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个十二三岁黑不溜秋剃着寸短发的廋个子男孩拉着进标的衣服,说:“标哥,有件大事告诉你。”
“什么事?”进标回过身问狗仔。
狗仔垫起脚尖,进标弯下腰,狗仔把嘴靠近进标的耳朵小声地说:“我们和吉哥几个好朋友,把偷猪贼的小孩抓来了。”
“什么?你们抓了人?”进标看着狗仔有些不信。
狗仔放下脚尖,得意地说:“吉哥说了,我们要他拿钱赎人。”
进标忙问狗仔:“我哥现在在哪里?”
狗仔说:“跟我走。那地方隐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吉哥说了,见到你也叫你去,商量大事。”
进标见狗仔这么说,只好跟着他走。这塘家寨有七百多户人家,村前有一口十来亩的水塘,传说村名就因为这口塘而得。寨子的东南边地势矮,一下雨,水淹泽国似的,因此住在那边的人家渐渐搬走了,就有了很多破旧的房子。小巷地上长满了草。狗仔一路东张西望,带着进标走小巷,穿过残垣断壁,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泥砖小房子前,他吹起两声口哨,不一会,门“咿呀”打开一条缝,露出个头来问道:“就你们两个?”
“废话!”狗仔说“快开门。标哥来了。”
门里边站着的人叫吴添,十五岁,从小不肯读书,说见到书就头疼,父母拿他没办法,也就懒得管他,因此常东游西逛的跟着进吉。他虽然比狗仔大,却没狗仔鬼灵精,他当着狗仔的面,也不敢叫“狗仔。”一声。狗仔的真名叫吴展龙,自从他出生后,祖父母都叫他狗仔,说这样好养,叫习惯了,全村的人都叫他狗仔,有的倒把他的本名给忘了。吴添开了门,让进标和吴展龙进来,再把门关上。进标一眼看见哥哥蹲在墙角低着头猛地抽烟,一个像狗仔差不多大小的男孩躺在地上,两手捆绑反剪着,嘴里塞着布团,头发肮脏凌乱,一脸灰尘。进标看那小男孩就立刻明白是被哥哥抓来的人质。他叫了一声“哥。”
进吉早就知道弟弟来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磨碎烟头,抬起头来看着弟弟。他两眼如膺,眉似利剑,鼻子微耸,脸庞消瘦,一米七的个子,比进标高许多。他站了起来,对进标说:“你敢不敢到新村去?”
“干什么?”
“捎口信给他们,要他们拿二千块钱来赎人。”
“哥,我觉得这么做有些鲁莽。”
“你不敢去?”进吉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我不敢去。”
“哪是什么?”
“你听我说。我们先把人抓来,你再叫我去,不是等于把我送去让他们扣留起来,和我们交换人吗?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进标指着地上的小孩说:“有没有问他,他爸叫什么名字?”
“问了。叫刘万有。”进吉回答说。他心道还是这个弟弟比自己聪明,是个当军师的料,有他在,不愁事不成。
“我们写封信给刘万有,找他们村的人送给他,这样我们也安全些。”
“好,这事你快点去办。”
“哥,你对这个小孩好些,别打他,我们的目的是为钱,只要他们拿钱来,什么事都没有。”
“兔仔子不乖,又咬人又哭闹,不给点颜色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吴添说道。
“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进吉说道。
“哥,你最好也别在这里。刘万有儿子丢了,会来我们村找人的,到时没见到你,一猜也猜得出来是你干的。不如留一个人看人,有什么事情叫狗仔过来。这里不能让多一个人知道,大家最好也少来,一般情况下都不要来,只有见到钱我们才来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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