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来对于聊天却兴致盎然,随便地说着这个城市里发生的各色事情,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偶尔兴味索然地“嗯”一声算是回应,只盼他快点停下来,我都要紧张死了,可这些却丝毫没有打扰他的兴致。
他知道的很多,他穿城而过,忽然告诉我,我们学校门口的红绿灯比市区的都要短,大概短了七八秒钟。我从来没想过能跟这样一个人坐在一辆车里闲话家常,窗边的雨水在为这场为难的闲谈伴奏,敲打我的心脏。
“那么你叫什么?”迟曦来竟然话锋一转,选择用了一种让步的口吻,开始打探起我的身家姓名来了。
他打探的可是我的身价性命?我怎么敢告诉他呢?我不是不恐惧他的,他做到今天这种地位有他的原因,至少,他有笑着时也让人感到害怕的力量。我害怕这个人,是一种本能的戒惧,我怀疑他对我的兴致来源于我表现出来的本性里的冷淡跟疏离。他这种人对于“尝鲜”的欲望,和满足这种欲望的能力都是不同于别个的。
大约三秒的沉默,只听得见雨打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这时外面的雨很大了,那声音也就很响,落在我的心上,湿淋淋的。声音像擂鼓一样。我沉默着,迟曦来却好像也不急着要我回答,但也没有放松对我的为难。
我终于开口,发现嘴巴里有苦味:“你……你可以叫我薇薇安。”这是我的英文名字,以前初中和那些太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在外面也是用这个名字。
又是两秒钟的沉默,这一次的雨声听起来更绝望。我已经如坐针毡。迟曦来就像是在戏弄猎物一样,刻意延长着窒息的沉默,看谁先沉不住气。
“薇薇安?”他好像才听懂我说了什么一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哦,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吗?可是我告诉你的是我的真名字,我都还没告诉过小娜。你看,我在本市职业技术学院念书,你大可以去查我。”大专生?
他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好像在敲打我一样。
我有点不安,知道不应该,却很自然地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嗯……你是学生?”他这样的人,如果背负一个“学生”的身份,就显得有趣了。
“不像吗?”他打着方向盘,笑着问我。
“可能是因为你留胡子。”我忽然说。
他唇上的确有一些胡子没有刮干净,似乎是刻意留下的,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年轻。他怔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有点意思。”
我转开话题:“您这么年轻,那我就和……小娜一样叫你‘来哥’吧。”
“一般人不叫我来哥,除了我的女人。”他随口说道。
我十分尴尬:“对不起,迟老板。”
一般的混混称自己的女伴为“马子”,动辄说“你也敢抢爷的马子”,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像平常人一样随口说“我”,然后说“我的女人”,口吻平淡。这就是气场吧,没在江湖里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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