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还是不肯出来。”玄衣侍者忧道。
“嗯,去瞧瞧。”
房间里黑呼呼的一片,门开出一条缝,里面的人,便拼命地往角落里挪,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少年关上门,那屋里的孩子才稍稍地放松下来,微薄的光线还能看到他的轮廓,那侧脸,竟与当今太子惊人的相似,不错,屋里的孩子,便是那失踪近两年的六皇子凌亦轾!
“你不必怕我,你已经不在那间暗室里了,我家公子叫我救你出来,我会让人好好医治你,从今日起,你便叫瑾萱,这是公子给的名字,公子名绝世,我名烨寻,你以后好自努力,若有所成,我便留你,否则,公子也不会要你。”烨寻燃起油灯,漂亮的丹凤眼轻扫了那个颤抖的孩子一眼,便转身出门。
“让楚材来看着他,屋里的灯不要灭了。”烨寻边下牌楼边说着。
“是,寻公子,已经飞鸽传信给楚公子了,楚材公子明日便到。”
“陛下。”玄卫轻声唤道。
“怎么样了?”皇帝从御案上抬起头,越过高高的折子,问。
“回陛下,当年是雪妃派人在秋猎之期刺杀众皇子,却刚好请的是暗血门的人,暗血门门主血玉便是当时的皇后娘娘,将计就计,将雪妃的孩子四皇子也列入刺杀范围,又密密布置宫中,将六皇子掳走,并制造证据,使雪妃浮出水面,一箭双雕。只是六皇子至今也不知所踪,皇后智计过人,属下请罪。”玄卫奏道。
“当真是个笨女人,请神容易送神难呢,皇后,血玉果然心思巧妙。”皇帝嘴角微挑。
“二皇子,您还是召了吧,皇后究竟把六殿下藏在哪里了?你不开口,臣实在是没法办这案子啊。”刑台令高坐中堂,审案。
“抚大人,你还是别问了吧,你看他失魂落魄的,你一刀杀了他得了。”凌亦倾鄙视地看着抚台令。
“十四殿下,您怎么也来了,臣是审的二皇子一案,跟您没关系。”
“大人,你忘了,皇上可是让人把我和他关一块的,自然是他在哪儿我在哪儿喽。”这几日凌亦倾算是把这台令大人给治苦了,侍卫都近不得他身,台令大人要动他,就得考虑要被他毒到什么程度,这十四皇子擅用毒那不止在太医院,朝中怕是无人不知了。
十日之后,台令实在审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判凌亦沂不知情,软jin他在凌芳阁中,当然稍带着十四皇子。
“好无聊,我要出去了,凌亦沂,要不我带你一起出宫吧,你看你”凌亦倾呆在这方寸之地,实在不爽。
“好。”
“呃?你开口了?呵呵,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么把自己杀死呢。”凌亦沂自从皇后死了之后便一直呆呆傻傻的,不发一言,在刑堂也是由着凌亦倾闹,现在冷不防地开了口,凌亦倾还是蛮吃惊的。
“带我走吧,绝世。”凌亦沂还是第一次叫他绝世呢。
“你叫我绝世?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带着你,以后你就叫阑菁吧。不过现在,我要出去看看。”凌亦倾靠着窗子,飞出两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外边的两个侍从便倒地不起,一掌震开窗子,便飞身掠了出去。
“小心。”凌亦沂轻道。
屋子里只剩下凌亦沂自己了,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直如梦魇,恨吗?他都不知道该去恨谁,凌亦倾,最初的最初,他只是觉得这个哑巴皇弟很好玩,便不知不觉地跟他越走越近,越靠近他,便越被他吸引,他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么一丁点儿大,让凌亦沂很是疑惑。
直到在秋猎之后,十四皇子居然会说话,会使毒,还有极棒的轻功,凌亦沂觉得根本太不可思议了,却也多了些警觉。母后并未通知他做什么准备,那就说明,秋猎案不是母后做下的。
一直都知道母后对自己的期望,凌亦沂也一直都隐藏得极好,皇子苑那个淘气任性的二皇子,一直都很可爱的。
直到那wan,直觉,母后一定出事了,果然,还是被查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查出她的竟是凌亦倾,秋猎母后竟也参与了。凌亦沂的悦王府,早就被母后换得都是血门的人。
居然是十四弟,母后说都是他坏的事,可能么?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可能么?如果是十四弟的话,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本来就是这样的,你难道要指望别人只挨打不还手?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只是银妃她又是哪一拨的,在这里横插一杠。
他们都问六皇弟在哪里,其实我又哪里知道,血门的事,向来都只有母后管着呢。
既然至高之位已是无缘,那么留在宫里,除了被幽jin一生,还有何益。十四皇弟总是说他会出宫,他应该也没有放弃过出宫吧,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的吧,既然问了,真真是机不可失,我跟你走吧。
这些天,凌亦沂表面上呆呆愣愣,其实脑子里无一刻不在转动。母后的仇,唉!找谁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