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罢?”转头瞧去,却见孙延龄手中拎着一柄单刀正立在身旁,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可却是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喜极而泣,哽咽道:“龄哥”
此时院中硝烟逐渐消散,只见马雄仰面朝天倒在地下,胸腹间被火枪轰出了一个大洞,肚破肠流,其状至惨,显是不得活了。
吴世琮亦未料到孙延龄竟然能自行挣断绑绳,但他自恃有保柱在侧,自己带来的士卒又已将这小院团团围住,倒也不怕孙延龄逃走,只是冷冷地道:“严为训,你恩将仇报,真是好汉子!”
严为训抛下火铳,凝视着马雄的尸身,惨然道:“马大人,我这是迫不得已,只望你在九泉之下体谅我的苦衷。”
吴世琮冷哼一声,道:“人都死了,你还这等假惺惺的做戏,又做给谁看?”
孔四贞低声对孙延龄道:“龄哥,咱们和崔姑娘一道冲出去!”说着便要抽出长剑。
孙延龄却伸出手按住剑柄,摇了摇头,道:“阿贞,今日能再见你一面,足见老天爷待我不薄。”说着瞥眼瞧了瞧马雄的尸身,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又道:“马雄这厮终于死在我眼前,也算是老天爷有眼。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庭训,若是你一时忍耐不住,随我而去,我就当真是死不瞑目了。”
说着,伸出手去抚了抚孔四贞被晚风吹乱的秀发,孔四贞抬起头来,凝视着这个曾以为可以共度一生的男子,二十多年来的日日夜夜蓦地里兜上心头,只觉得心痛欲碎,想哭却又哭不出声,泪水簌簌而下,夕阳斜照之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吴世琮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此情此景,美人似水柔情,孙延龄又如何舍得弃下孔四贞而去?
孙延龄转过身去,拍了拍严为训的肩头,笑道:“严兄弟,孙延龄一生自负英雄好汉,今天算是服了你啦!只恨我不能早几年慧眼识人,少和你喝了几年好酒!若是不嫌弃我这个将死之人,咱们就在此地结为兄弟如何?”
严为训见孙延龄丝毫不以自己是马雄派来的奸细为忤,不由心下一宽,胸中更是豪气陡生,大笑道:“正是求之不得!”
当下孙延龄、严为训相对而立,同时跪倒相互拜了八拜,竟然就在此地义结金兰。两人结拜已毕,各自起身,孙延龄大笑道:“好兄弟!这是我平生又一大快事!”
话音甫落,蓦地里寒光一闪,手中的钢刀已插入了腹中!
吴世琮等人只道是孙严二人结拜完毕,便要做困兽之斗,个个凝神戒备,只待两人一有异动,便即一拥而上,谁料到他竟然在这当口挥刀自戕!
孙延龄结拜之际便死志已坚,他心知崔安身手敏捷,唯恐被崔安所阻,起身之际便站在了严为训身前,崔安目光被严为训所挡,待到惊觉,孙延龄的钢刀已插入了腹中!
院中登时死寂异常,崔安呆在当地,几乎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