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澜歌成为下级食医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期间她也算接触了些这个世界食医体系的规则和知识体系,和现代的偏于西方医学的营养师知识有所不同,但好在澜歌平日就注重中医养生,还特意去学过药材炮制,倒并不会觉得中级食医的考核有多难。
澜歌难得的悠闲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一阵阵咕噜声,她的脾胃急切地需要东西来补充能量。
澜歌在起床吃东西和赖床休息之间徘徊不定,就在她挣扎着再次为起床做努力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大步走了进来。
澜歌惊得身体都僵了,下意识就将床头的书砸过去,自己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随手从屏风上扯了一件外袍,快速披上。
展啸心有余悸地躲过角度刁钻的书,再一回头,就看见澜歌勉强算是穿戴整齐地靠着屏风站着,板着脸,气势凛然,只是那手软脚软外强中干的模样却是骗不了人的。
展啸觉得有些好笑:“你在紧张什么?难道你以为本将军会对你做什么?”说罢,展啸眼神挑剔地在澜歌身上扫来扫去。
澜歌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无辜掉落在门两侧、已经惨烈阵亡了的门闩,强忍着怒火,道:“大清早的,展将军强行进入女子的闺房,确实是没有别的意图啊。”
展啸被澜歌讽刺地面上也不好看,但转念想到什么,耸了耸肩,道:“本将问过冬石了,她说你这个时候早就起了。本将这不是以为你又在看什么破书,谁知道……”
澜歌觉得头疼,刚才那一下子戒备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这会儿连站着,也成了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
澜歌往边上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好歹跌倒的时候是靠坐在床上的,撑着床柱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澜歌喘了口气,只觉得呼吸都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
展啸偏偏还没有丝毫眼色地站着不走,甚至往澜歌身边走了两步,道:“本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澜歌淡淡地抬眼看了看展啸,不让他说什么,摆摆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了些沙哑:“帮我请一个疾医过来。我感寒了。”
展啸狐疑地看了看澜歌,眉头微皱,快步走出屋子,随手召唤了个侍女去请疾医,在屋外站了站,又回到屋内。
澜歌有些费力地将外袍脱下来,裹上被子,正缩成一团靠在床头努力发汗呢,就看见展啸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展啸桀骜英俊的面容上有些惊怒,“我可是好心来救你一命的!”
澜歌抽了抽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起床那一下子受了点寒气,现在头晕脑胀的程度要比躺在床上的时候严重得多。
知道展啸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澜歌勉强打起精神,道:“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展啸走到澜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澜歌,发现她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就连呼吸也是一副艰难的模样,眉头微皱,“白风做错了事,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澜歌立即就明白了,展啸希望自己做白风的替罪羊!
澜歌抬眼看着展啸,有些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白风做了什么?”以白风做下的事情,足以被判处死刑!展啸这是要自己替白风背负罪名去死吗?
澜歌并未和展啸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从别人的嘴里,澜歌已经很熟悉这个张扬暴躁的年轻将军,也知道他和白风的关系有多好。大风小说
难道白风作为展啸的朋友,他的性命重要,她澜歌的性命就可以随便糟践吗?
展啸看着澜歌立即冰冷下来的眼神,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主子的膳食被动了手脚,但那并不是白风的错,他……最多白风只能算是监管不严罢了。”
澜歌微微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展啸并不知道白风给北辰谨下慢性毒药!北辰谨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瞒着展啸?就不怕展啸为白风所利用、破坏了北辰谨的计划吗?
还是说……白风利用展啸这件事,也在北辰谨的算计之中?
澜歌心中乱糟糟的,展啸却还在不死心地半是劝说半是命令:“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比不过月王府的地牢。为了你的性命,也为了白风的名誉,想清楚了再回答。”
澜歌皱眉不语,昨天晚上北辰谨说的话、做的动作清晰无比地在她的脑海中重现,澜歌隐隐觉得自己当时忽略了什么,便低声道:“我不想死。”
澜歌是一定能够通过中级食医的考核的,但是通过之后呢?
在别人眼里,澜歌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乡野女子,就算现在在百姓中名声了得,也不过是月王府的奴仆。
要是有谁想要折损了月王府的面子,在澜歌通过中级食医考核、并当众宣布结果的时候,杀了澜歌,就是最好、也最轻松的办法。
展啸闻言,以为澜歌向自己妥协了,顿时眉开眼笑:“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等着,我立即就像殿下汇报这件事!”
说罢,不等澜歌有所反应,展啸急匆匆地又快速离开了,走出房门的时候,差点和带着小徒弟赶来的疾医撞了个满怀。
年长的疾医单手摸着胡子,详细询问了澜歌这两天的作息,有没有感受外邪,最后看了看她的舌像,甚至都没有把脉,直接走到一边去开方子。
小徒弟抱着沉重的药箱,站在床尾,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澜歌:“大姐姐,你为什么要故意生病啊?”
澜歌微微一愣:“我不是故意的。”天知道这个身体有多么弱,她平日里小心调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故意去招惹病邪?
那小徒弟歪着脑袋,一脸的求知欲:“但是大姐姐的症状是寒湿交杂、郁而化热、风邪引动导致。你定然有过夜游露中的地方,是不是?”
澜歌都有些为这个孩子丰富的学识和老成的说话方式感到惊异了:“小弟弟你怎么知道?”
开完方子的年长疾医抖着那张薄薄的熟宣,见怪不怪地走上前来,将方子递给小徒弟,让他去外面配药,这才转头对澜歌骄傲道:“这小子今年不过五岁,本领也不比老夫差。”
澜歌有些惊喜:“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年长的疾医捋了捋胡子,抬起下巴,仿佛用鼻孔回答:“那小子是我重孙子乐羊。”
澜歌心中当即就有了一个主意,有些费力地跪坐起来,对着年长疾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不知澜歌是否有那个荣幸,让乐羊调理身子?”
年长疾医眼神闪了闪,看着澜歌,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你这病暴发得突然,应该是由心病引起,但病种却是在约莫十日之前就埋下了。”
澜歌点点头:“我本来不知,但经过乐羊提醒,现在想明白是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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