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密密麻麻的定远军,心里有点后悔了。当初自己把这支军队当成了一般的红巾军,三板斧过后也没有什么后劲了,以为自己只要咬牙顶上两三个时辰,他们自然会撤下去,来回交战几次,他们就会泄气撤军,到时自己也能在“危难之时”立下大功,升官加爵。谁知道这定远军不但打法凶狠,更是有章有法,应付起来倍感吃力,这才一个时辰,自己的部属已经快撑不住了。
希望定远军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也开始疲倦,达花也先暗暗祈祷着,但是他还是开始做另一手准备,悄悄叫过亲兵,秘密叮嘱一番,叫他们回去做好准备,随时跑路。
“传令陈德、杨璟,率部替换下常遇春和冯国胜,继续强攻!”刘浩然当机立断道。
定远军攻城换防是新部队一营营地加入到旧部队的轮攻,以保证攻势不减。陈德和杨璟部换防,虽然中间出了一些脱节,但是大致上保持了进攻的节奏,而且他们一接上手后立即展现出咄咄逼人的攻势,打得守军疲于招架,几尽崩溃。定远军军士几次都冲上墙头,都被达花也先紧急调来的兵马好容易才赶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陈德、杨璟部也开始出现疲惫,一直在坚持的丁德兴和傅友德部更是疲惫不堪。但是在刘浩然的眼里,总攻的时机就要到了。
“护军说得对,攻城不能靠一鼓作气。守军有城墙依持,我军贸然全力猛攻,很容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后饮恨城下。只有保持持久的攻势,才能破其一点。”冯国用在旁边点头道。
“冯参军说得是,现在是该总攻的时候了。”刘浩然转身传令道:“传令常遇春、冯国胜,率部加入攻城,协助丁德兴、傅友德破城,全军总攻。”
说罢,身后的号手又吹响了手里牛角号,而中营的十面大鼓也一同敲响,一时号声回荡,鼓声震天,而军旗也随之向前缓缓移动。
定远军四处爆出一阵又一阵的高呼声,这是各团各营在发起总攻前所做的动员,众将士都知道,此役胜负就在一举了。定远军众军士重新鼓足了劲,开始发起新的攻势,而休息了一个时辰,早就休息调整妥当的常遇春、冯国胜两团,更是士气高昂,攻势更猛。
见此情景的守军也知道,最危急的时刻到了,咬牙再坚持一刻,则敌军自退,自己后退一步,则城破无疑。在蒙古、色目人将领军官发疯一般的鞭打和催促下,守军们都被赶上了城前,面对着如潮水一般的定远军。
陈德、杨璟的攻势并不顺利,此前两个时辰的猛攻使得守军精锐全部集中在这两段,总攻开始后他们遭到了疯狂的抵抗。军士们不断地从长梯上跌落下来,旁边不一会就堆积起高高的一堆尸体。
“统领,暂时退一下吧。”副统领在旁边说道,看到自己的同袍和属下死伤惨重,他的心都在滴血。
“退到哪里去?”陈德冷然地答道,“护军的军旗就在身后,难道要我们退回到军旗后面去吗?”
“操他***,拼了这条命!”副统领知道定远军的严酷军法,要是己部敢退到军旗后面,主将刘浩然能把全团的将领都砍了,不由暴喝一声,带着率先队又冲了上去。
好容易就要摸到跺墙了,副统领心里一喜,准备深吸一口气,翻身跳过去时,一支箭矢嗖地飞过来,直接射穿了他的脖子。
陈德看到跌落下来的副统领,眼睛通红,强忍着就要涌出来的眼泪,拔出腰间的环刀,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得到新臂助的丁德兴和冯国胜就顺利多了,四团兵力汇集在一起,齐心协力,迅速地击破了兵力单薄的守军。
杀得兴起的丁德兴脱去衣甲,赤露着上身,手持一把长柄大刀,率先登上长梯,身后紧跟着几十个同样光着上身的率先队勇士。丁德兴东挑西挡,避开上面飞下来的箭矢,几步就冲上了墙头。面对涌上来的守军,他手里的长刀如同一把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性命和残肢断臂,不一会,他的身上淌满了鲜血,远远看去像是刚从血池子里捞出的一样。守军看到他凶狠的样子,苦胆就要被吓破了,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紧跟其后的数十名率先队勇士很快就控制住了这段城墙,接应上来更多的军士,并开始向城楼攻去。丁德兴和常遇春里应外合,终于攻破了城门,在巨大的欢呼声中,数千定远军军士涌入了徐徐打开了城门,滁州城破。
达花也先早就做好了准备,城破时刻就化装逃跑,但是却被早有准备的定远军堵在了城门口,并被识破,最后被斩于城门前。
挟此胜势,刘浩然一不做二不休,遣常遇春攻取了来安,遣丁德兴攻取了全椒,遣傅友德、冯国胜配合调头回师的缪大亨部攻取了乌江、含山、和州,兵锋横扫兵力空虚的滁和一带。
刘浩然率定远军全胜滁和两州,并饮马长江的讯息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接到噩耗的镇南王孛罗不花当即气得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相对于彭大、赵均用的淮东攻势,刘浩然这是在他的软肋上狠狠地插上一刀,从此,定远军不但可以虎视扬州,还能直趋兵力空虚的江浙行省。而在庐州的宣让王贴木儿不花则是一日三惊,生怕定远军挟势西进,一口吃掉自己。
而庐州路、太平路、集庆路、宁国路闻讯沸腾,各地义军纷纷或杀官举旗,响应定远军,或举军投奔。
远在濠州的郭子兴和朱元璋接到讯息后,不由一时哑然,声北击南,声西击东,不到月余,定远军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滁和两州,占据了一大块地盘,真是好手段,看来自己已经难追其势。
<CENTER>
书友1群52836352;2群693799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