听得“喵”一声哀嚎,我的左边忽然鬼火一样地亮起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冷若寒潭。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踩到了另一个柔软的东西。
“喵”地一声,又一双绿眼在黑暗中亮起。
我慌了,不知道脚该放哪,只能到处乱踩。
然后我听到了黑暗中无数的接着是陆续在黑暗中亮起的双双绿眼。
完了。我暗忖。然后身侧忽感小风一阵,绿光一闪,一股肃杀之气便直逼我的面门而来。
我下意识地矮身,腿上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下,火辣刺疼。
是野猫吗?那些暗夜的幽灵?我在心底猜测,抬头看见了前方的黑暗中隐隐的一缕光。
是出口吗?我大喜过望,赶紧朝那光疾奔而去。
可是,那些绿眼睛的家伙却似乎跟我卯上了,挡道的挡道,拖后的拖后,上身的上身,想尽了各种办法,用它们的钢爪,组成了一张密不可织的网,阻住了我的去路。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宣告失败,我只有临时想出了第三十七计——拼了!
寻思至此,我一边扭动着身躯,尽力甩脱攀附在我身上的猫猫,一边在地上捡了一截废钢筋,当做武器,在空中乱舞。
只听得“咚!”一声,似有一只野猫被我打中,倒地的声音在空荡的暗巷里响了起来,并激起了阵阵回音。
中了!中了!我高兴万分,鼻端却忽然嗅到了一阵血腥味。
那味道,让我有一瞬间的闪神,似有一股莫名的躁动从鼻端一直延伸到我的大脑,并随着血液的循环流动运送到了我的全身。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了。因为在我的前方,又一道寒气直逼我而来了。我赶紧挥舞手中的废钢筋,凭直觉打去。又听得“咚”的一声,这次是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
这一双杀,顷刻之间便逗疯了猫群,让暗巷内顿时杀气沸腾。
一时间,金属与猫体互相碰撞的声音夹杂着被我打中的猫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我自己被猫抓伤后发出的咒骂声,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知名不知名的声音雷鸣般地咆哮了起来,久久不绝于耳。而暗巷中的血腥味也随着激烈的搏斗,越来越浓。
然后,我感到了更大的异样。
随着血腥味的加浓,我鼻端那阵莫名而来的香味也在一点点的加浓,并占据了我的整个鼻腔,让我呼吸困难。
就像一个空间有限的房间,不断地挤进人来,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呼吸,大家都会窒息。
太难受了!我挥舞着废钢筋,感觉身体里的氧气被那香味挤得无处立足,手上的动作也因为缺氧而慢了下来。
到最后,当猫群全部被我解决的时候,我真的感到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用那截废钢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凭直觉向前方半走半爬地行去。
我要死了吗?这样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束黄光,紧接着是一个绿色的物体,正好停在了我的眼前。
我傻愣愣地看着那个东西,周围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我说:“要去哪?”
“去哪?”我木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左边的裤包里忽然传来了蔡琴的歌声。
我赶紧接起了手机。
“上车了吗?半个小时后海埂大坝!咔!”
电话挂了。
我猛地一晃,发现自己正跌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我的眼前。戴着口罩的女司机不耐烦地对着我嚷道:“上车啊!”我愣了一会儿神,拉开了后车门跳了上了车:“海埂大坝。谢谢。”
“把门关好!”女司机不耐烦地喊道,发动了引擎。
我没有答话,疲惫地倒在了后座上,拉开了手袖,那上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就是一个个血的事实,提醒着我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幻觉。
我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的皮肉火烧一般疼,而我的思绪则仿佛游魂一样飘离了我的脑海,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渐渐包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